「我的孙子,只能是滢滢生的!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何父一甩手,上了楼。我和何潇,也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就扯了扯衣领,看上去很是烦躁。「爸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编造的故事,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告诉他,我从小孤苦伶仃,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 A 大。学校百年校庆时,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风度翩翩地出现。然后,捐出了一栋楼,资助无数贫困学子。生活带来的苦难,让我的经历和思想远超于同龄人。所以我对成熟稳重、心怀大爱的他一见钟情。「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追赶上你的脚步,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你身边。」「之后妈妈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孤儿。她想让我定居在澳大利亚,我答应了她。」「但我一直记得你,妈妈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在去世前,她鼓励我,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不知道的是,我朝他投去的目光,从来不是仰慕。他也不知道,齐女士对我说的话,并非让我追求爱情,而是希望我,能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原来她看出了我笑容背后的沉重。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从爸爸死去那一天开始,我最大的执念,就是为他讨回公道。所以我不能答应她。她没有强求,只是安然一笑。她说她会在天上看着我,希望我一切都好,然后就永远沉睡了。「等处理完澳大利亚的事情,我就回了国。做你的秘书,也是希望能离你近一点。」何潇虽然没有多爱我,但我总归是个漂亮女人。此时这个漂亮女人毫无保留地倾诉对他的爱意,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看上去有些感动:「这些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微微一笑:「你没必要知道这些细节,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这样的深情令我作呕。但演戏嘛,不寒碜。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何潇啊,你的确应该对不起,但不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而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抛下我,让我成为笑柄。但无妨,这些我都会还回去。他的态度软了下来,我趁热打铁:「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如果你实在心疼孩子,可以把他接回家里来。他毕竟是你的孩子,是何家的血脉。」「如果信得过我,交给我来带,信不过的话,让妈来。」「妈一直想抱孙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亏了他。」「至于爸那里,他今天在气头才说出这种话,我会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接受这个孩子。」这样贤淑大方的表现,让何潇很是满意。他真的相信,我是爱惨了他,才会委曲求全、爱屋及乌。「过几天我把孩子带过来,跟爸妈他们见一面。」我的神情黯淡下来。他很快会意,道:「至于张黛,我会安排好她,你是何太太,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你很爱她吧?」何潇的眉头突然紧紧地蹙了起来:「没有的事。」说完,他就借口去洗澡,进入了浴室。他真的没爱过她吗?那为什么会在婚礼上慌了神?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去追她?他到现在还在嘴硬。原来恶毒如何潇,也会陷入爱情的陷阱呐。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我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俯瞰楼下风景。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不是我做的。」是丁耿。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干的好事,那段视频,是我让人拍了放到网上的。手机里传来忙音,他率先挂了电话。8何潇动作很快,没过几天,还真把那孩子带回了何家。张黛给他取名为张显。她将他养得很好,圆滚滚的脸,很是讨喜。餐桌上,何父神情冷硬:「你确定他是你的孩子?」何潇道:「做了亲子鉴定,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办?把他接回何家,让我们养着?」「张黛不同意,专家也说,把孩子留在母亲身边比较好,有利于他的成长。」何父冷哼一声:「我看这个女人就是想用孩子做借口,让你不得不到她那边去!」何母打断他:「孩子还在呢,别说这种话。」我将剔了刺的鱼肉放在孩子碗里,道:「爸,妈,既然张黛不同意,那就算了吧。而且显显还小,又从小跟妈妈长大,突然要他和我们生活,也怕他留下心理阴影。不如就等他再长大些,也让阿潇和孩子多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再带回来。」「这样也好。」何父松了口,何潇去张黛那儿去得更勤。他们还常常以一家三口的身份,出现在幼儿园、游乐场、餐厅。我装作不知道,其实乐见其成。我还应该感谢张黛,她的出现,让我不用应付何潇,可以有更多精力花在工作上。所以很快,何家父子就被税务局的人带走调查了。那份匿名举报的材料,我收集了很久,成为何太太以后,我手中的权限更大,做起事来,也更加容易。这才是第一回合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很多对何氏不利的消息放出来,何家一向擅长虚张声势,为了让大家觉得何氏一切都好,何母特意带我参加慈善晚会。这天晚上,我带了张显。「滢滢,你把他带来干什么?」何母对我的行为有些不满,她虽然喜欢孩子,但这种正式的场合,带一个私生子来,显然不太合适。我凄凄一笑:「妈,这是何潇授意的。他一直想把显显介绍给所有人。」张黛的枕边风,还真是好使啊。就这么几个月,让何潇对她唯命是从。何母叹口气:「滢滢,你得加把劲啊。」这些天,何母忙着为我四处寻觅补药,而我的肚子,还毫无动静。我当然不会为何潇生孩子,那让我觉得恶心。我低头看张显,摸了摸他的小脸:「显显要乖哦,阿姨带你去认人。」何母虽然不愿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装祖孙情深,把张显介绍给生意伙伴。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里却恭维着何母:「何太太真是好福气啊。」我维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不仅如此,在我的提议下,何母还以张显的名义捐了一些物资。这样一来,张显是何家血脉的事情,人尽皆知。9抱着张显去洗手间的工夫,又遇到了丁耿。其实早在晚宴时,我就感受到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这次他行事更加大胆,直接将我堵在了走廊尽头。厚重的窗帘将我们包围。怎么看,都不是要干好事的样子。我穿着露背的礼服,陡然接触玻璃,刺得我发冷。丁耿则伸出手臂,横亘在我的背和玻璃之间。方寸之地,呼吸交融。他低头看我,眼中星光破碎。他沉默着,这样奇怪的态度让我摸不着头脑,只冷着声问:「你要干什么?」「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哪里出了纰漏。「我没有骗你。」他凑到我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是你举报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我做事求稳,要不然,也不会花四年收集何家逃税的证据。他继续问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告诉我,蓝映。」
他的神情出乎意料地平静,攥紧我手腕的左手却止不住颤抖。「丁耿,你除了盯着我,就没别的破事要做了吗?」「嗯。」他承认了,神态淡然,似乎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有一股愤怒陡然而起,占据了我整个胸腔。他曾是 A 大最优秀的医学生,无数教授对他赞不绝口,他将来是要和他的父辈一样,成为行业顶尖专家的。这是他的梦想,他理应去完成。可他现在却想窥探我的计划,插手我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比我打算要告诉他的时候,提前了太多。何潇虽然被带走调查,但还没遭到重创,丁家的立场不会改变。所以我摸不准丁耿会怎么做。可到底,他既然这么笃定我在对付何家,却还没出言提醒他们,那迄今为止,应该是保持中立的。「你不是很会调查吗?自己去查吧,丁耿。」就算他告诉何家了又能怎么样呢,后面会出现一系列连锁反应,他们都阻拦不了。「显显在喊我了,失陪。」10我提交的证据充足,他们逃税这事没得洗。连补带罚,何家需要缴纳数亿。媒体大肆报道,股票一跌再跌。经此一遭,何父和何潇都憔悴了不少。「爸,查到是谁做的了吗?」何父怒声道:「公司的人都没问题,是不是你在外头花天酒地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账目?我看呐,那个张黛就有很大嫌疑!」何潇揉了揉眉心:「不可能是她。」「我看你是被她迷了魂!一出来就去找她,你还能做成什么事!」何父抡起胳膊,就要给他一巴掌。我瞄准机会,挡在何潇身前。「爸,事情已经发生了,惩罚阿潇也改变不了什么。」何父看着我,终究还是垂下了手臂。这段时间,因为太「担心」他们,还要承担他们的大部分工作,我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等何父走后,我才提醒何潇:「现在还差了三千万,如果交不上这笔钱……」你会坐牢哦。我没把话说完,但何潇很清楚后果。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甘于只管理家族企业,所以他四处投资,手边根本没多少可以挪用的资金。现在又因为补税,花完了何父和他自己手里的钱。但是还差三千万。能怎么办呢,骄傲的何家少爷啊,只能到处去筹钱。何父气得发抖,却也只能帮忙收拾儿子的烂摊子,年逾半百了,还要放下身段求人。但何家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能在金融界混出名堂的都是人精,也没给个准信,都等着看,何家怎么逆风翻盘呢。11在他们心急如焚的时候,我找上了丁耿的哥哥丁衡一。丁耿在医学上颇有造诣,以后会继续父辈的荣耀,成为院长,管理家族医院。但丁衡一不同,他在金融界混得风生水起。我来时,他似乎并不意外。他让秘书给我倒了杯咖啡,面带笑容,礼节上挑不出错。但他接下来的话等同于逐客令:「阿潇已经来过了。」这家伙是笑面虎,一向利益至上。我抿了一口咖啡,慢悠悠道:「我和他目的不一样。他是为了借钱,而我,是来给您出主意的。」他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但坐姿懒散,显然没打算认真听我说话。他大概觉得我大言不惭。「我记得丁家的医院,有一部分股份在何家手里。」两家关系的确不错,所以自家的企业,对方都有参股。何家的医药公司,丁家也有一部分股份。「何家这会儿缺钱,正好可以让他们低价卖出医院的股份。」「这样一来,就将何家,彻底踢出了丁家的医院。我相信您有办法做到。」丁衡一笑而不语。我需要加大筹码。「您不用顾忌两家的关系,毕竟,关系好不能当饭吃。」我将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书拿出来。非嫁何潇不可的原因有二。一是成为一家人后,我手里的权限的确比以前大了。二是,何父用医药公司的股份,给我做了彩礼。当然,我的嫁妆也不寒碜,齐女士给我留的东西,大半都进了何家的口袋。「想必您有办法说服其他股东支持您,再加上我这份,何家的医药公司,可以改姓了。」我并不担心他会拒绝我。当年何家的药物出了问题,何家为了减少损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错误全都归结到了医生手上。而那些医生中,有不少是丁家医院的。虽然这些赔偿金额并不多,何家之后也给了丁家一定的补偿,但是有些东西是金钱补不回来的。比如说名声。自那以后,丁家医院的名声大不如前。他们和何家的关系,自然也就淡薄了。丁衡一脸上的笑这才显出几分真切。看来他很满意我的方案。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将何家踢出丁家的医院,又能将何家的医药公司收入囊中。很划算。「阿耿说得没错,看来你和何家真的有仇。」我眉头微蹙。「你的演讲很精彩,但到底应该怎么做,还得看阿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办公室的一面墙突然有了裂缝。墙后是一间休息室。而丁耿,就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看着我。我们刚刚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丁衡一耸了耸肩:「爸把一部分股份给了他,阿耿不同意的话,你的计划没有可行性。」劝说丁耿这件事本应该交给他,此时却落在了我头上。丁衡一这人,还真是会躲懒。12办公室只剩下了我们俩。我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走到他面前。「查出点什么了吗?」与我的轻佻不同,丁耿一动不动,仿若一尊沉重的雕像。他垂着眼,下颌线崩得死紧,喉结缓慢地滑动着,发出的声音沉闷而晦涩。他问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丁耿,我不相信任何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人都会选择利益。」曾经我和他分手,是不想将他拉入复仇的漩涡里。再次重逢后,我更没有什么立场向他求助,也从来不觉得,他会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爱情,就不顾和何家的友好关系来帮我。他似乎是被我眼里的冷漠刺痛了,陡然拉住我的手,想将我带进怀里。我避闪不及,一个趔趄,将他撞得连连后退。然后,我和他双双倒在了床上。他是故意的,可我却没有揭穿他。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刺得我鼻尖发酸。我听着他的心跳声,逐渐与我的融为一体。我们都没动,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享受着这难得平和安静的氛围。「对不起,现在才回到你身边。」就这么一句话,让我落了泪。爸爸离开后,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我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过往,背负着未尽的责任。没有人诉苦,几乎也没有人和我并肩作战。他捧着我的脸,郑重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尽管去做吧,我在你这边。」「嗯。」「蓝蓝,你以前是叫刘淼吧。」我笑出声,片刻后,又觉得悲哀。何潇曾经对我们犯的罪,根本没在这世界留下痕迹。也没多少人,记得我那过分善良的爸爸。「不,我是杨阳。我的爸爸,是被何潇用一个恶作剧害死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爸爸并非死在有毒的药物之下。我告诉丁耿,我那过于灰暗的过往。听完后,他看上去比我还愤怒。我安抚他:「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审判很快就会来临。」他将我抱得死紧:「辛苦了。」「对不起,我为我以前说的那些话道歉,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但我……」他叹了一口气:「是我太幼稚。」他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糟糕。他察觉到了不对,一直在调查我,但到底,他没向何家人透露半个字。做得最过分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放狠话。「现在知道这一切,算晚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里星河璀璨,和六年前一般无二。我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神情,倒不像他了。然后,他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目光深情而坚定。压抑多时的情感如同潮水般,从深海奔涌而出,来势汹汹,几乎快要压倒我。我们凑得越来越近。这是一个阔别多年的吻,珍重而虔诚。这时,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聊完了吗?还不结束的话,何家该上门要人了。」丁耿拧眉,松开了我。等我整理好后,他才道:「进来吧。」丁衡一看着凌乱的休息室,沉默半晌,低笑一声:「你俩还真会挑地方。」我的脸红了大半:「我先告辞了。」「等会。」丁耿凑近我,眼睫微颤,指腹蹭了蹭我的唇角:「口红花了。」丁衡一调侃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我咳嗽一声,落荒而逃。13回到何家,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何潇面带怒气,大概又是在哪碰了钉子。「阿潇,我父母在澳大利亚有些人脉,我去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忙。」他的神情这才稍有缓和:「啊对,那你去找找他们吧。」命令的语气。但我并不生气,毕竟,他也没多久的好日子可以过了。和何家人打完招呼,第二天我就登上了飞机。起初,我每天打电话给何潇汇报情况。他也会和我抱怨,今天又碰到了什么钉子。「丁衡一这个狗东西,竟然想要回医院的股份!」他骂骂咧咧,咬住这点股份不松口。我温柔地劝他:「没事,他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何家早先干过很多缺德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连与何家一向交好的丁家都袖手旁观,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搅进这趟浑水里。后来,我三天给他打一次电话,再后来,三天变成了五天。我享受他语气中的焦急和无助。「阿潇,我们会渡过这个难关的,不要急。」可离还钱的期限越来越近,他怎么能不急?「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在拜访爸爸的老朋友,他说能借我四百万。」「这么点钱能干什么!」我耐心地安抚他:「我们慢慢筹,总会筹到的。」「慢?你要我慢?再交不上钱,我就要坐牢了!」「实在不行,我们把医院的股份卖给丁家吧。」「邬滢滢,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包啊?」我冷笑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将那张电话卡,丢到了海里。我来澳大利亚,就是度假的。偶尔打个电话,像逗狗似的逗逗何潇。这是一段难得的惬意时光。海风腥咸,阳光明媚。何潇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卖出了医院的股份。还清债务后,在他以为一身轻松的时候,医药公司召开股东大会。我也回了国。众目睽睽之下,我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摘下墨镜,朝何家父子打招呼:「好久不见。」何潇气得差点拍案而起:「你去哪里了?」「度假,澳大利亚阳光太大,把我都晒黑了。」我朝他伸出手臂:「喏,你看。」何父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滢滢你……」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还以为,我只是在生何潇的气呢。我瞥了何父一眼,对丁衡一微微颔首:「人都到齐了,开始吧。」丁衡一和何潇之间剑拔弩张。因为何潇的失误,逃税一事被发现,股票一跌再跌,这些事情已经触犯到了股东们的利益。他们自然对何潇心生不满。再加上丁衡一的利诱,果然,股东们都倒戈了。「就算你们都支持他又能怎么样?我手里的……」何潇不说话了,他想到了什么。丁衡一笑容儒雅,手持股份转让协议书:「如果再加上这一份呢?」何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何潇拍案而起,指着我骂道:「邬滢滢!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我温顺柔弱,是个再听话不过的妻子和儿媳。可此时,我却撕下绵羊的外衣,露出内里真正的自己。「惊喜吗?」接下来,还有更惊喜的哦。何潇目眦欲裂,随手摸了一样东西丢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不躲不避,任由手机砸到额头:「何先生的家暴行为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朝何潇从容一笑:「我会将相关证据呈交给法院。我们离婚吧。」何潇额头青筋暴起,猛然冲过来,但还没挨到我的衣角,就被丁衡一一拳揍翻在地。「打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场面一团乱,保安冲过来,将二人分开。看着鼻青脸肿的何潇,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在经过他身边时,我轻轻说了一句:「猪头三。」14丁耿在楼下等我,看到我头上的伤口,就要上楼找何潇干架。我拦住了他,他却转头找丁衡一发脾气:「哥,你怎么搞的啊?蓝蓝上去是帮你忙的,不是挨打的。你不是学散打吗?连何潇都打不赢,你算什么男人?」话越说越过分。我抢过他的手机,挂了电话。「蓝蓝,何家是不能回了,我找好了房子。这段时间你得小心一点,何潇和他爸一样阴毒,要不这段时间我搬到你那儿住吧,也好保护你。」我挑了挑眉:「我还没离婚。」「我不介意。」「不行。」他也没再缠着这件事不放。到了晚上,我出门倒垃圾时,刚好和他撞了个正着。「Surprise!」他刚洗完澡,浴巾只裹了下半身,露出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刘海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就连瞳孔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是故意的,哪有人会洗完澡打开家里大门啊。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得多练练。」他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撇了撇嘴,转身回屋。他搬到了我家对面,打着保护我的幌子,实则有事没事就来蹭饭揩油。好在我心情不错,并没有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