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纸上写着:傅爷爷说他叫傅景深,在海大上学,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努力考上海大,去找他。第三张纸上写着:学习好苦,尤其是数学,每次刷题都到深夜,可是想到考上就能见到他,心里又觉得开心。第四张纸上写着:哈哈,高考成绩出来了,我真的考上了海大,马上就能见到他了,真的好开心哇。男神,等着我。按照年龄差计算,等阮清到海大上学时,他已经接手傅氏,她自然见不到他,但后来,两人又相遇了。他现在想,当初因为那个项目认识阮清或许根本不是偶然,而是阮清努力得来的。想到她一直单方面努力地朝他奔赴而来,他心里既酸又感动。他又隐隐约约地猜到阮清这三年来之所以事事顺着他,只是因为爱的太深太切,不敢跟他计较,而他都做了什么呢?在两人的相处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在许眠眠的事情上,也总是偏帮着她。努力地走到他面前的阮清,看他这样,心里该有多难过!他紧紧抿着唇,认真地把扔在垃圾桶里的日记折好,连同照片,郑重地放进口袋里。他下楼时,傅老爷子正和阮老太太一起聊天,见他下来,傅老爷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地起身跟他一起离开。回到自家房内,傅老爷子才沉着脸开口:“我刚刚打探了一下,老太太说阮清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你来迟了。”傅景深神色一白,毅然决然地摇头,“不,我会追回阮清,一定会。”傅老爷子是看着阮清长大的,觉得阮清是个很好的姑娘,结果自家孙子居然怠慢人家,“阮清性子倔,认定了的事儿很难改变,再说沈家的小子也不比你差,你就是自作自受。”
老爷子的话,无异于在傅景深心口上撒盐。傅景深低垂着眉眼,后悔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到阮清,把她追回来。他和沈修就待了三个多小时就准备离开,傅老爷子知道他心里存着事也不挽留,挥挥手让他去追妻,还说追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看他了。车子驶出小镇时,傅景深示意沈修停下,沈修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在网上搜沈霆之这三个字,结果什么都没搜到。沈修看了看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傅景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蹙眉,“有话就说。”沈修咬了咬牙,“我认识沈霆之。”傅景深一怔,“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人?”傅景深每听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听完,脸上都能滴出水了。周围温度骤降,沈修才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打住话头,砸了咂嘴,“不过就算沈霆之再帅,他也是后来的,更何况阮清都爱了你十年,十年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傅景深觉得沈修说了一大串,终于说了一句人话。“那你知道沈霆之现在在哪么?”刚刚跟阮清通电话时,两人是在一起的,只要能找到沈霆之,就能见到阮清。沈修点头,“我听家里人说沈霆之在海城处理业务,好像要待一段时间。”也就是说,阮清现在可能也在海城。傅景深立即说:“你再打听一下,确定人到底在哪儿我们再过去找。”沈修看了看自家老板,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知道他寻妻心切,立即打电话回家,跟父母和家里兄弟姐妹打听情况,五个电话打下来,他非常肯定地说:“沈霆之现在就在海城,而且……”他偷觑一眼傅景深,小心的补充,“我听家里人说他跟人相亲了,女方姓阮,应该就是阮清。”听说是相亲,傅景深反倒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里被阮清撕下的日记,她是先爱自己的,他们一定会和好!“我们回海城。”两人又一路轮换着开车,风驰电挚地赶回海城。路上时,沈修就通知警方说人找到了,请来的侦探和安保人员也都叫他们散了,回到海城后,沈修负责找沈霆之人在哪儿,而傅景深则准备回家洗漱换衣服。令他意外的是,许眠眠居然在他家里没走,连同傅母一起,都在等他。见他回来了,她立即冲过来向他身上扑,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她趔趄着差点摔倒,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傅景深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想起之前他从来没拒绝过,许眠眠每次都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他身上撒娇卖萌,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膈应。难怪阮清会生气。只有在乎他,才会吃醋。“深哥哥。”许眠眠红着眼,双目可怜又含情地望着他。傅景深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还在我家?”这话真是伤害到许眠眠了,傅景深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这种话。她上前靠近他,急切地说:“深哥哥,我爷爷病情加重了,医生说他没几天了,他催我们赶快结婚……”傅景深目光如炬地望进许眠眠眼底,“你这么迫切地要跟我结婚,是真的做戏给你爷爷看,还是对我有其他想法?”许眠眠被质问的脸色又白又红,搅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傅母看不下去了,“眠眠从小就喜欢你,十八岁成人礼许的愿望都是嫁给你,她对你的心思明明白白的,你真的一点不知道?”傅景深眼角一跳,之前阮清每次因为许眠眠跟他争吵时,他都说许眠眠只是拿他当哥哥,没想到她是真的有想法。而他居然堂而皇之地让她住进家里,让阮清难堪、伤心!还反过来怪她不懂事。许眠眠从未被傅景深这么伤过,受不了的开始抽泣,可怜兮兮地看向傅母。傅母不满地皱着眉,傅许两家是世交,他们都很了解许眠眠,年纪小好拿捏,许家这两年发展势头也好,跟许家结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谁知道她儿子这么拧?“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是不会让你这个隐藏女朋友进傅家的门,你把眠眠赶走也没用。”傅景深不理会傅母的话,径直往楼上走。他需要补个觉,睡醒后换身衣服去见阮清。晚上八点半,本市郊区一家农家乐内,傅景深和沈修赶到时,阮清正和沈霆之一起吃饭,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样时蔬,还有一盘鸡和鲈鱼,看起来新鲜下饭。阮清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言笑晏晏地和沈霆之谈笑,沈霆之则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把鱼剃刺再放到她碗中。她抬眸间,眼底有笑意,嘴上没说谢谢,可见两人短暂的相处中,生出了默契。傅景深沉步来到阮清身边,一道阴影笼罩住两人,阮清若有所觉地歪头一看,神色顿时惊怔住。“我能和你们拼桌吗?”阮清挑眉,“抱歉,桌上的饭菜是我们白天亲自劳动的成果,不想分给别人,这位先生想吃,可以直接找店主下单。”沈霆之感觉到阮清话里的冷漠,奇怪地看了看她。气氛尴尬而僵凝。关键时刻,还是沈修上场,他笑嘻嘻地凑到沈霆之面前打招呼,“堂哥,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阮清微微一愕,沈霆之是沈修的堂哥?沈修说话间,还朝她挤了挤眼睛,她嘴角抽了一下,傅景深找到这里,肯定不是偶然,他还大言不惭地说成偶遇。沈霆之朝沈修点了点头,也察觉到阮清和傅景深之间的微妙,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沈修。沈修也觉得有点尴尬,不过他脸皮厚,自动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傅景深照样学样,堂而皇之地在阮清身边坐下。阮清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嘴里的鱼肉都不香了,她低头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回房。”她起身正准备离开,结果沈霆之把手里的房卡朝她递过来,她微微愣了一下,他们俩其实开了两间房,当沈霆之当着傅景深和沈修的面递给她他的房卡,她没有多想,伸手接了过来。沈霆之朝她笑了一下,“你先洗澡。”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去瞄傅景深的神色,见他神色陡然便冷,心里的猜测立即得到了证实,原来傅景深竟是阮清的前男友。阮清,还真挺有眼光的。阮清拿着沈霆之的房卡回房,感觉到身后的傅景深一直注视着她,她抿着唇真的朝沈霆之的房间走去。她走之后,沈霆之轻敲着桌面,目光斜睨着沈修,“不介绍一下?”沈修啊地回神,“他是我老板傅景深,你应该听说过的。”沈霆之弯了弯唇,傅景深是海城商业界的佼佼者,年轻企业家,他不但听说过,在一些经济论坛峰会上,还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