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老院里，我妈学会了网上理财

接到“康乐之家”养老院的电话时，我正在海外出差。

护工在电话里惊慌地哭喊：“你快回来吧！你妈把自己的养老金和你的婚房都抵押了，

在玩一个叫‘福寿全’的理财游戏，现在全赔光了，人……人从天台跳下去了！

”我疯了一样赶回来，只看到一张白布。整理遗物时，我发现母亲的手机里，

只有一个叫“福寿全”的APP。聊天记录里，一个自称王经理的人，

亲切地叫着我妈“干妈”，一步步诱导她投钱、加杠杆、抵押房产。最后一条消息，

是我妈发的：“经理，钱都没了，房子也没了，怎么办啊？”王经理回复：“干妈，

投资有风险嘛。要不您再想想办法？您儿子不是还有一套房吗？”我握着冰冷的手机，

冲到养老院***。院长却一脸惋惜地递给我一份免责声明：“唉，

我们早就警告过老人不要乱点手机链接，但***不听，我们也没办法。她还是自愿签字的。

”我看着那份声明上我妈歪歪扭扭的签名，笑了。我抬起头，对院长说：“没关系，

我不追究。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这个‘福寿全’游戏，还招不招**？我想替我妈，

把钱‘赢’回来。”1“我们这里是***侦查支队。”“您反映的这个情况，

我们已经记录了。”“但是根据您提供的这些手机聊天记录来看，这属于投资亏损。

”“您的母亲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她自愿将资金投入一个理财产品，现在产生了亏损，

这在法律上很难界定为诈骗。”接待我的警察将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推回给我。“你看，

这里，对方明确告知了‘投资有风险’。”“这里，您的母亲也回复了‘我明白’。

”“还有这份抵押合同，上面是您母亲的亲笔签名和手印。”“从证据链上来说，

这是完整的民事行为。”我看着桌上那叠纸，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

“那他诱导我母亲加杠杆，抵押房产呢？”“这在金融行为中属于高风险投资建议，

但并不违法。”“我们需要直接证据证明对方在设立项目时就以非法占有为目的，

比如虚构项目本身。”“这个‘福寿全’APP，我们查了，它在境外有服务器，

公司主体也是在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追查难度非常大。

”“我建议您还是尝试通过民事诉讼来解决。”警察递给我一张写着法院地址的便条。

我走出***大门，天色灰蒙。我没有回家，直接驱车回到了“康乐之家”养老院。

***的门开着。他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小许，你怎么又来了？”“警方怎么说？

”“无法立案。”我平静地回答。他放下水壶，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是这样。

”“现在的这些骗局，专门钻法律的空子。”“***的事情，我们也很痛心。

”“但是养老院真的尽到提醒义务了，你看，墙上到处都贴着反诈骗的标语。

”他指了指墙上打印的A4纸。“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追究责任。”“我接受这个结果。

”我说。“那你这是？”他脸上露出疑惑。“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想加入‘福寿全’，成为**。”“我想把钱‘赢’回来。”院长的脸色变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许，你可别犯糊涂啊！”“这东西就是个无底洞，你怎么还往里跳？

”“***已经……”“我有分寸。”我打断他。“我需要‘王经理’的联系方式。

”“我昨天看我母亲的手机，他已经把她拉黑了。”“你一定有办法联系到他，对不对？

”院长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我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

”“养老院里不止我母亲一个人在玩这个游戏。”我往前走了一步。“院长，

你管理的养老院，成了别人精准收割老人的渔场。”“如果这件事被捅到媒体那里，

标题大概会是《高档养老院默许甚至配合诈骗团伙，榨干老人养老金》。”“你觉得，

到时候你的上级主管单位，是会相信你的免责声明，还是会先停你的职？

”院长的额头渗出汗珠。他盯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他颓然坐回椅子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撕下一张纸。“这是他的私人号码。

”“他叫王辉，‘王经理’只是他的网名。”“他每个月会来这里一次，

给一些‘重点客户’做线下指导。”“你……你好自为之。”我接过纸条，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院长又叫住了我。“小许，有句话我得提醒你。”“王辉这个人，下手黑得很。

”“之前也有家属来闹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他们说，是你平时对***关心不够，

她精神空虚，才会被骗子趁虚而入。”“他们把责任……都推到了你身上。

”我握着纸条的手指收紧了。“我知道了。”2.我拨通了王辉的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要自动挂断时，对面接了。一个油滑的男声响起：“哪位？”“我是许静的儿子，

许言。”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哦，原来是‘干妈’的儿子啊。

”“节哀顺变。”“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想讨钱，那我劝你省省力气，报警都没用。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有恃无恐。“我不讨钱。”我说。“我妈亏掉的，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哦？”王辉的声调提了起来，带着一丝兴趣。

“什么生意？”“我想成为‘福寿全’的**。”“我看到这个游戏的潜力了。

”“我妈一个退休教师，都能在你们的指导下投入几百万。”“这说明你们的模式很成功。

”“我有渠道，有资源，可以帮你们发展更多的‘客户’。”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次，

沉默的时间更长。“有意思。”王辉终于开口。“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城南，

‘蓝山咖啡馆’，一小时后。”我报出地址。“好，我等着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挂断了电话。我驱车前往咖啡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小时后，

一个穿着紧身POLO衫，戴着金链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四下张望，目光与我对上。

他径直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正是王辉。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

眼神里带着一股市井的精明和戾气。“你就是许言？”他上下打量我，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我点头。“胆子不小。”“死了妈，还有心情谈生意。”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评价我的家事。”“我只想知道，**的门槛是什么？”王辉笑了。

“门槛？”“我们的门槛，就是看你够不够狠。”“对自己够不够狠，对别人够不够狠。

”“你妈跳楼，你眼都不眨一下就来找我合作，这股狠劲，我喜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我摆手拒绝。他自顾自点上，吐出一口烟圈。

“想做**很简单。”“先交十万块的‘加盟费’。”“然后，你要自己发展下线，

也就是新的‘投资者’。”“每笔投资，我们抽七成，你拿三成。”“你觉得怎么样？

”“太低了。”我直接说。“我能带来的客户，价值远不止三成。”王辉的眉毛挑了一下。

“哦？口气不小。”“说说你的资源。”“我是IT工程师，常年和各种数据打交道。

”“我能通过技术手段，筛选出全国范围内符合你们‘客户画像’的潜在人群。”“高收入，

独居，有闲钱，渴望投资增值的老年人。”“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精准的名单。

”“这份名单的价值，你比我清楚。”王辉的眼神变了。他掐灭了烟头。“技术人才？

”“这倒是个稀罕玩意儿。”“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也许你只是想混进来，

查我们的底细。”“我妈的房子，婚房，都没了。”“我需要钱，很多钱。

”“这是我最直接的动机。”“而且，如果我想查你们，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你。

”王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好。”他突然一拍桌子。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不是**。”“我们团队缺一个技术支持，你来干。

”“至于分成，等你做出成绩，我们再谈。”“你敢不敢？”“地址。”我只说了两个字。

王辉咧嘴笑了。他写下另一个地址，推给我。“明天上午九点，来这里报到。”“记住，

进了这扇门，就没有回头路了。”“把你的手机，电脑，都带上。”“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确保你不是条子派来的卧底。”我收起纸条，站起身。“明天见。”我转身离开咖啡馆，

背后传来王辉玩味的声音。“许言，希望你妈在天有灵，保佑你能把钱‘赢’回来。

”3.第二天，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地方。那是一栋位于城郊工业区的普通写字楼，

外面没有任何公司标识。我走进大厅，一个保安拦住了我。“找谁？”“我叫许言，

和王经理约好了。”保安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片刻后，电梯门打开，王辉走了出来。

“跟我来。”他领着我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钮。电梯里，他审视着我带来的双肩包。

“电脑和手机都在里面？”我点头。“到了之后，会有人检查。”“别耍花样。

”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钢制防盗门。

王辉在门上的密码锁按了一串数字，门开了。里面别有洞天。几十个年轻人坐在电脑前，

每个人都戴着耳机，正在飞快地打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速食面的味道和压抑的兴奋感。

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滚动着各种数字和闪烁的图表。

“欢迎来到‘福寿全’的‘客户关怀中心’。”王辉张开双臂，像在展示他的王国。

他把我带到一个角落的空位。“以后你就在这儿。”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看起来很瘦弱的男人走了过来。“蝎子，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许言。”王辉指着我。

“把他的东西检查一下。”那个叫“蝎子”的男人接过我的背包，

把我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拿了出来。他拿出一个U盘插在我的电脑上，

屏幕上立刻开始滚动密密麻麻的代码。他又拿起我的手机，

用另一根数据线连接到他的设备上。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表情专注。

王辉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别紧张。”“例行公事。”“我们这行，安全第一。

”大约十分钟后，蝎子抬起头，对王辉点了点头。“干净的。”王辉笑了。“很好。

”“许言，欢迎加入。”他把我的电脑和手机还给我。“蝎子是我们的技术主管，

以后你就跟他混。”“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做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王辉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向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蝎子推了推眼镜，看着我。“坐。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巴巴的。我坐了下来。“王辉说，你能搞到精准数据？

”蝎子问。“可以。”“怎么搞？”“商业机密。”我回答。蝎子的嘴角撇了一下，

似乎觉得我有些不自量力。“行。”“那你先做点别的，证明一下你的价值。

”他指向我的电脑屏幕。“这是我们APP的后台登录地址和测试账号。”“你今天的任务，

是找出这个后台系统的一个安全漏洞。”“任何漏洞都行，找到了，就算你通过了试用期。

”“找不到，你就自己滚蛋。”他说完，不再理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看着屏幕上的登录界面。这既是一个测试，也是一个陷阱。如果我找到的漏洞太严重，

他们会怀疑我的动机。如果我找不到，我就会被赶走。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键盘上。

两个小时后，我站起身，走到蝎子旁边。他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我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摘下耳机，不耐烦地看着我。“干什么？”“我找到了。”我说。

蝎子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找到了？”“在哪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在他的注视下，

进行了一系列操作。我打开一个输入框，输入了一段看似乱码的字符。然后我点击“提交”。

页面刷新后，后台管理菜单的顶部，多出了一个红色的“Test”按钮。

“一个XSS（跨站脚本）漏洞。”我解释道。“可以通过注入恶意脚本，

在管理员的浏览器上执行任意代码。”“比如，弹出一个广告窗。

”我点击了一下那个“Test”按钮，

蝎子的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Hello,World!”的对话框。

这个漏洞很常见，有一定技术含量，但又不足以对他们的核心数据构成致命威胁。恰到好处。

蝎子盯着屏幕，沉默了。他反复检查了我的操作，又看了看我注入的代码。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惊讶。他关掉对话框，转头看向我。“你叫许言，是吧？

”“从今天起，你正式入职了。”“月薪三万，加项目提成。”“欢迎来到地狱。

”4.我的工作开始了。蝎子给了我一个权限更高的内部账号。

我得以窥见“福寿全”APP运营的全貌。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前端APP界面做得温馨又专业，

充满了各种“国家政策扶持”、“专家团队保障”的虚假宣传。

后端则是一个庞大的客户管理系统。每一个被骗的老人，

在这里都被标记为一个“客户单元”。他们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子女信息、资产状况，

都被详细记录在案。每一个“客户单元”都绑定了一个“王经理”那样的业务员。

业务员每天的任务，就是通过聊天软件，对这些老人进行“情感维护”。

他们的话术经过精心设计，充满了“干妈”、“干爹”这样的亲昵称呼。

他们鼓励老人分享生活琐事，关心他们的健康，以此建立信任。然后，在不经意间，

植入“福寿全”理财产品的信息。从最初几百块的小额尝试，到几千块的“稳健投资”，

再到几万块的“高回报项目”。一步一步，引诱老人投入更多的钱。当老人的积蓄被榨干后，

他们就会开始“指导”老人变卖资产，甚至抵押房产，进行所谓的“杠杆投资”。

我看到了我母亲的“客户单元”。上面详细记录了她从第一笔500元的投入，

到最后一笔抵押婚房的200万，总共被骗走了327万。她的状态栏，

被标记为“已终结”。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灰色备注：“因亏损导致自杀，家属无追索能力，

案件关闭。”我的手指在触摸板上停住了。胸口一阵发紧，几乎喘不过气。我猛地站起身，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楼下的工业区一片嘈杂，但那些声音仿佛离我很远。“怎么了？

”蝎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过身，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点闷。”“刚来，

不适应是正常的。”“看多了就麻木了。”蝎子递给我一瓶水。“别想太多，

我们只是在做一份工作。”“一份……回报率很高的工作。”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稍微压制住了翻腾的恶心感。我回到座位上。

我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是优化他们的“客户筛选”算法。蝎子给了我一堆脱敏后的数据，

让我建立一个模型，能更精准地从海量互联网信息中，找到他们的目标人群。

这正是我之前向王辉吹嘘的能力。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复杂的机器学习模型。

这个模型不仅能识别出高净值独居老人，

还能通过分析他们的社交媒体发言、网络购物记录、搜索历史，来判断他们的性格弱点。

是渴望关爱，是贪图小利，还是对现有生活不满。当我把这个模型的演示版本交给蝎子时，

他彻底被镇住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看着屏幕上自动生成的潜在客户名单，

以及旁边标注的“性格弱点分析”，结结巴巴地问。“这只是数据分析。”我说。

蝎子立刻拿着我的电脑，冲进了王辉的办公室。几分钟后，王辉和蝎子一起走了出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微胖，穿着一件中式立领衬衫，

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眼神却异常锐利。王辉指着那个男人，对我介绍：“这是我们老板，

龙哥。”然后他又指着我，对龙哥说：“老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技术天才，许言。

”龙哥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我的笔记本电脑，仔细看着上面的模型演示。

他看得非常慢，非常仔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气氛有些紧张。过了许久，

龙哥缓缓放下电脑。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赞赏和审视的复杂表情。“许言。

”他开口了，声音很沉。“你想要什么？”“钱，和更高的权限。”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龙哥笑了。“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技术部的副主管，直接向我汇报。”“至于钱，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要你能持续为公司创造价值，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蝎子，把后台的最高权限，给他开一个。”蝎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龙哥。”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加密邮件。

里面是“福寿全”后台系统的最高管理员权限账号和密码。登录之后，

我看到了整个诈骗网络的全貌。它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遍布全国。而我，

现在正坐在蜘蛛网的中央。就在我浏览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时，我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通了电话。“许言？”电话那头是一个压低了嗓子的男人声音。

“是我，康乐之家的张院长。”“你……你到底在干什么？”“王辉今天来养老院了，

他跟所有人说，你现在是他们的人了。”“他还拿你当例子，说***投资失败，

你却能看清形势，加入他们一起赚钱。”“现在院里好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老人都被说动了，

准备把养老金投进去。”“你这是在助纣为虐！”我沉默着，听着他的怒吼。“我警告你，

如果你不收手，我就去报警，把你做的事情都捅出去！”张院长在电话那头咆哮。“你去吧。

”我平静地说。“你去报警，告诉警察，我是诈骗团伙的一员。”“你猜，

他们会相信一个曾经试图加入诈骗团伙的人，

还是会相信你这个管理不善、出了人命急于推卸责任的养老院院长？

”“你……”张院长语塞了。“别再打电话给我。”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他的号码拉黑。我关掉手机，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屏幕的角落，

一个伪装成系统日志监控器的窗口里，一行绿色的代码刚刚完成了它的工作。

[录音文件a_20251020_1945.mp3保存成功。

]5.获得最高权限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摸清了这个诈骗帝国的结构。

龙哥是金字塔的顶端，负责战略和分赃。王辉是他的副手，负责市场和运营，

管理着下面几十个像他一样的“经理”。蝎子是技术主管，

负责维护整个系统和APP的正常运转。而我，现在成了蝎子的副手，

一个名义上的“技术合伙人”。我利用我的新职位，开始不动声色地实施我的计划。

我向龙哥提议，为了更好地管理和激励全国各地的“业务员”，

也为了更直观地展示我们的“战果”，我可以在后台开发一个新功能。“什么功能？

”龙哥在他的办公室里，一边盘着手里的佛珠，一边问我。“一个实时数据地图。”我说。

“我们可以把所有‘投资者’的地理位置，以光点的形式，实时标注在一张全国地图上。

”“每个光点代表一个客户，光点的亮度和颜色，可以根据他的投资金额和活跃度来变化。

”“投资金额越大的，光点越亮。”“最近有大额追加投资的，光点会闪烁。”“这样，

您坐在办公室里，就能像将军看沙盘一样，一览无余地看到我们业务的全景图。

”“哪个省份是我们的优势区域，哪个城市是下一个增长点，一目了然。

”龙哥盘佛珠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睛亮了。“这个好！”“这个想法好！

”“你能做出来吗？”“可以。”我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可以给地图加上筛选功能。

”“您可以随时查看，全国投资额排名前一百的‘大客户’都分布在哪里。

”“甚至可以实时看到，哪个业务员正在跟哪个客户聊天，聊天的内容是什么。

”“这……”龙告彻底被我说动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地***手。

“这简直就是上帝之眼！”“你能完全掌控一切！”“对。”我平静地看着他。“掌控感，

是上位者最需要的东西。”“好！好！好！”龙哥连说三个好字。“许言，你真是我的福将！

”“这个项目，我交给你全权负责！”“需要任何资源，直接跟蝎子说，让他全力配合你！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尚方宝剑。我开始“开发”这个所谓的“上帝之眼”系统。

蝎子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好奇。他想知道我是如何实现这些功能的。

我以“核心算法保密”为由，只让他负责一些前端界面的开发和数据接口的调用。

而真正的核心——那个能将所有受害者信息可视化的地图引擎，我是在自己的电脑上，

用加密的程序独立完成的。我当然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开发这个地图的同时，

也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一个可以绕过他们所有防火墙，

直接向外部设备推送数据的秘密通道。两周后，“上帝之眼”系统正式上线。

龙哥的办公室里换上了一面巨大的拼接屏，上面正是我开发的实时数据地图。

整张中国地图上，密密麻麻地闪烁着成千上万个光点，

大部分集中在东部沿海和一些省会城市。其中有几百个光点格外明亮，像一颗颗璀璨的钻石。

龙哥站在屏幕前，看得如痴如醉。“漂亮！”“太漂亮了！”他挥舞着手臂。

“这就是我的帝国！”王辉和蝎子也站在一旁，满脸都是震撼和谄媚。“龙哥英明！

”“有了这个系统，我们年底的业绩至少能再翻一番！”王辉激动地说。我站在人群的最后，

看着他们的丑态，面无表情。龙哥转过身，走到我面前，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许言，

你立了大功。”“这个月，你的分红，翻倍。”“谢谢龙哥。”我微微低头。“这只是开始。

”我说。“有了这个地图，我们可以玩点更高级的。”“哦？”龙哥的兴趣更浓了。

“说来听听。”“线上聊千遍，不如线下一见。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大客户的精确信息，

也通过长时间的‘情感维护’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是时候，进行一次‘终极收割’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建议，

我们可以举办一场福寿全感恩VIP客户的线下交流会。”6.“线下交流会？

”王辉第一个表示了疑虑。“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把那些老头老太太都聚到一起，

万一有人在现场闹起来，或者有家属跟着过来，场面不好控制。”“王经理的担心有道理。

”我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们邀请的，不是那些老人。”“哦？”龙哥示意我继续说。

“我们邀请的，是他们的子女。”我走到巨大的地图屏幕前。“根据我的数据分析，

这些‘大客户’，也就是地图上这些最亮的光点，他们投入的资金，

很多都不是自己的养老金。”“而是他们子女给的，甚至是他们背着子女，

从子女那里骗来的钱。”“这些老人内心其实非常恐慌，他们之所以不断追加投资，

是抱着侥幸心理，想把之前的亏损赢回来。”“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的子女来‘接盘’了。

”我切换了屏幕上的一个选项。地图上，那些最亮的光点旁边，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标签，

上面是这些老人的子女信息。姓名、职业、联系方式。“我的计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