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频 都市小说 已完结
男女主角分别是【长沙古言】的都市小说小说《望子成龙之光宗耀祖精选小说》,由新晋小说家“长沙古”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357字,更新日期为2025-11-21 15:01:00。在本网【hnxcwg.cn】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山风呼啸,祖坟前,香烟缭绕。赵耀祖松开手,后退一步,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少年时,他们在河边许愿,秀秀说要给他生儿子;出国前,她红着脸亲他的额头,说等他凯旋。可如今,她身边的孩子哇哇哭着,钱小海得意地哄着。那是他的白月光,却成了别人的妻。他强忍泪意,转向钱大海:“当年你占我家地,害我妈病倒。现在,我回来了。耀祖科技的创始人,就是我。你们等着瞧。”大祭继续,村人上香叩拜,赵耀祖却觉得天地颠倒。母亲拉着他坐下,低声安慰:“儿啊,别急。妈信你。”可他的心在滴血。秀秀偷偷瞄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像暗涌的潮水,藏着说不出的情愫。钱小海拉着她走开,临走扔下一句:“小子,滚回你的国外去吧。这里没你的位置。”祭拜结束,下山路上,赵耀祖落后一步,秀秀忽然停下,回头看他:“耀祖...
主角:长沙古言 更新:2025-11-21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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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长沙古言】的都市小说小说《望子成龙之光宗耀祖精选小说》,由新晋小说家“长沙古”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357字,更新日期为2025-11-21 15:01:00。在本网【hnxcwg.cn】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山风呼啸,祖坟前,香烟缭绕。赵耀祖松开手,后退一步,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少年时,他们在河边许愿,秀秀说要给他生儿子;出国前,她红着脸亲他的额头,说等他凯旋。可如今,她身边的孩子哇哇哭着,钱小海得意地哄着。那是他的白月光,却成了别人的妻。他强忍泪意,转向钱大海:“当年你占我家地,害我妈病倒。现在,我回来了。耀祖科技的创始人,就是我。你们等着瞧。”大祭继续,村人上香叩拜,赵耀祖却觉得天地颠倒。母亲拉着他坐下,低声安慰:“儿啊,别急。妈信你。”可他的心在滴血。秀秀偷偷瞄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像暗涌的潮水,藏着说不出的情愫。钱小海拉着她走开,临走扔下一句:“小子,滚回你的国外去吧。这里没你的位置。”祭拜结束,下山路上,赵耀祖落后一步,秀秀忽然停下,回头看他:“耀祖...
送女儿高考,我看见了人群里的老公。
他开着一辆我不认识的迈***,车上下来的,是我闺蜜的儿子。
我平静地拉着女儿转身,当晚就带她坐上了飞往国外的班机。
半年后他终于找到我,红着眼质问:“为什么要抛夫弃女,非要离婚?”
我看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笑了:“装穷十八年,累吗?”
我和老公结婚十八年,他是个连车都买不起的工地小包工头。
01
六月的空气,被鼎沸的人声和焦灼的日光搅拌成一锅黏稠的粥。
高考散场的铃声像是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家长们翘首以盼,涌向考场出口,一张张脸上混杂着期待与紧张。
我攥着手心里的汗,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寻***儿陈念的身影。
“妈!”
一声清脆的呼唤,女儿像只轻快的鸟儿,穿过人潮飞奔向我。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笑着迎上去,接过她怀里透明的文件袋。
“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正常发挥!”陈念脸上洋溢着卸下重担的轻松,眼眸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妈,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海底捞吧?爸爸呢?他今天总该不加班了吧?”
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这十八年,陈宴的“加班”成了我们家的常态。
我拿出手机,正想说“爸爸可能还在忙”,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
发信人:老公。
内容言简意赅:“公司临时有事,今晚不回了,你们自己吃点好的。”
又是这样。
永远的“临时有事”,永远的“身不由己”。
我压下心头那点熟悉的失落,笑着对女儿说:“爸爸临时有事,妈妈带你去吃大餐,庆祝我们念念解放了!”
“好耶!”女儿开心地挽住我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规划着暑假旅行。
阳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马路对面。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轿车在拥挤的车流中格外醒目。
它停在路边最显眼的位置,像一头蛰伏的黑色猛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昂贵气息。
“妈,你看!”女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那个方向,“那辆车好酷!那是……陈叔叔?”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掉了一拍。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我的丈夫,陈宴。
他没有骑那辆我们家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骑了八年,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电瓶车。
他斜倚在那辆我不认识,但光看标志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迈***旁。
他身上穿着一件挺括的丝质衬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不是我从批发市场给他淘来、洗得发白的任何一件。
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手腕上那块深色表盘的手表,在日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陈宴。
一个陌生、矜贵、甚至带着几分上位者气度的陈宴。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名牌潮服的少年从后座钻了出来。
是张蔓的儿子,李响。
陈宴立刻直起身,脸上堆满了我从未见过的、带着几分讨好和宠溺的笑,殷勤地为李响拉开车门,甚至还体贴地用手护住车门顶框,以防他碰到头。
那姿态,不像一个叔叔,更像一个卑微的司机。
紧接着,我的“好闺蜜”张蔓,从另一侧车门下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手里拎着爱马仕的包。
她站在那里,像一位高傲的女主人,对着陈宴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和女儿身上。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一丝炫耀,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
像在看两个不入流的、可笑的丑角。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变成了一幅无声的黑白电影。
十八年来的画面,在我眼前疯狂闪回。
为了省下每月五十块的水电费,我和陈宴在深夜里争吵。
女儿五岁那年,因为一双八十块的公主鞋在商场里哭得撕心裂肺,陈宴不耐烦地把她拽走,嘴里骂着“不许这么虚荣”。
我父亲重病需要十万块手术费,我哭着求他想办法,他掐灭了手里的烟,颓然地说:“静静,我一个月就五千块,我去哪儿给你偷十万?”
最后,是我卖掉了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对金手镯,才凑够了救命钱。
……
一幕幕,一桩桩,那些被我用“我们都在为这个家努力”的借口强行压下去的辛酸和委屈,此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将我的心脏凌迟得血肉模糊。
原来,不是没有钱。
只是,那些钱,不属于我和女儿。
我的身体在发抖,血液好像在瞬间凝固,四肢冰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妈?你怎么了?你脸色好白。”女儿担忧地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我不能在这里崩溃。
不能在张蔓那炫耀的目光下,露出半分狼狈。
我用力握紧女儿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用那点疼痛来维持清醒。
我转过身,背对着那刺眼的一幕,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看错了,人太多了。”
“我们走这边,去吃海底捞。”
“妈……”女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拉走了。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身上,直到我们拐过街角。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女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安静地跟在我身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陈宴的短信。
“老婆,忘了跟你说,这个月项目奖金发了三千,我转你微信了,带念念去买几件新衣服。”
我看着那条短信,看着那个刺眼的“三千”,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恶心。
三千块。
他打发叫花子吗?
我回了一个字:“好。”
然后,我将他,以及我们所有的共同好友,包括张蔓在内,全部设置了朋友圈三天可见。
当晚,我没有带女儿去吃海底捞。
我带她去了全城最贵的西餐厅。
我用我这些年做私活攒下的稿费,点了一桌子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菜。
牛排、龙虾、鱼子酱。
女儿吃得小心翼翼,不住地问我:“妈,这个很贵吧?我们……我们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我看着女儿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脸,眼眶发酸。
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念念,吃吧,以后妈妈让你天天都吃得上。”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回到那个我们居住了十八年,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节俭”气息的出租屋。
我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积灰的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异常冷静地,清空了我和女儿名下所有的,他不知道的,用我***稿费存下来的积蓄。
然后,订了两张三天后飞往瑞士苏黎世的单程机票。
那里,有我大学导师的建筑事务所。
那里,有我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十八年了,温静,你该醒了。
这个自欺欺人的梦,太长,也太苦了。
02
离开的那天,是个阴雨天。
我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装了几件女儿和我的换洗衣物,以及我所有的证件和那台存着我这些年所有设计作品的笔记本电脑。
这个家里的一切,那些廉价的家具,那些缝缝补补的旧衣服,那些承载着我们十八年“贫贱夫妻”回忆的物件,我一样都没带走。
我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一份我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那一栏,我只写了一句话:我净身出户。
我唯一的要求,是女儿的抚养权。
临走前,女儿陈念抱着她那个已经洗得发白的毛绒熊,红着眼圈问我:“妈,我们真的不跟爸爸说一声吗?”
我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念念,有些事,妈妈在飞机上再告诉你。”
机场的广播在催促登机。
我拉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加速,然后猛地腾空而起。
我看着窗外那座我们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在视野里迅速缩小,最后变成一片模糊的光点。
我感觉自己像在和一场漫长而荒谬的过去,做一场盛大的告别。
“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女儿不安地攥着我的衣角。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唯一一张照片。
那是我在高考那天,趁着转身的瞬间,悄悄拍下的。
照片里,黑色迈***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陈宴卑躬屈膝地为李响关上车门,而张蔓站在一旁,笑得志得意满。
这张照片,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残酷的真相。
我把手机递给女儿,声音平静而沙哑:“念念,爸爸……可能一直过着我们不知道的,另一种生活。”
女儿接过手机,起初是疑惑,随即是震惊,瞳孔因为难以置信而剧烈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很残忍。
让她在十八岁这一天,亲眼目睹父亲形象的轰然倒塌。
但我别无选择。
我不能让她继续活在那个用谎言编织的、虚假的父爱里。
良久,她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质问,也没有哭闹,只是放下手机,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妈,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终于决堤。
我关掉手机前,给陈宴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离婚协议在桌上,我签了字。勿念。”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陈宴正和张蔓母子在一家顶级的日料店里,享用着昂贵的庆功宴。
桌上摆满了蓝鳍金枪鱼大腹、海胆和顶级的和牛。
这一顿饭的价格,超过了我们一家三口半年的生活费。
李响兴奋地向陈宴炫耀着他新买的游戏机,张蔓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给他夹菜,举止亲昵自然。
“宴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亲自去接响响。”张蔓端起清酒杯,笑意盈盈,“要不是你,我们娘俩还不知道要怎么挤地铁呢。”
陈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施舍般的宽容:“这有什么,响响考得好,应该的。以后他就是***儿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张蔓的恭维和李响的崇拜,完全忘了他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在考场外的人潮里,等着他一起庆祝。
酒足饭饱后,他开着那辆迈***,先把张蔓母子送回了他们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豪宅。
然后,他换上那辆停在小区地下车库的破旧大众,心安理得地,回到了我们那个位于老城区的“贫穷的家”。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角色扮演游戏。
从富豪陈董,切换回月薪五千的包工头陈宴,只需要换一辆车,换一身衣服。
他推开门,迎接他的不是往日温热的饭菜和妻女的笑脸,而是满室的死寂和冰冷。
他皱了皱眉,喊了两声:“温静?念念?”
无人应答。
他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书。
他拿起来,看到我龙飞凤舞的签名,先是一愣,随即烦躁地将其扔回桌上。
他掏出手机打给我,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打给女儿,同样关机。
一股无名火涌上他的心头。
他以为是我又在闹什么小脾气,为了他没陪女儿高考,为了他又“加班”了。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给张蔓发了条微信抱怨:“温静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留了份离婚协议,带着念念玩失踪了。”
张蔓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带着一贯的善解人意:“哎呀,女人嘛,都是这样,情绪化。估计是怪你没陪她们庆祝,心里不平衡了。你别急,等她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哄哄就好了。”
陈宴看着张蔓的回复,心里的烦躁消散了不少。
是啊,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他想起上个月温静看中了一款打折后还要三千块的包,犹豫了半天没舍得买。
他盘算着,等她回来,就“大方”地给她买下那个包,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乖乖地收回离婚这种可笑的话。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底的决裂。
在他眼里,我温静,就是那个被他用贫穷圈养了十八年,毫无见识,离了他根本活不下去的女人。
他对我,有着绝对的掌控自信。
他熄灭了烟,甚至懒得再打一个电话,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他梦里,或许还在回味着扮演“情圣”的优越感。
他不知道,他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唯一的观众,已经提前退场了。
03
半年后。
瑞士,苏黎世。
十一月的城市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白。
我和女儿的生活,早已步入正轨。
凭借着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导师的推荐,我很快就在导师的建筑事务所里站稳了脚跟。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几百块设计费熬夜画图的小小画图匠,而是参与设计苏黎世新城区环保社区项目的核心成员之一。
女儿陈念,哦不,现在她叫温念。
她拿到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并且凭借优异的成绩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
我们租住在利马特河畔的一间公寓里,不大,但明亮而温暖。
我们几乎快要忘了过去那些窒息的岁月,忘了那个名叫陈宴的男人。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我刚走出事务所的大楼,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矗立在风雪中。
是他,陈宴。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衬衫的“包工头”。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Armani深灰色西装,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路灯下闪着低调而奢华的光。
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散发着成功人士的精英气场。
只是那张脸,憔悴得厉害。
眼下是浓重的乌青,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双曾经总是带着一丝玩味和掌控感的眼睛,此刻布满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看到我,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温静!”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个月来积压的愤怒、不解和恐慌。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抛夫弃家,玩失踪,你就这么狠心吗?!”
他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但我没有感觉到痛,只感觉到了荒谬。
抛夫弃家?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平静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然后抬起头,像在审视一个完全陌生的商品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从昂贵的西装,到限量的名表,再到他身后不远处,那辆在雪地里依旧醒目的黑色迈***。
一切都和我记忆中那张照片,完美重合。
“陈先生,”我开了口,声音疏离而冰冷,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关系?!”
我的冷漠彻底激怒了他,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上前一步,试图再次抓住我。
“我是你丈夫!是念念的爸爸!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疯了!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几乎把整个欧洲翻了个底朝天!”
他咆哮着,试图用他的“深情”和“付出”来绑架我。
我看着他这副狼狈又自以为是的模样,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在寒冷的空气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我迎着他那双愤怒又困惑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句在心里憋了半年的话。
“装穷十八年,累吗?”
04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风雪似乎都停滞了。
陈宴脸上的愤怒、狼狈、不解,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他瞳孔紧缩,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不堪和伪装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里,充满了慌乱和色厉内荏。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骗你了?温静,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演。
还在试图用他那套拙劣的演技来蒙混过关。
我看着他,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我懒得再跟他兜圈子,直接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那张照片。
“高考那天,迈***,张蔓,李响。”
“陈宴,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照片上那刺眼的一幕,终于彻底击溃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从震惊转为恼羞成怒。
他不再伪装,而是开始了他那套我早已预料到的,虚伪的说辞。
“是!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包工头!”
他挺直了腰板,仿佛这样做就能找回一点尊严。
“我是创世纪科技的CEO,陈宴。这,是我的家族,是我的事业!”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一个不爱我的钱,只爱我的人的女人!一个能陪我同甘共苦,不为物质所动的灵魂伴侣!”
他开始了他的深情独白,声音里充满了自我感动的委屈。
“温静,你看看我们!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八年最艰难的岁月!你陪着我从一无所有到‘月薪五千’,你为我生儿育女,勤俭持家!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的爱情是真的吗?是纯粹的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考验你,考验我们的爱情!是为了保护你和念念,不让你们被金钱腐蚀了纯洁的心灵!”
考验?
保护?
我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句从他嘴里吐出来,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冷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真的?纯粹的?”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反问。
“陈宴,我问你。”
“念念五岁那年,半夜发高烧惊厥,送去医院,医生建议住单人病房方便照顾。我求你,你说太贵了,住不起,最后我们只能在吵闹的六人间里熬了三天三夜。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你在陪你的‘好闺蜜’张蔓,在香港的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下了一副前朝的古画!”
他的脸色,白了一分。
“我爸突发心梗需要做搭桥手术,急需十万块。我把家里所有的存折都翻了出来,只有不到两万。我哭着给你打电话,求你想想办法,你说你一个工地的包工头,去哪儿弄这么多钱。最后,是我瞒着所有人,把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一对龙凤金镯,当了八万块钱,才凑够了手术费。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在欧洲的滑雪胜地,包下整个度假村,为你‘干儿子’李响,办了一场奢华的生日派对!”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我。
“还有去年,就去年!念念为了一个三百块钱的英语补习班名额,求了你整整一个星期!你最后不耐烦地冲她吼:‘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而就在你对女儿吝啬这三百块的时候,你正开着你的迈***,送你的‘好闺蜜’的儿子,去上几万块一节的私人马术课!”
“陈宴!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同甘共苦’?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把他那副虚伪的“情圣”面具,割得支离破碎。
他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车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缺水的鱼。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他喃喃自语,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不知道?”我笑得更冷了,“是啊,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关心!”
“你只是高高在上地,扮演着一个穷人,然后像观赏笼中困兽一样,欣赏着我们母女在贫穷的泥潭里苦苦挣扎!你甚至以此为乐,觉得这证明了你的魅力,证明了你眼光的独到,找到了一个不爱钱的‘圣女’!”
“陈宴,这不是考验!这是你单方面、自私又残忍的观赏秀!是一场持续了十八年的,对我人格的极致羞辱!”
我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声音微微颤抖。
但下一秒,我又恢复了冷静。
我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录音。
那是我离开后不久,张蔓得意洋洋打给我的跨国电话。
她以为我身在异国,走投无路,所以迫不及待地来向我炫耀她的胜利。
“……温静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傻了。守着座金山,还真把自己当成工地的婆娘了?你知不知道,你省吃俭用给你女儿买的那双打折运动鞋的钱,还不够宴哥给我家响响买一双袜子的?”
“……你以为陈宴真的爱你?别搞笑了。他只是享受那种掌控感罢了。他喜欢看你为他奉献一切,为他吃苦受累的样子。你越是这样,他越有成就感。而我呢?我负责陪他享受他真正的生活。我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你不过是他无聊生活里的一个调剂品,一个证明他‘不俗’的工具罢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他公司‘创世纪’的股份,前年就转了5%到我儿子李响的名下了,算是提前给他的成人礼。你女儿呢?她有什么?她只有你这个没用的妈!”
录音里,张蔓尖锐又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宴的脸,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到了那个他一直以为“懂事”、“贴心”的红颜知己,张蔓。
他没想到,张蔓会这么做。
他没想到,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竟然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我关掉录音,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考验,很成功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出了我最终的审判。
“离婚吧,陈宴。”
“你名下所有的婚前婚后财产,包括创世纪的股份,你那几套豪宅,你那些数不清的投资,我一分都不要。”
我顿了顿,看着他因为我的“大度”而微微错愕的眼神,然后,缓缓地,说出了我真正的条件。
“我只要你‘陈宴’这个人,从我和我女儿的生活中,净身出户。”
“包括你高贵的姓氏,我女儿,也绝不会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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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陈宴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
那种被一个他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彻底否定和抛弃的屈辱感,让他瞬间暴跳如雷。
“温静!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你带着个拖油瓶,能在国外活下去?你现在住的吃的,花的每一分钱,是不是都是我给你的?”
他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笃定了我离不开他的钱。
“我告诉你,想离婚可以!女儿的抚养权必须归我!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要让你在国外连饭都吃不上,滚回国来求我!”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金钱和权力,来逼迫对方就范。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陈宴,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第一,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的积蓄和我现在工作的薪水,与你无关。”
“第二,我已经向瑞士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同时,也向国内法院提起了诉讼。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冲着我的背影大吼:“温静,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后悔?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十八年前,嫁给了他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陈宴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我国内所有的,他能查到的银行卡和信用卡,全部被冻结了。
紧接着,我的导师,也是我现在的上司,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他面色凝重地告诉我,事务所接到了一个来自中国创世纪集团CEO陈宴先生的“友好建议”,希望事务所能“重新考虑”我的职位。
“温静,”导师担忧地看着我,“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创世纪是我们在亚洲市场非常重要的潜在合作伙伴,这个压力……”
我明白他的为难。
我平静地说:“教授,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和事务所为难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走出办公室,我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通稿就涌了进来。
《豪门恩怨:包工头妻子嫌贫爱富,抛夫弃女远走高飞》
《现实版樊胜美?一朝飞上枝头,便与糟糠之夫划清界限》
《知情人爆料:温姓女子婚内出轨国外富商,丈夫苦寻半年无果》
一篇篇报道,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见钱眼开、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拜金女。
文章里配的照片,是我和导师在一次项目会议后握手的照片,被别有用心地裁剪和模糊处理,看起来就像是亲密的拥抱。
而陈宴,则被描绘成了一个勤勤恳恳养家糊口,却惨遭妻子背叛的“老实人”。
通稿下面,是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的谩骂。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心疼她老公,辛辛苦苦供她和女儿,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现在的女人太现实了,看到有钱的就扑上去,一点道德都没有。”
我看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语,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陈宴,你还是老一套。
以为用钱和舆论,就能把我压垮,逼我跪地求饶?
你太小看我温静了。
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等你把事情闹大,等你把自己放到受害者的道德高地上,等你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你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响,更疼。
我回到公寓,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我将那段张蔓的录音,转换成带字幕的视频。
我把我这十八年来,每个月小心翼翼记下的家庭账本,和我通过特殊渠道查到的,陈宴作为创世纪CEO每年的公司分红、股权收益的流水单,做成了一份清晰明了的对比图。
左边,是我家为了省一百块的菜钱而精打细算。
右边,是他一笔高达八位数的年终奖金。
左边,是女儿穿了三年的旧棉衣。
右边,是他送给张蔓儿子的,限量版跑车的购买记录。
我还附上了那张迈***的照片,以及陈宴在瑞士穿着一身高定,对我怒目而视的照片。
我将这些所有的证据,打包成一个加密文件。
然后,我匿名注册了几个社交媒体账号,将这个文件,分别发给了国内几个最擅长深挖、最痛恨资本家虚伪面孔的财经自媒体和八卦大V。
在邮件的最后,我附上了一段文字。
“一个享受着亿万身家,却看着亲生女儿为三百块补习费而苦苦哀求的父亲;一个自导自演了十八年贫穷戏码,以此考验和羞辱妻子的‘情圣’CEO。创世纪集团的陈宴先生,您的这场人生大戏,落幕时分,可千万要站稳了。”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窗外,风雪已经停了。
天边,透出了一丝微光。
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安安静静地,看戏了。
一夜之间,舆论彻底反转。
“创世纪CEO情迷装穷游戏”这个词条,以爆炸性的速度,登上了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第一。
陈宴 迈***
十八年爱情考验
心疼温静
年度最佳影帝陈宴
我发出去的那些证据,被各大媒体疯狂转载、解读。
张蔓那段充满炫耀和轻蔑的录音,更是被全网疯传。
陈宴的“深情老实人”人设,在一夜之间,崩塌得连渣都不剩。
他变成了全网群嘲的“表演型人格富豪”、“当代PUA大师”、“精神虐待的刽子手”。
网友的愤怒,比之前***我时,猛烈了千百倍。
“我吐了!这是什么世纪渣男!看着老婆孩子吃苦,他居然觉得很爽?!”
“这已经不是出轨的问题了,这是人性有问题!变态吧!”
“最恶心的是那个闺蜜!一边享受着人家老公的钱,一边嘲笑正室,什么玩意儿!”
“创世纪是做科技的还是做影视的?你们CEO这么会演,不去拿奥斯卡屈才了!”
愤怒的舆论,很快就波及到了创世纪集团。
公司的公关电话被打爆,官方账号下面全是质问和抵制的留言。
更严重的是,作为一家上市公司,CEO巨大的个人品行丑闻,直接导致了投资者信心的动摇。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创世纪的股价,应声而跌,开盘不到十分钟,就跌停了。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在事务所的茶水间里冲咖啡。
手机屏幕上,那条绿色的直线,看得我心情格外舒畅。
陈宴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有公司董事会的质询电话,有监管部门的问询电话,有合作伙伴的解约电话。
他焦头烂额,焦头烂额。
他大概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钱和权力也无法掌控的。
比如,一个被他逼到绝境的女人的,复仇之心。
他再次打来电话,声音里不再有之前的嚣张,而是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惊慌和疲惫。
“温静!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这些东西发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是要毁了我,毁了创世纪!”
我端着咖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宁静世界。
我轻笑一声,语气平淡无波。
“陈宴,我不是要毁了你。”
“我只是,把你一直以来,施加在我身上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而已。”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06
陈宴在舆论和事业的双重夹击下,焦头烂额,几乎崩溃。
他大概是病急乱投医,想到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们的女儿,念念。
他大概觉得,血浓于水,女儿总会是心软的,是他可以轻易操控的。
他绕开了我,直接买了一张最快的机票,飞到了瑞士,找到了念念的学校。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妈,他来找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女儿的声音依旧平静,“他说想请我吃顿饭,我答应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掉电话,我坐立不安。
我知道我的女儿很聪慧,很坚强。
但这半年来,她第一次独自面对那个曾经是她整个世界的父亲,我无法不担心。
两个小时后,女儿回来了。
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盒子,和一个黑色的卡夹,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
“他说,这是给我的补偿。”女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成年人般的嘲讽,“盒子里是珠宝,卡是无限额的黑卡。”
她看着我,眼睛里没有贪婪,只有一片清明和失望。
“妈,你知道吗?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念念,跟爸爸回家吧,爸爸错了。以前是爸爸没钱,让你受委”
“妈,你知道吗?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念念,跟爸爸回家吧,爸爸错了。以前是爸爸没钱,让你受委屈了。现在爸爸有钱了,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女儿复述着陈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说,他可以把我送去英国最好的贵族学校,可以给我买最新款的跑车,可以让我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
“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那些金钱堆砌起来的美好未来,眼神里充满了施舍和自信,就好像,只要他把这些东西摆出来,我就会像条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扑过去。”
我看着女儿,心里一阵刺痛。
我伸出手,想抱抱她。
她却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看着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我五岁那年,因为没有钱,只能放弃少年宫的绘画班时,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
“我想起我初中时,为了省下三十块钱的公交月票,每天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上下学,夏天晒得脱皮,冬天冻得满手冻疮。”
“我想起了你,妈。我想起了你为了给我多赚点生活费,在深夜里偷偷接私活画图,熬得通红的眼睛和日渐憔悴的脸。”
“我看着他手里的那张黑卡,我把它推了回去。”
女儿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
“我告诉他:‘陈宴先生,在你应该用钱来尽一个父亲责任的时候,你用‘没钱’两个字,拒绝了我所有的期待和需求。’”
“‘现在,在你认为钱可以买回一切的时候,很抱歉,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的女儿,她长大了。
她比我想象的,更通透,更强大。
陈宴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女儿如此干脆地拒绝,他不死心。
他开始打亲情牌,跟女儿回忆他以前是如何背她上学,如何在下雨天给她送伞,如何在她生病时抱着她跑去医院。
他试图用那些早已被谎言污染的温情,来唤醒女儿的孺慕之情。
女儿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她才平静地问出了一个,足以击溃他所有心理防线的问题。
“你背我上学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是在感叹自己父爱如山,还是在为你那个感人至深的‘贫穷剧本’,又增添了一个动人的细节,好让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更有谈资?”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陈宴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了底下那颗自私、冷漠、充满了算计的内核。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会从他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口中问出。
最后,女儿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份已经填好的,并且经过了律师公证的,未成年人姓名变更申请书。
“从今天起,我叫温念。温暖的温,思念的念。”
“我为我有一个像我妈妈这样,坚韧、独立、靠自己也能活得精彩的母亲,而感到无比骄傲。”
“也为你,为你这十八年来荒唐的表演,感到无比的羞耻。”
“陈宴先生,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说完,温念起身,离开了餐厅,留下陈宴一个人,对着那份改姓申请书,呆若木鸡。
他最引以为傲的血脉,他以为可以随意操控的亲情,在这一刻,与他,彻底割裂。
他意识到,他不仅失去了妻子,他还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女儿。
这件事,很快就被无孔不入的媒体报道了出去。
《创世纪CEO遭亲生女儿当众决裂,申请改随母姓》
这则新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陈宴本已岌岌可危的公众形象。
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唾弃的男人,他的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07
陈宴的溃败,也宣告了张蔓好日子的终结。
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富人生活圈”里最贴心的玩伴,是他虚伪剧本里最忠实的知情者和受益者。
现在,她成了他迁怒和发泄怨气的最佳对象。
陈宴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张蔓的大嘴巴和愚蠢的炫耀。
他收回了曾经“赠与”给她的,位于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层豪宅。
他收回了她代步用的那辆红色保时捷。
他停掉了李响在所有贵族学校的课程和那些昂贵的兴趣班,从马术到高尔夫,一夜之间,全部清零。
张蔓从云端跌落,摔得猝不及及。
她疯了一样地给陈宴打电话,哭着求他,骂他,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绝情。
而陈宴,只给了她一句话:“你和你那个废物儿子,都给我滚。”
被陈宴彻底抛弃后,张蔓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事务所的地址,直接冲到楼下,堵住了我。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高傲,头发凌乱,双眼红肿,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温静!你这个毒妇!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
她冲上来想抓我的头发,被我身边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同情。
“我毁了自己?”她尖声笑了起来,“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我和儿子过得好一点!是陈宴自己愿意给我的!你凭什么夺走?!”
“就凭那些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让我的律师跟她对接。
“张女士,”我的瑞士律师用流利的中文,公事公办地对她说,“根据我们查到的记录,在过去的十年里,陈宴先生以‘赠与’、‘借款’等各种形式,先后向你和你的儿子李响先生名下,转移了总计约一点二亿人民币的资产。这些资金,都属于陈宴先生与我的当事人温静女士的婚内共同财产。”
“根据法律,我的当事人有权追回这笔非法转移的财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在三十天内,主动归还这笔钱及相应的利息。”
“第二,我们法庭上见。届时,你可能不仅要归还财产,还将面临‘非法侵占’的刑事指控。”
张蔓彻底傻眼了。
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我不仅要把她打回原形,还要让她把这些年吞下去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她去找陈宴哭诉求情,想让他帮自己一把。
而焦头烂额的陈宴,对她只剩下无尽的厌恶和鄙夷。
“那是你和他老婆之间的事,别来找我!”
习惯了奢侈生活的李响,无法适应这种巨大的落差。
他从人人追捧的富二代,变成了同学嘲笑的对象。
他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怨恨她为什么要去招惹陈宴,为什么会失去一切。
母子俩在那个被收走豪宅后租住的小公寓里,每天争吵不休。
最终,张蔓被法院强制执行。
她名下所有的奢侈品、珠宝、包包,全被拿去拍卖抵债。
但那点钱,对于一点二亿的巨款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她成了一个背负着巨额债务的“老赖”,被限制了高消费,连飞机高铁都坐不了。
在彻底的绝望中,张蔓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
她找到了之前爆料我的那些媒体,向他们爆出了更多,更惊人的,关于陈宴的黑料。
包括他如何利用关联公司进行利益输送,如何通过代持协议来隐匿真实资产,甚至是他一些私生活上的丑闻。
她想拉着陈宴,同归于尽。
一场反派之间的内讧,狗咬狗的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我看着他们在欲望的泥潭里,互相撕咬,直至将对方拖入更深的地狱。
这,就是他们背叛我的,代价。
08
在我冷眼旁观陈宴和张蔓狗咬狗的时候,我的事业,迎来了新的高峰。
我主导设计的那个苏黎世环保社区项目,以其前卫的设计理念和对人文关怀的极致追求,获得了当年的普利兹克建筑奖提名。
这个被誉为“建筑界诺贝尔奖”的提名,让我一夜之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华人建筑师,变成了国际建筑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各种邀约和项目,如同雪片般飞来。
而其中,最戏剧性的一个,来自创世纪集团。
创世纪集团在海南投资的一个旗舰级的文旅地产项目,因为最初的设计方案存在严重缺陷,已经停滞了大半年,造成了巨大的资金亏损。
在股价暴跌、CEO丑闻缠身的内忧外患下,这个项目能否起死回生,成了关系到整个集团命运的关键。
创世纪的董事会压力巨大,项目负责人通过各种渠道,点名邀请我所在的事务所,参与这个项目的最终概念竞标。
他们并不知道,我温静,就是他们那位声名狼藉的CEO,陈宴的前妻。
导师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让我全权负责。
他说:“温静,这是你的机会。用你的才华,去征服他们,也去回击那些曾经看轻你的人。”
我没有拒绝。
还有什么,比在你的敌人最狼狈的时候,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更能诛心的呢?
竞标会在创世纪集团的总部大楼举行。
我带着我的团队,走进那间能俯瞰整个城市CBD的巨大圆形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着创世纪的全体董事会成员,以及项目的各个负责人。
陈宴,赫然在列。
他坐在主位上,虽然依旧西装革履,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和颓败。
当他看到我作为主设计师,从容地走到演讲台前时,他那张本就灰败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震惊、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迫坐在这里,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学生,聆听他最看不起的前妻,来拯救他摇摇欲坠的事业。
我从头到尾,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评委。
我全程用流利的英文和德语,展示着我的设计方案。
我给这个项目起的主题,叫“真实与回归”。
“我的设计理念,是剥离所有浮华的、虚假的装饰,回归建筑的本质,回归自然的本真,回归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情感链接。”
我的方案,摒弃了原方案中那些夸张而无用的造型,用最简洁的线条,最环保的材料,将整个项目完美地融入了当地的自然景观,同时,又通过巧妙的空间布局,创造了无数个促进社区交流和互动的公共空间。
我的方案,完美地解决了他们之前所有的技术痛点和商业困境,并且,赋予了整个项目全新的,更具生命力的灵魂。
在我长达一个小时的陈述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描绘的那个蓝图所吸引,包括那些一开始对我的年纪和性别抱有怀疑的董事们。
陈述结束,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最后的问答环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董事,也是创世纪的创始人之一,看着我,赞许地问:“温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设计。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这样一个,关于‘真实’的设计灵感?”
我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在了陈宴的身上。
我看着他那张死灰般的脸,微笑着,缓缓开口。
“灵感,来自于一个长达十八年的谎言。”
“那个谎言让我明白,任何虚假的东西,无论它的外表被包装得多么华丽,内核是多么的‘感人’,它都终将有被戳破的一天。”
“当谎言崩塌时,所有建立于其上的一切,都将化为废墟。”
“只有真实,才有永恒的生命力。”
我的话音落下,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主位上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身上。
那一刻,陈宴被当众架在火上,公开处刑。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被我用最专业、最体面的方式,碾得粉碎。
最终,毫无悬念,我的方案全票通过。
创世纪集团,别无选择地,必须接受我的设计,来拯救他们的公司。
而陈宴,也别无选择地,必须以甲方的身份,与我,这个他最想摆脱的女人,展开长期的合作。
这,就是我为他准备的,建筑师的复仇。
09
项目合作,给了陈宴一个名正言顺接近我的机会。
他大概天真地以为,既然我愿意接手这个项目,就代表我心里对他,还有旧情。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追妻火葬场”,正式上演。
他开始疯狂地追求我。
每天早上,我的办公室门口,都会准时出现一大捧从荷兰空运来的,顶级的蓝色妖姬。
我让助理,把花分给全公司的女同事,一人一支。
每天下午,他会叫来最顶级的甜品店,为我们整个项目组送来精致的下午茶。
我让大家放开吃,账单,直接寄给创世纪的财务部,走项目招待费。
他想约我吃饭,包下了苏黎世最难预定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我直接缺席,让他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顶级美食,和一整个乐队的浪漫演奏,独自尴尬。
他似乎觉得,是他的诚意还不够。
他开始砸钱。
他托人从拍卖会上,拍下了一颗重达10克拉的粉色钻石,取名为“静谧之心”,据说价值连城。
他把这颗钻石,装在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着我们事务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静静,我知道错了。”
“我混蛋,我自私,我不是人。”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演得声泪俱下,表情真挚得,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周围的同事,不明所以,开始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手里那颗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但那时的幻想里,他送我的,可能只是一枚需要分期付款的普通钻戒。
而现在,他捧着一颗价值上亿的稀世珍宝,跪在我的面前。
我却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我接过那个丝绒盒子。
陈宴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他错愕的注视下,我转身,走到公司大堂的垃圾桶旁。
我看着垃圾桶上清晰的分类标识:可回收(Recyclable),不可回收(Non-recyclable)。
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个装着天价粉钻的盒子,连同他那可笑的希望一起,扔进了“不可回收”那一栏。
清脆的,盒子与垃圾桶内壁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格外响亮。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温静!你疯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知道。”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一堆没用的碳原子。”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因羞辱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陈宴,别再用这些你自以为很贵重的东西,来侮辱我了。”
“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信任,十八年前,你亲口向我许诺时,它价值连城。但现在,它早就被你自己,扔进了不可回收的垃圾堆里。”
“对我而言,它一文不值。”
我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利剑,彻底刺穿了他最后的尊严。
他终于崩溃了。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公司大堂里,像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红着眼,失声痛哭。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原谅?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我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公道。
我冷漠地,从他身边绕过,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是他狼狈不堪的哭声,和周围人惊异的目光。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10
我和陈宴的离婚官司,在国内和瑞士,同时开庭了。
陈宴请了国内最顶级的律师天团,准备了一套完美的财产分割方案。
他大概以为,我折腾了这么久,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多分一点钱。
他甚至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只要能尽快摆平我这个“麻烦”。
开庭那天,他坐在被告席上,神情倨傲,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的律师团队,在法庭上滔滔不绝,试图证明陈宴大部分的资产都属于婚前财产和家族信托,与我无关。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直到我的律师发言。
我的律师站起来,并没有像对方预料的那样,在财产分割的数额上过多纠缠。
他话锋一转,直接向法庭,呈上了一份全新的证据。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并非执着于财产分割。”
“我们今天,想向法庭和公众,揭示一些比金钱更重要的真相。”
我的律师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的,不是银行流水,也不是房产证明。
而是一份份,陈宴在过去十几年里,为了维持他“月薪五千包工头”的虚假身份,而签署的资产代持协议、与关联公司进行非法利益输送的内部合同、以及为了规避高额税款而做的,偷税漏税的证据链!
这些证据,一部分,是我作为他十八年的枕边人,从他日常生活中那些不经意的蛛丝马迹里,抽丝剥茧,推断和找到的线索。
另一部分,则要感谢张蔓女士。
她在狗急跳墙,向媒体爆黑料的时候,为了增加可信度,提供了大量她曾经保管过的,陈宴的内部文件和私人录音。
她以为这些东西只能搞臭陈宴的名声。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在专业律师的手里,会变成一把,足以将陈宴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法律武器。
陈宴看着屏幕上那些他以为早已销毁,或者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绝密文件,被一一展示出来,他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他终于惊恐地发现,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钱。
我是要他的命。
是要他引以为傲的创世纪,和他董事长的名誉,彻底死亡!
法庭上一片哗然。
法官当庭宣布,由于被告方涉嫌多项严重***,此案将暂停审理,所有相关证据,将即刻移交至中国证监会和税务稽查部门,进行立案调查。
庭审结束,陈宴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被告席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我这个被他圈养了十八年,连奢侈品标志都认不全的“家庭主妇”,是怎么布下这样一个天罗地网,将他一步步,引向绝路的。
我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我给他上了,最后一课。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智商,和她复仇的决心。
尤其是,当这个女人,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规划的一级注册建筑师时。
当晚,创世纪集团召开紧急董事会。
会议的结果,毫无意外。
为了自保,也为了平息投资者和监管部门的怒火,董事会全票通过,罢免了陈宴在创世纪集团内,CEO和董事长的所有职务。
那个他一手建立,并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以最无情的方式,将他彻底驱逐。
釜底抽薪。
这,才是我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11
被踢出董事会,只是一个开始。
接踵而至的,是证监会的天价罚单,是税务部门对偷税漏税的巨额补缴和罚款,是合作伙伴的索赔官司。
陈宴持有的那些创世纪股份,在连日的暴跌中,大幅缩水。
为了支付各种罚款和赔偿,他不得不开始变卖名下的豪宅、跑车、古董、艺术品。
他从那个站在云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资本巨鳄,一夜之间,跌落凡尘。
他失去了所有光环,成了一个名誉扫地、财富大减、众叛亲离的“普通富人”。
他最后一次来找我,是在瑞士。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黄昏,我正和温念在公寓楼下的花园里散步。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头发花白,眼窝深陷,曾经挺拔的脊梁也佝偻了下去,身上那件昂贵的风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他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咆哮,也没有了后来的卑微和乞求。
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我,像一个即将走向刑场的死囚,想在最后时刻,得到一个答案。
“温静。”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停下脚步,让温念先进了公寓大门。
“这十八年,”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你有一刻,是真心爱过我的吗?”
“我说的,不是爱那个穷光蛋的角色,是爱我,陈宴,这个人。”
雨丝飘落在他的肩头,浸湿了他的风衣。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经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我想了很久。
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会为了给我买一支我喜欢的钢笔,而吃一个星期的馒头。
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他会在我生病时,骑着那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给我买一碗我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
想起了他会在每个月的发薪日,把那皱巴巴的几千块钱,全部交到我的手上,傻笑着说:“老婆,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些瞬间的温暖和感动,是真实的吗?
或许是吧。
在那一刻,在他扮演那个角色的时候,他或许是投入了真情实感的。
但那又如何呢?
一个演员,演得再好,他终究是演员。
他所扮演的角色,终究不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缓缓地,说出了那个残忍的真相。
“爱过。”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接着说:“我爱的是那个,愿意为了五块钱的菜钱,在菜市场跟我一起跟大妈讲价的男人。”
“我爱的是那个,在我生病时,会笨拙地为我熬粥,然后把碗筷都洗干净的男人。”
“我爱的是那个,虽然贫穷,但眼神清澈,对未来充满希望,并且愿意为了我们的小家而努力奋斗的,我的丈夫。”
“但可惜,”我顿了顿,看着他脸上的光一点点熄灭,“那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他只是你精心设计,并且乐在其中扮演的一个角色而已。”
“而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陈宴先生。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你,又何谈爱过?”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彻底明白了。
他输了。
他不仅输掉了现在和未来,连他最引以为傲,自以为经营得最成功的过去,都被我全盘否定。
他精心构建了十八年的剧本,在他最在乎的唯一观众这里,被判为一文不值。
连那些他自以为是的“爱情”,都成了虚假的泡影。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黑伞掉落在地。
雨水,瞬间淋湿了他花白的头发,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看着我,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没有再看他,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公寓大楼。
身后,是那个被过去彻底埋葬的男人。
身前,是我和女儿,崭新的人生。
12
尘埃落定。
我和陈宴的离婚官司,最终以他支付了一笔合理的财产分割,而画上了句号。
我没有要得太多,只要了我和温念应得的那一部分。
因为我知道,比金钱更重要的,是我赢得了尊严,赢得了自由,赢回了本该属于我的,后半生。
我拒绝了导师的盛情挽留,用那笔钱,在苏黎世成立了我自己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事务所的名字,叫“温念”。
开业那天,阳光灿烂。
没有盛大的仪式,只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
温念送了我一幅她亲手画的画。
画上,我和她,手牵着手,站在一座沐浴在阳光下的,漂亮房子前。
那座房子,是我们母女俩一起设计的,我们未来的家。
画的旁边,是她写的一行字:
“妈妈,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纪。”
我把画,挂在了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我接到的第一个项目,不是什么利润丰厚的商业大单,而是一个公益项目——为当地的单亲母亲和她们的孩子,设计一个互助型社区。
镜头拉远。
在明亮、开阔的工作室里,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巨大的设计图前,自信而从容地,向客户阐述着我的设计理念。
不远处的沙发上,温念正在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洒下金色的光晕。
我的手机,在桌上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财经新闻的推送。
标题是:《昔日千亿富豪陈宴,因多项违规操作被处天价罚款,已变卖大部分资产,彻底消失于公众视野》。
我瞥了一眼,手指轻轻一划,关掉了那条新闻。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男人,那段过去,就像一件被扔掉的旧衣服,早已不值得我再回头看一眼。
我微笑着,转过身,继续和我的团队,热烈地讨论着方案的细节。
过去已死。
属于我温静的世纪,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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