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蜜引你生死等你

林阿荞怀揣着12斤崖蜜换来的46块5毛钱，三年间执着寻夫，

却因“质疑烈士身份”被军营拒之门外。她不知丈夫陈屹实为执行高危卧底任务，

只能以蜜为念，在营门附近摆摊守望，

更意外卷入与反派赵砚山的周旋——赵砚山为报复陈屹、获取卧底情报，

不仅用瑶寨老阿爷性命威胁，还策划持枪灭口。危急时刻，林阿荞以蜜为武器、凭暗号传讯，

与陈屹里应外合。从崖壁生死救援到窝点最终破获，她始终坚守秘密，

用坚韧守护着爱人与边境特战队员的安全。最终任务未竟，陈屹仍需以“烈士”身份潜伏，

而林阿荞则继续守着蜜摊，以无声的等待与默契，守护着这份跨越生死的约定，

也守护着边境的安稳日夜。首段正文帆布包磨得发毛。里面揣着46块5毛钱。

是12斤崖蜜换的。每一滴。都沾着崖壁上的土。营门的铁栏闪着冷光。我往前凑了半步。

哨兵的枪托顿了顿。“干什么的？”“找陈屹。”我声音发紧。哪怕只能在里面喊一声。

听不见回应也认。就怕他活着。不知道有人等。哨兵翻出个黄皮本。纸页卷着边。

手指戳在一行字上。“林阿荞。”“2020年至今，3次缠访。”“质疑烈士身份。

”防暴棍“咔嗒”横在中间。“***马上到。”他眼神没温度。“哭晕在这也没用。

”“一步都别想进。”胳膊突然被推了下。怀里的蜜罐滚出去。“哐当”撞在路沿上。

罐口裂了道缝。我扑过去抱住。蜜顺着指缝流。黏糊糊的。像那年陈屹在崖上拉我的手。

摸出蜜刀。在罐口划了道深痕。琥珀色的蜜涌出来。我往营门方向跪下去。手掌往地上抹。

“陈屹！”嗓子像被蜜糊住。“这是崖顶蜜！你最爱吃的！”“你说吃了它站岗有力气！

”“你活着就出来闻闻！”“你死了——”“这蜜就是我找你的路！”哨兵没动。

防暴棍还横在那。但他眼神晃了下。手松了松。没上来拉我。太阳偏西的时候。

我躲进营门旁的草丛。草叶刺得脸痒。我盯着进出的车。每一辆都看。想找个军官。问一句。

“见过左手腕有野猪疤的上尉吗？”陈屹的疤。是为了护我。被野猪獠牙划的。像个“L”。

越野车的引擎声近了。停在登记处。车窗往下降。我看见只手。搭在车窗沿上。左手腕。

一道疤。“L”形。和陈屹的一模一样。我心猛地跳。往前爬了半米。看清他的肩章。

两杠三星。上校。陈屹牺牲前。只是一杠三星的上尉。特战部队三年。连升四级。

比在崖壁上采到百年野蜜还难。我掐了下自己的手。疼。但脑子发懵。是我太想他了。

看谁都像。可那疤。太像了。我突然冲出去。怀里的蜜罐往引擎盖上一扣。“哐当”一声。

蜜顺着散热孔往下流。黏在金属上。“长官！”我指着他的手腕。声音又急又响。

“您这疤怎么来的？”“我男人陈屹也有个一样的！”“他当年为了护我！被野猪划的！

”“您见过他吗？跟他说我在等！”“他要是死了——”“您的疤怎么跟他的一模一样？

”男人没说话。但我看见。他喉结动了一下。很小的一下。像被蜜噎住。是他。肯定是他。

我往前凑。想看清他的眼睛。哪怕只有一点熟悉的光。也认。手腕突然被揪住。

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干什么！”警卫员的声音炸在耳边。手铐“唰”地亮出来。

“故意损坏军车！骚扰首长！”“再凑一步！铐你去***！”周围的士兵围过来。

手都按在腰上的警棍。像一堵墙。把我和车隔开。连他的侧脸都看不见。我挣了一下。

没挣开。另一只手摸进帆布包。掏出个东西。是陈屹的旧军牌。用蜜蜡封着。三年了。

还带着点蜜香。“陈屹！”我猛地挣脱警卫员。把军牌往车窗里扔。“咚”的一声。

砸在玻璃上。“这是你当年给我的！”我哭出声。眼泪混着蜜黏在脸上。

“你说戴着它就像你在身边！”“你活着就摸一下！”“军牌上有你刻的‘荞’字！

”“只有你知道在哪！”我盯着车窗。赌他再能忍。也会对这个字有反应。

哪怕只是抬手碰一下。哪怕只有一下。军牌贴在玻璃上。蜜蜡被震裂了点。里面的字。

隐约能看见个“荞”的边角。男人还是没动。墨镜遮着眼睛。看不见情绪。但警卫员的手。

攥得更紧了。一秒。两秒。墨镜男没动。连指尖都没颤一下。警卫员的鞋踩过来时。

我听见军牌变形的脆响。像那年陈屹在崖上采蜜。树枝断在我耳边的声。“少拿破烂碰瓷！

”他的靴底碾了碾。军牌上的“荞”字。该被磨平了吧。车启动的风。卷着泥点砸在我脸上。

我爬起来追。蜜刀攥得指节发白。“陈屹！你刻字时流的血！”风灌进嗓子。

像吞了崖上的冰碴子。“你忘了我没忘！”我把蜜刀举到手腕前。刀锋亮得晃眼。

只要划下去。血混着蜜。他会不会回头？车突然加速。尾灯成了远处的红点。我站在原地。

蜜刀在手里抖。血没流出来。眼泪先砸在刀背上。雨是后半夜来的。棚子漏得厉害。

我摸出蜜罐。罐底的蜜泡得发黏。用蜜刀刮了点。抹在嘴唇上。甜得发苦。

帆布包湿得能拧出水。撕成条缠在身上。还是冷。像陈屹“牺牲”那天。山风裹着雪。

往我骨头里钻。我在棚子外挖了个坑。把变形的军牌埋进去。压了块沾蜜的石头。“陈屹。

”我对着坑小声说。“蜜香引你。”“我再等一天。天擦黑的时候。

蜜摊的玻璃罐还剩半罐蜜。风裹着凉意吹过来。我正低头擦罐口。阴影罩了过来。抬头。

是件黑色风衣。领口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着双眼睛。冷得像冰。“林阿荞？

”他声音压得低。手往我面前递。是份叠得整齐的纸。封面上印着“保密协议”。“认出来。

”他指尖点了点协议。“就是害了他。”我捏着协议的角。纸边硌得指头疼。

“他……”话没说完。被他打断。“卧底任务。”“高危。”他眼神扫过我的蜜摊。

“身份暴露。”“不仅他活不了。”“边境数十个特战队员。”“都得陪葬。

”心脏像被蜜罐砸了下。闷疼。我攥着协议。指节发白。“为什么告诉我？”“不想你再闹。

”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张照片。陈屹穿着迷彩服。站在一群士兵里。笑得露齿。

“再往前凑。”他把照片扔在我摊面上。“这张照片。”“就是他的催命符。”我盯着照片。

手指抚过陈屹的脸。冰凉。像摸在崖壁的石头上。风衣男转身要走。又顿住。“协议签不签。

”“你自己选。”“泄密。”“负刑事责任。”他走后。风更冷了。我收了蜜摊。

推着小车往阁楼走。每一步都沉。阁楼没开灯。我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照片。

火苗***纸边。陈屹的脸慢慢卷起来。变成灰。我把蜜罐打开。倒出点新酿的野蜜。

把纸灰拌进去。蜜裹着灰。变成深褐色。仰头喝下去。甜里带着焦味。像那年崖上的野蜂。

蛰在舌头上。“这样。”我抹了把嘴。声音发哑。“你的样子。”“就不会从嘴里漏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把蜜摊挪了地方。在军区斜对面。离营门更近。旁边卖早点的阿姨问我。

“怎么挪这来了？”我擦着蜜罐。余光盯着营门。“离他近点。”“有人害他。

”“我能先听见风声。”白天卖蜜。我的眼没离开过营门。进出的车。路过的士兵。

每一个都看。有人买蜜。我手在称上。眼睛还在营门那。“姑娘。”买蜜的大妈戳了戳我。

“称歪了。”我赶紧调称。脸发烫。“对不住。”“刚没看准。”大妈拿着蜜罐走了。

我盯着营门。风卷着尘土。迷了眼。我掏出块帕子。擦了擦。又接着看。天快黑的时候。

营门里出来辆车。黑色的。像昨天风衣男穿的颜色。我赶紧站起来。手抓着蜜罐的耳。

车开得快。没停。我看着车尾巴。直到看不见。才坐下。蜜罐的耳。被我捏得变了形。

“再等等。”我对着蜜罐说。“离你近点。”“总能等到你。”“哪怕只是看一眼。

”夜色漫上来。我收了摊。推着小车往回走。营门的灯亮了。橘***。像崖顶的夕阳。

我回头看了眼。脚步没停。明天。还来。蜜罐刚摆好。一辆黑色越野停在摊前。车窗降下。

露出张笑盈盈的脸。“姑娘，收野蜜不？”我抬头。男人穿件卡其色外套。手指修长。

捏着个皮质笔记本。软得像化了的蜜蜡。“什么价？”我手攥着蜜刀。刀把被汗浸得发滑。

“你开价。”他往摊前凑了凑。目光扫过我的蜜罐。“我是蜂农合作社的。”“赵砚山。

”他递来张名片。纸是厚的。印着烫金的字。我没接。“我这蜜不多。”“没事。

”赵砚山收回手。指尖敲了敲笔记本。“你常在这卖？”“部队里有人买过你的蜜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擦蜜罐。“都是附近街坊。”“部队的人看不上我的蜜。

”他没追问。反而指着我手里的蜜刀。“这刀看着年头不短。”“我也有一把类似的。

”说着他从包里掏。金属反光晃了眼。我呼吸顿了顿。那刀把。是陈屹当年用崖木磨的。

上面还有道浅痕。是采蜜时被野蜂蛰了手。手抖划的。“山里的蜜刀都这样。

”我把自己的刀往身后藏了藏。声音没抖。“没什么特别的。”赵砚山笑了笑。把刀收回去。

“也是。”“对了，你采蜜常去哪个山？”“最近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我舀了勺蜜。

往玻璃罐里倒。蜜线拉得长。“就附近的野山。”“除了野蜂，没见别人。”他又聊了会儿。

问的都是采蜜的事。却总绕着“部队”“军官”转。临走时他说。“明天我再来。

”“你有多少蜜，我都要。”他走后。我盯着他的车尾巴。直到看不见。

才摸出藏在围裙里的蜜刀。刀把上的汗。凉得像水。第二天赵砚山真来了。还带了瓶矿泉水。

“天热，解渴。”他递过来时。手指蹭了下我的手。凉的。聊天时。我故意往别的话题引。

“上次采蜜遇到毒蜂。”“差点被蛰瞎眼。”“还好我跑得快。”赵砚山点头。

眼神却飘向部队营门。“山里是危险。”“有没有遇到过蛇？”“遇到过。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假装看他手里的蜜刀。手指悄悄勾住他帆布包的带子。

“有次一条五步蛇。”“就在我脚边。”“我拿着蜜刀比划了半天。”“它才走。”说话时。

蜜刀在他包上划了道小口。我从兜里摸出点崖土。是昨天特意从山上带的。沾了点蜂蜡。

偷偷塞了进去。这土。只有滇西瑶寨附近才有。要是他是坏人。这土。或许能是条线索。

“你这刀不错。”我收回手。笑着指他的刀。“比我的锋利。”赵砚山把刀收起来。“还行。

”“今天蜜够吗？”“够。”我给他装蜜。秤杆翘得高。“多给你点。

”“下次还来照顾我生意。”他接过蜜罐。付了钱。“一定。”转身时。帆布包的小口。

没漏出一点土。我看着他的背影。手攥紧了蜜刀。刀把上的浅痕。硌得手心疼。“陈屹。

”我小声说。“要是他是坏人。”“我不会让他害你。”风卷着蜜香。飘向部队营门。

我抬头看了眼。营门的哨兵。还站在那。像尊雕像。天刚亮。我推着蜜车出了阁楼。

罐子里的蜜晃荡着。琥珀色的。像陈屹当年采蜜时的晨光。刚把摊支好。

赵砚山的车就停在了路边。他没过来。就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看我。我心里发毛。

转身去拿水壶。想泡杯蜜水。手刚碰到陶罐。就觉得不对劲。罐口的蜜。好像比昨天稀了点。

没多想。舀了两勺蜜。冲了杯温水。刚喝了一口。头晕就上来了。眼前开始晃。晃着晃着。

就看见陈屹了。他穿着迷彩服。站在崖边上。朝我笑。“阿荞，这蜜真甜。”突然。

崖壁塌了。陈屹掉了下去。我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抓住。只有风。裹着他的声音。“阿荞，

别等了。”“陈屹！”我差点喊出声。喉咙里像卡了蜜。又黏又疼。不对。这不是真的。

陈屹没牺牲。是蜜有问题。我狠狠咬了下舌头。“嘶——”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眼前的幻影瞬间碎了。赵砚山！是他搞的鬼！我猛地转身。看向他的车。他正靠在椅背上。

嘴角勾着笑。像看一场好戏。我抓起身边的蜜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蜜流了一地。

黏糊糊的。像摊烂泥。又抓起第二个。第三个。所有开了封的蜜罐。全砸了。

陶罐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这蜜坏了！”我对着周围的路人喊。声音有点哑。却很响。

“不能卖！谁买谁倒霉！”路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这姑娘怎么了？

”“好端端的蜜怎么就坏了？”“可惜了，这蜜看着挺好。”我没管他们的议论。

弯腰捡起块陶罐碎片。用力碾了碾地上的蜜。蜜和土混在一起。变成了深褐色。

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赵砚山的车动了。缓缓往我这边开。车窗降下。他探出头。

“林姑娘，这么好的蜜扔了，可惜啊。”“我的蜜。”我抬头看他。眼神像崖壁上的石头。

硬得很。“我想扔就扔。”“总比害了人强。”他愣了一下。脸色沉了沉。没再说什么。

车“嗡”的一声。开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狼藉。舌头还在疼。血腥味没散。

却让我很清醒。转身。从蜜车底下。拖出个木箱子。里面是没开封的蜜罐。

每一个都用蜂蜡封得严严实实。我把木箱子打开。拿出一个蜜罐。放在摊面上。

又拿出第二个。第三个。周围的路人还在看。但没人再议论了。或许是我的样子太凶。

或许是他们看懂了什么。风又吹过来。带着蜜香。这次的蜜香。很纯。没有一点杂味。

**在蜜车上。盯着部队营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赵砚山。你想害我。想让我泄密。没门。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伤了陈屹。太阳慢慢升起来。照在没开封的蜜罐上。闪着光。

像希望。也像武器手机震的时候。我正给蜜罐贴标签。指尖刚碰到胶带。手机屏幕亮了。

是条陌生短信。附了张照片。我点开的瞬间。血都凉了。照片里是老阿爷。被绳子捆着。

吊在悬崖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绳梯晃得厉害。像根随时会断的线。文字跟着跳出来。

“你男人藏得深。”“你阿爷的绳梯。”“经不住风刮。”“想救他。

”“就说出陈屹最近见了哪些人。”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

像老阿爷脚下的悬崖。我忙蹲下去捡。手止不住抖。连指纹解锁都按不准。老阿爷是瑶寨的。

去年我采蜜摔了腿。是他背着我下山。他总说。“阿荞啊，蜜是甜的，人得硬气。”现在。

他因为我。吊在悬崖上。我没回短信。抓起帆布包。往里面塞绳梯。塞蜜刀。还塞了个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