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夫君正在迎娶他的白月光。他嫌我挡路,让侍卫当街抽了我三十鞭。
血染红嫁衣时,我笑着问他:“沈烬,若有来世......”他冷眼打断:“你这种毒妇,
只配下地狱。”后来我重生成了江南首富之女,而他因谋逆沦为阶下囚。牢狱中,
我蹲在他面前轻笑:“沈将军,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颤声问:“阿晚...是你吗?”我抽回手,
将毒酒推到他唇边:“喂你喝穿肠毒药啊——就像你当年,亲手灌我的那杯一样。
”---雨,瓢泼而下,砸在青石板上,碎裂成浑浊的水花。长街尽头,
震耳欲聋的喜乐声被雨幕滤得断断续续,却依旧顽强地穿透湿冷的空气,钻进苏晚的耳中,
也钻进她早已麻木的心底。她孤零零地站着,一身褪了色的旧嫁衣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雨水顺着她散乱的发梢滚落,滑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混着不知是雨还是泪的冰冷水痕。眼前,是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的将军府,
那刺目的红色灼痛了她的眼。今日,是她的夫君,威震北疆的定远将军沈烬,
迎娶新妇的日子。新妇,是当朝太傅的嫡女,林婉清,那个传说中沈烬心尖上的白月光。
而她苏晚,这个三年前由老将军临终指婚、硬塞给沈烬的原配夫人,
成了今日这场盛大婚仪里,唯一不合时宜的污点。她不该来,可她忍不住。她想最后问一句,
问一句这三年来压在心头、几乎将她碾碎的话。喧天的锣鼓骤然拔高,迎亲的队伍转过街角,
出现了。金鞍红马,意气风发的新郎官端坐其上。他穿着簇新的大红喜服,
衬得那张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庞愈发耀眼,只是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之处,连喧嚣的喜乐都仿佛静了一瞬。他的目光,
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将军府门前、那个被雨水浇透的单薄身影。沈烬勒住马缰,
骏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晚,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弃,
仿佛在看一摊碍眼的污泥。“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沉沉的威压,穿透雨声,
冰冷地砸在苏晚心上。苏晚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死死地望向马背上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滚烫的沙砾,发不出一点声音。三年了,
她守着这空壳般的将军府,守着一个永远捂不热的男人,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期盼。
“将军……”她终于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滚开!
”沈烬眉头紧锁,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烦躁和厌恶,“别在这里碍眼,污了本将的喜气!
”“沈烬!”苏晚不知哪里涌上来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步,雨水溅湿了她破烂的裙摆,
“我只想问你一句……”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这三年来,
你可曾……可曾有过那么一丝一毫,把我当作你的妻?哪怕只是一个念头?”她的问话,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沈烬眼中任何涟漪,反而点燃了他眸底压抑的怒火。他盯着她,
薄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直线。“妻?”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雨里显得格外刺耳,“苏晚,
你也配?若非父亲遗命,你以为这将军府的门槛,
是你这种出身卑贱、心肠歹毒的女人能踏进来的?你挡在这里,是想让婉清难堪吗?来人!
”他厉声一喝,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一步。“将这疯妇拖开!”沈烬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让她清醒清醒!”两名魁梧的侍卫应声上前,粗鲁地抓住了苏晚单薄的胳膊。
冰冷的铁甲硌得她生疼。“不!沈烬!你回答我!”苏晚挣扎起来,绝望地嘶喊,
“若有来世……”她的话没能说完。沈烬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狠厉,他厌恶地别开脸,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脏,冰冷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掷下:“来世?呵,苏晚,
你这种心如蛇蝎、善妒成性的毒妇,只配永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给我打!
”他厉声下令,字字如冰锥,“三十鞭!让她好好记住,什么是她的本分!
什么是她该待的地方!”“将军!”有亲兵似乎有些犹豫。“打!”沈烬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容置疑。皮鞭撕裂空气的声音尖锐地响起,紧接着是沉闷的抽打声。
第一鞭狠狠抽在苏晚的背上,单薄的旧嫁衣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皮肉翻卷,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被冰冷的雨水迅速冲淡,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红。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又被侍卫粗暴地架住。“呃啊——!
”痛苦的闷哼从她紧咬的牙关里溢出。鞭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落下。啪!啪!啪!
每一下都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声响。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她脚下蜿蜒流淌,染红了青石板,
也染红了她身上那件早已褪色、如今却被鲜血浸透的嫁衣。那红色,
竟比将军府门前高挂的新婚绸缎,还要刺目几分。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
喜乐声、宾客的议论声、雨声……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皮鞭撕裂皮肉的声音,
和她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剧痛如同跗骨之蛆,
啃噬着她的每一寸神经。意识在剧痛和冰冷中一点点涣散,身体里的力气被迅速抽空。
苏晚不再挣扎了。她抬起头,隔着迷蒙的雨帘和血水,望向马背上那个模糊的、冰冷的身影。
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竟缓缓勾起一个破碎至极、却又带着某种解脱般诡异的笑容。
血沫从她嘴角溢出,又被雨水冲刷掉。“沈…烬……”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若有……来世……我定……”她的话终究没能说完。最后一丝光亮从她眼中彻底熄灭。
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彻底软倒在血水和雨水混杂的泥泞里。
那双曾经明亮、后来被磋磨得黯淡无光的眼睛,空洞地睁着,
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将军府刺目的红灯笼。冰冷的雨水砸在她失去生气的脸上,
再也无法让她感受到一丝凉意。沈烬端坐马上,
冷冷地看着地上那具迅速被雨水冲刷、被血水包围的躯体。侍卫停下了鞭子,
有些无措地看向他。“拖走。”他面无表情地命令,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仿佛处理的只是一件碍事的垃圾,“丢去乱葬岗,别脏了将军府的地界。
”他不再看苏晚一眼,勒转马头,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换上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朝着花轿的方向迎去。那顶华丽的花轿里,坐着他的心上人,他光明正大的新娘。
侍卫们沉默地执行命令,粗糙的手拖起地上那轻飘飘的、还带着余温的身体。
血水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蜿蜒的暗痕,很快又被瓢泼大雨冲刷得模糊不清。
那抹刺目的红,终究被雨水和泥泞彻底吞噬,连同那个被厌弃至死的灵魂一起,
消失在大将军府喜庆的门前。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很快也被喧天的喜乐彻底淹没。寒冽的风打着旋儿,卷起几片枯叶,
刮过天牢阴森狭长的甬道,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无数冤魂在低泣。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霉味、血腥气,还有久不见天日的腐朽味道,
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苏晚,不,
现在她是江南首富苏家的掌上明珠——苏锦书。一身价值千金的云锦华服,
外罩着雪白的狐裘大氅,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眼精致得如同画中仙。
她由一名穿着朴素、神情沉静的年轻女子——她的贴身医女白芷——小心搀扶着,
在一名点头哈腰的牢头引领下,步履从容地走在潮湿肮脏的牢房地面上。
那双缀着明珠的绣鞋,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可疑的污渍和水洼,不染纤尘,
与这地狱般的环境格格不入。周围牢房里关押的囚犯,大多形容枯槁,眼神麻木。
然而当这一抹突兀的、带着光晕的华彩经过时,
那些死寂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贪婪、惊异和绝望的光芒。有粗重的喘息声,
有铁链拖动的哗啦声,甚至还有压抑的、意义不明的嘶吼。浑浊的目光紧紧粘在她身上,
仿佛她是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唯一能看到的、活生生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苏**,您小心脚下,这边请,这边请。”牢头的声音谄媚得近乎卑微,腰弯得极低,
“最里面那间……就是您要看的那个重犯。”甬道尽头,是更为阴暗潮湿的一角。
光线在这里似乎彻底被吞噬了。只有牢房墙壁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
透进一缕惨淡的、有气无力的天光,勉强照亮了角落里一团模糊的人形轮廓。苏锦书的脚步,
在距离那间牢房栅栏三步之外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白芷立刻会意,无声地退后半步,
垂手侍立。牢头识趣地递上一盏昏暗的油灯,便也躬身退到稍远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油灯昏黄跳跃的光线,终于勉强驱散了牢门前的浓重黑暗,吝啬地洒了进去,
勾勒出角落那人的轮廓。
那哪里还是昔日北疆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京城中无数贵女倾慕的定远将军沈烬?
他穿着一身辨不出原色的破烂囚服,被粗重的铁链锁着双手双脚,
蜷缩在冰冷的、铺着烂草的地上。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佝偻着,像被无形的重担压垮。
头发散乱如蓬草,沾满了污垢和干涸的血块,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条依旧凌厉,
却被一层灰败的死气笼罩着。**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烙铁印,
有些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水和黄水,散发着恶臭。他整个人,
像一件被彻底打碎、又随手丢弃在泥泞里的破败铠甲。苏锦书静静地站着,
狐裘领口一圈雪白的绒毛衬得她面容愈发皎洁,眼神却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深湖,
一丝涟漪也无。她看着,仔仔细细地看着,仿佛要将眼前这人的每一分狼狈、每一寸伤痕,
都刻进眼底。角落里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和寂静惊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骨骼摩擦的艰涩声响,抬起了头。散乱肮脏的头发下,露出半张脸。
那曾经深邃锐利、能穿透人心的鹰眸,此刻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和浑浊。眼窝深陷,
布满了淤青和血丝。他茫然地朝着光亮的方向“望”了过来,眼神毫无焦距,
仿佛在努力辨认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苏锦书红润的唇角,
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笑意,冰冷,锋利,带着一种淬了毒的愉悦。
她伸出手,动作优雅地拢了拢雪白的狐裘,开口了。声音清泠悦耳,像玉珠落盘,
却淬着北地最深的寒冰,在这死寂的牢房里异常清晰:“沈大将军,”她顿了顿,
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天真的疑惑,“阶下囚的滋味……可还好受?
”这清凌凌的、带着南方特有软糯口音的女声,像一道无形的闪电,
猛地劈进沈烬混沌的意识!他猛地一颤!那空洞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虽然依旧没有焦距,
里面却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痛苦……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他脸上扭曲、碰撞!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带动着手脚上的沉重镣铐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巨响。“谁?……”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更新时间:2025-07-05 14:56: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