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的喜房里,我攥紧嫁衣下摆,听着脚步声渐近。
"浅月,我终于娶到你了。"
荆楚的声音裹着醉意,却让我的指尖瞬间冰凉。盖头下的笑容凝固在唇角——他喊的是我姐姐的名字。
盖头被猛地掀起,银饰碰撞声清脆刺耳。眼前是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麦色肌肤衬着苗疆银饰,深邃的眉眼***三分醉意七分柔情。可那柔情不是给我的。
他带着青稞酒香的唇压下来时,我恍惚忘了躲闪。直到喉间滑入冰凉的活物,像一条小蛇钻进血脉。
"情蛊已成。"他捧着我的脸,银耳环晃出细碎冷光,"从此同生共死,你再不能离开我。"
我看着他眼底映出的红妆,突然笑出了泪:"荆楚,你看清楚,我是云舒啊。"
空气骤然凝固。他指节泛白地掐住我下巴,酒气喷在我颤抖的唇上:"你说什么?"
"我是云舒...不是姐姐..."
银耳环猛地擦过我的脸颊。他踉跄后退时,喜烛爆了个灯花,在他眼底烧出骇人的光。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是云舒。”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圈已经红了,“浅月是我的孪生姐姐。”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狰狞。
“云舒?”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怎么敢!怎么敢冒充她嫁给我!”
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却仍倔强地看着他:“我……没有冒充……”
“闭嘴!”他猛地松开手,我跌坐在床上,大口喘息,“你们中原女子果然狡诈!故意长得这么像,就是为了骗我种下情蛊是不是?”
我拼命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不是的……我从未说过我是姐姐……”
“那你为何不早说!”他怒吼,一把扫落桌上的合卺酒,瓷杯摔得粉碎,“为何等到情蛊已成才说!”
我哑口无言。
我哪里知道他把我当姐姐种情蛊啊。
“既然你骗我种下情蛊,”他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银刀,“那我就毁了你这张骗人的脸!”
我惊恐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拽住。
银光闪过,脸颊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嫁衣上,晕开一片暗红。
“啊!”我痛呼出声,捂住火辣辣的脸。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王子妃,而是我苗疆最低贱的奴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厌恶,“我要你日日后悔今日的欺骗!”
他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我一人蜷缩在婚床上,脸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滴在鲜红的嫁衣上。
更痛的是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绞痛——情蛊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它让我即使被这样对待,仍然无法控制地爱着那个伤害我的人。
我颤抖着摸向疼痛的脸颊,指尖触到一道狰狞的伤口。
我知道,我的容貌已毁,可比起这个,更让我绝望的是荆楚眼中的恨意。
他爱的是我的姐姐浅月,却阴差阳错给我种下了情蛊。
一生一世,生死与共。
多么讽刺。
更新时间:2025-07-11 09:5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