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错认时香槟里的惊雷鎏金香槟塔在水晶灯的折射下泛着细碎的光,
我握着开瓶器的手刚稳住最后一瓶酒,
就瞥见露台角落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陆明月缩在藤椅里,
肩膀抖得像株被暴雨淋透的铃兰。作为她从穿开裆裤时就绑定的闺蜜,
我把开瓶器往侍者托盘里一丢,踩着高跟鞋就冲了过去,刚碰到她的后背,
就听见压抑到变形的哭腔:“乐乐,陈宇说我……说我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是。
”晚风卷着宴会厅的喧嚣飘过来,我顺着她哭红的眼尾望去,中央舞池旁,
陈宇正举着高脚杯和一个穿米白连衣裙的女人说笑。那女人我有印象,
是陈宇上周在朋友圈“低调”官宣的新同事,配文是“灵魂契合的同行者”,
当时明月还强装大方地给我发消息说“挺好的,祝他幸福”。可此刻陈宇看向那女人的眼神,
是三年来从未给过明月的专注,他甚至伸手帮女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动作自然得刺眼。
“我去撕了这对狗男女!”我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手腕却被明月死死攥住。
她的指甲掐进我肉里,带着冰凉的汗意:“别去……他刚才在走廊跟我说,
那个女生PPT能做三维动画,能陪他聊行业峰会,而我除了会画画、会打扮,
连他项目里的基本术语都听不懂。他说我像个精致的花瓶,摆在那好看,却半点用都没有。
”玻璃门“咔嗒”一声被推开,清冽的雪松味混着月光涌进来。我回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男人穿一身定制黑西装,
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手搭着件香槟色真丝披肩,
指尖捏着披肩的弧度都透着章法。他径直走到明月面前,将披肩轻轻搭在她颤抖的肩上,
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明月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瞬间愣住,连哭声都咽了回去。
我也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脸我在《财经周刊》的封面上见过不下十次:陆哲柠,
陆氏集团最年轻的掌舵人,以铁腕手段盘活濒临破产的子公司,三年间将市值翻了三倍,
圈子里都叫他“冰山阎王”,传闻他连亲生叔叔的情面都不给,
更别说参加这种私人生日派对了。陆哲柠似乎没在意我们的震惊,
目光越过我们落在舞池旁的陈宇身上,眉峰微挑,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陈经理负责的城西文旅项目,下周就要提交最终方案了?
”陈宇举着酒杯的手突然僵住,脸色从潮红褪成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陆哲柠没再看他,转而蹲下身,视线与蜷缩的明月平齐,
语气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这里风大,我的车在地下车库,送你回去?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是明月最喜欢的柑橘调。我坐在后座,
看着前排驾驶座上的男人——他握方向盘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换挡时手腕转动的弧度都透着克制。后视镜里偶尔映出他的侧脸,下颌线冷硬如雕塑,
可当明月忍不住抽噎时,他会悄悄调低空调温度,还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一包纸巾递过来,
包装是明月常买的那款无香婴儿棉。快到明月公寓楼下时,陆哲柠突然开口:“林乐瑜?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连忙应声。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两张烫金门票,
从隔板缝里递过来:“下周三莫奈真迹展开展,
听说你去年在《设计周报》发过一篇印象派赏析,或许会感兴趣。
”门票边缘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我低头看了眼票面上的日期,刚好是我生日那天。电梯里,
明月戳了戳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他怎么认识你啊?还知道你喜欢莫奈?
”我攥着门票的手心沁出细汗,脑子里突然闪过去年那个雨夜——我在美术馆门口躲雨,
翻出电脑写赏析,有个穿黑伞的男人站在我旁边避雨,
看了眼我的屏幕说“莫奈的光影不是复刻,是重构”,当时雨太大,
我只匆匆说了声“谢谢”就跑了。难道那个人是他?三天后,
陆氏集团的助理亲自把设计展邀请函送到我工作室。助理是个干练的小姑娘,
放下邀请函时笑着说:“林**,陆总特意交代,展会上有莫奈《睡莲》的手稿,
您要是需要放大镜,我们可以提前申请。”我捏着烫金的邀请函,突然意识到这场“偶遇”,
或许从来都不是偶然。错认的闹剧设计展开幕那天,我特意穿了条淡蓝色连衣裙,
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睡莲图案。刚走到展馆门口,就看见陆哲柠靠在黑色宾利旁,
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手里拎着个保温袋。他看到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将保温袋递过来:“猜你没吃早饭,让家里阿姨做了三明治,放了点牛油果,
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口感。”展馆里人不多,陆哲柠站在《睡莲》手稿前,
指尖轻点玻璃展柜:“莫奈晚年眼睛近乎失明,这幅手稿是他凭记忆画的,
你看这里的光影层次,比晚年作品更细腻。”他蹲下身,
用手指在地面上比划着:“他把水面的反光拆成了七个色阶,这种处理方式在当时很超前。
”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他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我突然觉得,
传闻中的“冰山阎王”,其实藏着一汪温热的泉。我们从印象派聊到现代设计,
正说到莫奈对色彩搭配的影响时,我的手机突然炸响。屏幕上跳动着“明月”两个字,
听筒里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嘶吼:“乐乐!我闯大祸了!我……我昨晚跟人睡了!
”我赶到明月公寓时,门没锁,玄关处散落着一双男士皮鞋——不是陈宇的尺码,
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倒了一地,明月缩在沙发里,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看到我就扑进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昨天陈宇发朋友圈了,
说要和那个实习生订婚,我气不过,拉着小雅他们去‘夜色’酒吧喝酒,
喝到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从茶几底下翻出一张纸条,
字迹遒劲有力:“下次别喝这么多,桌上有醒酒汤。”我看着纸条上的字迹,
突然想起陆哲柠名片上的签名,心脏猛地一跳。明月抹着眼泪说:“我隐约记得,
那个人穿了件银色衬衫,头发有点卷,跟沈卫东很像!你知道的,
沈卫东不是总在‘夜色’泡着吗?肯定是他!”沈卫东是圈子里出了名的**,
染着一头银灰色卷发,常年流连于各大酒吧。我看着明月哭红的眼睛,刚想安慰她,
手机就响了,是陆哲柠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在哪?明月手机打不通,
她朋友说她昨晚在‘夜色’酒吧,出什么事了吗?”半小时后,陆哲柠出现在公寓门口,
手里拎着个医药箱。他走进客厅,看到满地狼藉,眉头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径直走到明月面前,从医药箱里拿出冰袋:“眼睛哭肿了,敷十分钟。”他转身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我跟进厨房,看到他正熟练地洗着西红柿,
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总裁。“她昨晚喝了多少?”陆哲柠一边切西红柿一边问,
语气很平静。我报了个数字,他手顿了一下,番茄汁滴在案板上:“还好没喝到胃出血。
”他把西红柿倒进锅里,加了点***:“醒酒汤要甜一点,她不喜欢太酸的。
”**在门框上,突然问:“你昨晚也在‘夜色’酒吧?”他翻炒的动作顿了顿,
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往下说。明月敷着冰袋坐在餐桌旁,
看着陆哲柠端来的番茄鸡蛋面,突然红了脸。陆哲柠把筷子递给她:“快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目光扫过玄关的男士皮鞋,眉头微挑,却没问什么,
只是起身把皮鞋放进了鞋柜:“下次别把陌生人带回家,不安全。”就在这时,
明月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陈宇”的名字。明月刚要接,手机就被陆哲柠按住了。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接了电话,声音冷得像冰:“陈经理,我是陆哲柠。
明月现在不想见你,以后也请你不要联系她。另外,城西的项目,陆氏会重新评估负责人。
”挂了电话,陆哲柠把手机递给明月,语气缓和了些:“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
”明月捏着手机,突然问:“陆总,你认识沈卫东吗?他……他是不是经常去‘夜色’酒吧?
”陆哲柠端水杯的手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认识,怎么了?”明月的脸瞬间红透,
低下头小声说:“没……没什么。”陆哲柠走后,明月突然从沙发底下翻出一件银色衬衫,
领口处绣着个小小的“L”字母:“你看!这是昨晚那个人落下的,
沈卫东名字的首字母就是S,不对啊……”我拿着衬衫看了半天,
突然想起陆哲柠有件类似的衬衫,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领口处会绣上客户名字的首字母。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我心里成型,却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怎么可能是他?
一周后的行业酒会上,我特意拉着明月早点到,想避开可能出现的沈卫东。可刚走进宴会厅,
就看见沈卫东举着酒杯朝我们走来,银灰色卷发在灯光下格外扎眼。明月吓得转身就想躲,
却被沈卫东一把拦住:“陆**,好久不见啊,上次在‘夜色’酒吧,你还跟我喝了杯酒呢。
”明月的脸瞬间惨白,我刚要上前解围,就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沈总,好久不见。
”陆哲柠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眼神冷得能结冰。沈卫东看到他,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松开手:“陆总也在啊,真是巧。”陆哲柠走到明月身边,
很自然地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沈卫东的卷发:“沈总最近很闲?
听说沈氏的海外项目出了点问题,还有空在这里喝酒?”沈卫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干笑两声就匆匆离开了。明月看着陆哲柠的背影,
小声对我说:“他刚才……是不是在护着我?”陆哲柠转身递给我们两杯果汁,
语气平淡:“少喝酒,对胃不好。”他看着明月泛红的耳根,
补充道:“沈卫东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他远点。”我接过果汁,指尖碰到他的手,
带着一丝凉意——他刚才握酒杯的手,明明是热的。暗戳戳的醋意酒会之后,
陆哲柠的“关心”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每天早上八点,明月都会收到陆氏集团送来的早餐,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生煎包,还特意备注了“少糖”;明月加班到深夜,
他的车总会“刚好”停在她公司楼下,
副驾上放着温热的牛奶;甚至明月随口提过一句喜欢某个画家的画册,
第二天就有专人把**版画册送到她画室。可明月这根榆木疙瘩,
偏偏把这一切都归结为“上司对下属的照顾”——她上周刚接了陆氏集团的插画项目,
负责文旅项目的宣传画。每天早上收到早餐,她都会给我发消息:“乐乐,
你说陆总是不是太体恤员工了?连我不吃香菜都知道。”我看着手机屏幕,
恨不得穿过屏幕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天早上,我刚到工作室,
就看见明月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怎么了?”我递过去一杯咖啡,
她苦着脸把手机递给我:“你看这字迹,是不是很眼熟?跟上次那个纸条上的字迹好像啊。
”屏幕上是她和陆哲柠的工作聊天记录,他回复的消息字迹遒劲,
跟那张“下次别喝这么多”的纸条如出一辙。我刚要开口,门铃就响了。打开门,
陆哲柠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昨天去瑞士出差,看到这个挺适合你。
”明月接过盒子,打开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是一条月亮造型的项链,
碎钻镶嵌的月轮周围,围着一圈小小的向日葵,刚好呼应了她的名字和她最喜欢的花。
“陆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明月把盒子推回去,脸涨得通红。陆哲柠没接,
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这是项目定金的一部分,你上次说想办个小型画展,
这笔钱刚好能租个场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看过你的画,很有灵气,
值得被更多人看到。”就在这时,明月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
脸色突然变了:“喂?你是谁?”我凑过去听,听筒里传来陈宇带着哭腔的声音:“明月,
更新时间:2025-10-30 10:5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