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小偷,我喜欢在半夜装作外卖员给住户送餐。
住户前来开门查看的时候,一旦确认屋里没人,我便会偷偷溜进屋里。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直到这天夜里偷东西,我发现住户的衣柜里……竟然藏着一具尸体。
门外出现了和我一样的外卖声音。
半夜十二点半,我来到了玉兰小区3单元。
我已经在这户人家踩点了一周。
平时住的是一个独居女人,长相姣好。
她总在晚上出门,打扮得十分精致,开着豪车,身上的金银首饰总换个不停。
真是一个不错的下手目标。
我换上了我的外卖工作服,看起来和真的外卖员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监控都安在了我避不开的点位。
为了合理避开该死的监控,我提前租下了403对面的402。
一梯两户的户型,我只需要把楼道里的监控弄坏就行了。
毕竟这一单干好了,租房那点小钱简直不值一提。
在对面的临时住所里打扮好后,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临近十二点,我几乎将眼球贴在了猫眼上,死死地盯着对面。
终于,十二点半左右,对面的女人出了门。
但我不敢掉以轻心,打算以外卖员的身份到对面进行二次确认。
毕竟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谨慎。
我带好白色的手套,手里拎着早已准备好的外卖盒,只是盒里放的并不是什么餐食,而是开锁的工具。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您好,外卖到了!麻烦开一下门!”连着按了几下电铃后,确认没人。
我从盒子里熟练地掏出工具,打开了房门。
穿上鞋套进了门,屋内果然黑漆漆一片。
轻轻带上房门,我打开手电先走到了阳台窗户的位置,在铁质的栏杆上用绳索打了个死结,再开始打量屋内的陈设。
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有利于预防突***况。
这里与我租下的屋子结构一致,很快我便摸索着到了主卧。
我的首要目标是女人平时戴的金首饰。
当然,若是有其它值钱的相机和手机,甚至是现金,那便更好。
很快,我便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首饰。
三枚金戒指、一枚钻戒、两条项链,一个手镯,以及两个很厚的红包利是封。
厚度约摸有万把块,真是意外之喜。
我顾不上太多,一把将它们统统装进口袋后,便打算撤退。
真是不虚此行,我感叹着这租金掏得值。
门口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瞬间头皮发麻,想赶紧冲出去顺着绳索溜之大吉。
虽然每次我都做了准备,但其实一次都没有用上过。
可阳台的位置离大门很近,此时出去必然会跟女人撞个正着。
要是惊扰了左邻右舍,引起报警,那就不好办了。
随着钥匙咔哒一声,我只好先钻进了房间角落的大衣柜里。
我知道这并不明智,因为女人回家很有可能打开衣柜换衣服。
可当下的我,显然别无选择。
女人进屋后,我听到闷闷的拖沓声,离我愈来愈近,应该是她踩着拖鞋进了卧室。
但很快又没了声响。
我想趁着女人洗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哪怕不走正门,提前预备好的那条绳索也足以使我从四楼溜走。
衣柜里的衣服很多,为了适配墙体的凹槽,设计得比平时的衣柜更深。
我藏于女人的裙衫之间,衣柜里满满的脂粉香。
但现在显然不是春心荡漾的时候,我心里对自己的认知很坚定,我是小偷,不是***犯。
这其中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想偷偷将柜门挪开一条缝,查看女人是否在房间。
希望她去洗澡了,这样我就可以趁着洗澡的空隙悄悄地溜走。
幸而这衣柜并不老旧,并没有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我顺利地拉开了一条缝,将一件针织毛衣挡在了眼前,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供我观察。
此时女人正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身上仍穿着出门时的裙装,似乎并没有换衣服的打算。
其实她挺有气质,是我喜欢的那款。
我偷偷用手机拍了张她的背面。
她并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发现物品被翻过。
我开始庆幸自己将物品归回原处的习惯。
正当她往脸上扑粉补妆时,门铃响起。
原来她今晚突然回家,是有客人要来。
我在心里暗道一声倒霉。
想也不用想,半夜来的客人,自然是温香软玉,肯定不会那么快走。
闹不好,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可能都没有溜走的机会。
更倒霉的是,房里多了一个男人,连强行制服女人的这条下下策都变得不可能。
果然,如我所料,女人开门后,便传来了浑厚的男声。
我轻轻合上门缝,柜门外传来了声音,而我在默默等待着时机。
等他们睡熟了,我应该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他们兴致很高,似乎在喝酒,隔着柜门,我听见了开瓶的声音。
此时声音就是我最好的掩护,只要他们有事可做,就不会想起我所藏身的这个衣柜。
女人的衣服真的很多,衣柜却不怎么整理,所有衣服都像小山似的被胡乱堆砌在衣柜里。
蹲得久了,我感到腿麻了。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准备挪开一些左边的衣服,想往左边挪挪,以便让自己的腿舒展开来。
当我掏到第四件裙装的时候,指尖却摸到了黏黏的液体。
下意识继续拿起第五件、第六件……指尖抚到了一寸失温的肌肤。
这是………人的皮肤!我摸到了一具冰凉的尸体!03我脸一白,惊得将手猛地缩回,差点儿叫出声来。
幸好,仅存的理智让我没有惊动外面的两位。
稳定心神后,我不敢再胡乱摸索,眼下的情形我必须跟这具尸体待在这个衣柜里才能不被外面的两位发现。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将衣服扒到一旁的原因,原本衣柜中浓厚的脂粉味不再香甜,而是掺着血腥和尸臭味……我心里又惊又怕。
现在藏在柜子里的尸体是谁?是谁干的?是女人杀的吗?………我只是小偷,哪里见过这等人命案子?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抹了抹手上血液的黏腻。
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咔哒”一声,传来了关灯的声音。
“晚安,宝贝儿。”
男人的呢喃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格外清晰。
完事儿了?我又轻轻地推动柜门,打算偷偷打开一条缝,观察一下现在的情况。
灯没关。
刚推开一点缝隙,白炽灯的光线便轻轻地钻进了衣柜。
灯没关?我不敢将柜门开得太大,便将自己的眼睛贴在门缝上。
突然的光亮对习惯了黑暗的我来说有点刺眼,我眯着眼向外看。
却突然看到女人凸出的眼球,也正贴在门缝上盯着我。
血液从她的眼角缓缓渗出,甚是恐怖。
她与我四目相觑。
不,准确地说,是我的左眼与她的右眼对视着,中间间隔不过一指。
我吓得差点儿尿出来。
她早就知道我在衣柜里?难道她一直在这柜门口,盯着我?但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出乎我的意料。
女人以一个诡异的跪姿,跪坐在柜门前,眼眶里充满了血,黑色的眼珠似乎要爆出来似的。
此时那双深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左侧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突然,她的嘴角渗出血来,嘴巴张得很大,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她的力气缓缓散去,眼神最后一刻与门缝中的我对上,随后便倒了下去。
眼见这幕,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不敢相信女人就这么在我眼前被杀死了。
但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凶手沉闷的脚步声正缓缓朝着衣柜走来。
怎么办?我用力地将手里***用的螺丝刀攥紧。
这时,一阵轻音乐响起。
我蹲守了一周,自然听得出是那女人的手机铃声。
铃声响了几秒,停了。
又等了一阵儿,外面却没有动静了。
我不敢贸然出去,可这紧仄的衣柜里却还有一具尸体。
这一切压得我的胸口发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此时,柜门突然被敲响。
只听叩叩两声。
我眼睁睁地看着左侧的柜门被拉开一个斜角。
此刻我正蜷缩在右侧,我想,要是有人钻进来,我就用手中的螺丝刀狠狠刺下去。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进来。
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我吓得用手中的螺丝刀玩命似地对着它往下凿。
推开柜门逃也似的冲向门口,屋子里灯依然亮着,却不见人影,一片寂静。
凶手似乎不在屋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迅速飞奔回对面我的临时住所里。
太倒霉了,没有杀人,却莫名卷入了这场命案。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有三个。
那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女人?女人死了,而我恰好去偷了东西,警察会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此刻,我的脑子彻底懵了。
我摸了摸裤兜,里面还放着女人的首饰,以及那两封红包。
楼楼道的监控绝对不会拍到我,为了偷东西,我早已提前将线路剪断。
这对惯犯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现在,这也意味着没有监控能拍到真正的凶手,也无法洗脱我的杀人嫌疑。
要想脱罪,我必须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对,必须回去一趟,阳台上还有我提前留下的绳子,一旦被警方发现,到时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我回到403处理这一切,又确认了女人死透了,她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依旧保持着暴突状。
而衣柜里我摸到的那具尸体,竟然是个小女孩!突然,门外的走廊里………竟传来了声音。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您好,外卖到了!麻烦开一下门!”我本能地愣住了。
因为门外传来的声音………是我自己的声音!准确地来说,不光是声音………这与我两个小时前确认女人是否在家时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06门外又没了声音。
我怀疑刚刚是否产生了幻觉。
于是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起来。
楼道十分安静,没有听到多余的声音。
随后,一个薄信封通过门缝被塞进来。
信封里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我穿着外卖服正在403门口蹲着***,拍摄角度竟是从403对面我的临时住所拍的。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租下的房子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
他躲在我租的屋子里………偷拍了我。
第二张照片,是我回到403,蹲在主卧的床边,探头确认女人死状时的照片,拍摄的角度是从高处斜向下,应该是监控摄像头。
但我偷东西时四处勘查过,她家并没有明晃晃的监控摄像。
或许,这个女人早就被人监控了。
所幸的是,这两张照片,都没有拍到正面。
不……等等……这张照片就发生在十分钟前……也就是说,现在我可能依旧在被监视着。
我汗流浃背了。
是谁在监视我?为什么要拍下这些照片?是在警告我,还是想将一切都嫁祸于我?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的403,静谧而恐怖。
里主卧有两具尸体,一大一小。
而此时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被监视着。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要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于是我回到主卧,重新拿走了首饰盒里的手镯,揣进了自己兜里。
又将之前逃生所用的绳索烧掉。
蹲在火盆前,望着眼前绳索燃烧的火光,我平静了许多,点起一根烟。
第二天天亮,打扫卫生的阿姨报警了。
警方很快到了现场。
***确认现场的尸体后很快拉起了警戒线,很快便联络刑警队进一步调查。
动静不小,邻居纷纷从窗户探出脑袋来看。
警方除了勘查现场,也开始逐个走访临近的住户。
作为402的住户,也是403唯一的邻居,我自然少不了被刑警问话。
我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开了门。
他们向我简单说了一下隔壁发生了命案,希望我配合调查。
我心里早就清楚,短租这件事瞒不住,因为一旦房东将短租的时间对警方和盘托出,这件事便会使我的嫌疑加深。
于是在警察问我的个人信息的时候,我主动提起自己的职业是外卖员。
又装作歉疚地提一句自己身上没俩个钱,住在这里只是为了让乡下的爸妈觉得自己在城里混得好才短租了一个月充充场面。
“玉兰小区的房屋租金不便宜,只租完这个月我就要搬走了。”
两名年轻的刑警点点头,又问了我一些昨晚行踪以及是否听到对面住户房内有动静之类的问题。
我连忙否认,只说自己昨晚送完外卖回来很早就睡了。
但警方通过技术手段破解了女人的手机,发现女人最后一条发出的语音中,背景音能听到外卖员的声音,加上我外卖员的身份,显然不谋而合,于是要我配合警方调查,将我带回了局里。
在询问室里,一开始审讯我的还是那两个年轻警察。
警方已经掌握了女人的手机,轻而易举就可以查到她的订单中并没有外卖订单。
那么我的身份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为了规避这个漏洞,我选择承认自己昨晚回家时,因为人不舒服敲错了门。
他们又反复、仔细地盘问我细节,我能感受得出来,现在我是这案件中最大的嫌疑人。
他们想在我身上找到突破口。
一个小时过去,警方关于我的人物画像基本翔实起来,与他们所调查的基本一致。
此时,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刑警进入了询问室。
“张队。”
年轻刑警站起来。
张队冲年轻刑警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进来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录仔细翻看。
接着他摘下墨镜,我才看清他的长相。
张队的右半边脸有一条蜈蚣似的长条伤疤,自眉骨一直延伸到眼角下。
他张口问了我第一个问题。
“你说,你叫王志军,职业是外卖员?”我点点头,“是的,张警官。”
怕他不信,我又补了一句。
“平台上有我的资质认证,刚刚李警官已经确认过了。”
他并不看我,而是低头继续翻着之前给我做的笔录。
“外卖送了这么久,就没考虑过干点别的?”我讪讪一笑。
“做别的,咱也不会啊。”
他抬眼看了看我,突然说:“两年前,因为盗窃,你被***拘留过。”
我赶紧说:“是的张队,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犯过,真的,不信您可以调我的记录。”
张队放下笔录,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正如你之前所说,你在玉兰小区租房,只是为了让乡下的父母上来时看看?”我忙不迭地点头:“是的,爸妈盼着我有出息。”
张队却突然盯住了我的眼睛,说道:“你昨晚接到过403下的外卖订单吗?”我故作镇定道:“没有,我昨晚身体不舒服,八点之后就停止了接单。”
他又问:“你的意思是,你跟403的住户,并不认识,毫无关系,是吗?”我点点头:“是的。”
张队将两张照片拍在了我桌上,说道:“那好,现在你来解释一下这两张照片。”
最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两张照片被杀人凶手递到了警方的手里。
我望着照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张队,这您就冤枉我了。
这是我们干外卖的工作服,是行业标准。”
“这工服,他可以穿,我也可以穿,干我们这行的,人手一件,不穿还要被公司罚款呢,您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呀。”
叩、叩。
张队并不直视我,而是用硬朗的指节在我面前的桌板上缓缓敲了两下。
他凑近我,眯着眼睛又说道:“那,***们这行的,服务标准到连喊客户开门领外卖,都要用一样的声音吗?”他按了按手中的录音笔,里头传出了我的声音。
与那晚我隔着门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慌了,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抬头看他。
头顶吊灯的光线顺着他的脸颊映照下来,那道蜈蚣似的疤痕攀附于右侧,更显可怖。
我沉默了。
“我没功夫听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么自己交代,要么我们帮你交代。”
张队此时又从档案袋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那只被我拿走的金镯子,说道:“这镯子,经黄佳的好友指认,是黄佳的物品,而我们找到它,是在你家,这上面有黄佳的指纹,却没有你的指纹,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我耸了耸肩,说道:“张队,我常年送外卖,有时还接些超市送货的单子,都是些重物,干这些粗话,指纹早就被磨没了。”
“至于那镯子……”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我承认,那镯子是我偷的。”
张队丝毫不意外,他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现在,你告诉我,昨晚你做了什么。”
我低下了头,交代道:“402其实是我租来踩点的,昨晚,我看着她出了门,又假装外卖员在她家门口喊了几声,确保家里没人后,进她家偷东西。”
张队又问:“那你为什么杀害黄佳?”我急忙摇头否认道:“不,张警官,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进门偷东西。”
看他似乎并不相信,我连忙说了后续的经过。
过了几分钟,张队来回踱了几步,又重新坐下。
“你是说,真正的杀人犯是和黄佳昨晚约会的男人。”
我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衣柜里那具小女孩的尸体,身份查明了吗?是她女儿吗?”张队皱了皱眉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说道:“我蹲守了一周,没看过黄佳带孩子出去上学,所以挺奇怪的”张队没有回答我,而是沉吟了片刻。
“如果按你交代的情况,杀死她们俩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我认同地点点头。
张队将眼前的证物端详了一阵,却又问道。
“但你为什么放着其它值钱的现金不拿,只拿走了这个镯子?”我默默地盯着他手中的镯子并不作答。
也许是我的不配合,使张队失去了耐心。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掩盖杀人的事实!”我又低下了头,说道:“我承认我偷了东西,您可以拘留我,但杀人,我确实没有。
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吗?”“偷东西也是犯罪!”“那只镯子,相信您应该已经鉴定过了,不值什么钱,您现在可以选择拘留我,也只能拘留我。”
我说的是对的,他无法威胁我。
张队不说话了,他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的脸。
我能感到那股窒息的压迫感。
但目前的证据来看,警方确实无法证明我杀了人,而只有数额超过两千元,才能归属于数额较大的范围,即便我承认自己曾经入户盗窃,也只能对我采取拘役或者管制。
虽然我是小偷,也本案唯一的目击者,但他们也不能硬说杀人案与我有关。
“除非您能查出其他证据,或是查出我还犯了其它别的罪,否则,以现在的状况,我虽然主观偷窃,但涉案金额过低,刚刚我还主动认罪了,有悔过情节。
您最多拘留我6个月,不是吗?”我说得全对。
张队拿我没辙,他阔步走向审讯室的门,猛地拉开门,又回过头来。
“你给我等着。”
张队快步离开了审讯室,此时他有更多需要侦查的方向。
比如:杀人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是谁拍下了我的照片又录下了我的声音,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警局的信箱里?提供罪证的人是谁?是否能提供更多线索?小女孩和黄佳是被什么作案手法杀死?以上这些,都比深究我为什么只拿走一个金镯子来得重要得多。
我被通知,暂时以拘役的形式被关押在局里。
警察在将我押送看守所时,路过大厅,我看到一名老妇人,戴着珍珠项链,穿着打扮贵气十足。
见到我,她冲上来用手拍打我。
“你就是那个外卖员,肯定是你害死我女儿和我外孙女的。”
老太太对我破口大骂,旁边的警员连忙拉住。
我并不解释,任她发狂。
老人家伤心过度,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很好理解。
站在老太太一旁的,还有一位老人,缄口不言却表情肃穆。
很快,老太太闹的动静太大,两位领导干部从楼上匆匆下来。
于是我听到了如下的对话内容:“陈局!您可得给我女儿和外孙女做主啊!”“老领导,您放心!您女儿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绳之以法,给您一个交代!”老太太哽咽得更厉害了,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们就这么放过他?”我垂下了眼眸。
………接下来三天,张队都在外忙着查证,而我偶尔还有接受警方的询问。
他们反反复复询问我当时目击时的细节,直到确认我的每一次回忆都与之前所说的相一致,且确实说不出更多的细节为止。
我浑浑噩噩地在看守所组装着零件,直到这天下午,我又见到了张队。
他见到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将资料甩在桌上对我开口道:“王志军,你除了盗窃,两年前,你还曾经被人以故意杀人罪告过,最终以没有证据不了了之,对吗?”我不作答。
“你别以为总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我已经找到目击证人,看到你两年前曾经将那个受伤的小孩抱上车,我会将所有的证据闭环,不仅是现在,还有两年前的杀人案,加在一起,还不够定你的罪么?”“你一个都逃不掉!”闻言,我嘴角轻轻上扬,说道:“是吗?张警官。”
“那我,拭目以待。”
早就听闻刑警队队长张建国是出了名的倔驴脾气,办起案来不眠不休,这次,张队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很快,第二天下午,我们又见面了。
只是,这次,他与前两次格外不同。
他是带着怒气冲进询问室的。
“王志军!”“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张警官。”
我抬眼看他,此刻他怒气冲冲,阴鸷的视线如毒蛇一般,往我的眸子深处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