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非得这么出去吗?”小孩儿身形还小,被饶锦回换上***,分明是青葱少女,美眼明眸,养眼得紧。
饶锦回给宁炤扎上两条小辫,甚是可爱。
“林师弟要是个师妹多好,这等扮相啊……真是好看。”
说完调戏似的挑挑林昭下巴。
若说宁炤生的漂亮,多是因年少稚嫩,其眉眼实则锋利,长开后正是俊逸坚韧,饶锦回则确实男生女相,颜容出众,且身姿欣长,除却身量比女子高上许多,换上***毫不违和。
“师兄…”虽只淡施罗黛,宁炤也十分不自在。
“哎?不许叫师兄!”饶锦回佯装斥责,转脸又笑弯眉眼。
“唤声哥哥听听!”宁炤被招扰得面颊绯红,饶锦回又左右喧闹,不得已轻唤一声哥哥,只把聒噪的人乐得泪眼花花。
此番桃花镇路途遥远,饶锦回又是一路吃喝不断,活生生一副饿死鬼投胎之相,采买的点心小吃装满包袱,而这马夫便是任劳任怨的宁炤。
不过御剑一日的路程,硬是被走了五日才到镇外,明是只用半日脚程便到,饶锦回却偏偏要投宿装扮,甚至将宁炤扮成少女。
“哥…哥,到底为何要扮成这样?”宁炤搓搓衣角,局促不安。
饶锦回推开窗户,窗下街道熙攘,过来往客吵吵闹闹,不是投店便是吃饭,一波波没个头尾。
饶锦回拍拍衣衫,手中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打开房门。
“走了,哥哥我带妹子寻点吃食去。”
宁炤本不愿这样出门,但饶锦回俨然有所意图,只好忍着不适随着下楼。
“公…哎?客…客官,您…你想吃点什么?”小二见饶锦回身旁少年不知何时变成一名少女,结结巴巴不知怎么称呼。
饶锦回偷偷掩嘴笑着,一双明眸打趣地看着宁炤。
“小兄弟,你将店内招牌都上一份,给我小妹解解馋。”
“哎!好咧!”小二欣喜不已,兴高采烈应下,做生意的,哪会管客人什么奇形怪状。
“师兄,是真想取笑林昭?”见宁炤真是恼了,忙低声说道:“哥哥怎么故意取笑?等会儿你便知道了。”
小店不大,人手却充足,转眼七八碟的菜肴齐齐上桌。
饶锦回手中拿出几块碎银,当着小二殷切期望下放在桌上。
那小儿见客人如此大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刚要揽进手中时,一纸折扇拍在手背,小二笑容僵在脸上,小心翼翼看向饶锦回。
“客…客官,这是何意?”饶锦回收回折扇,还是端着笑意,凑近了几分,神秘兮兮地问道。
“小兄弟,我这一路听闻不远有处桃花镇,镇中美女如云,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可是真的?”小二暗暗打量饶锦回一眼,心里感慨这人长相文质彬彬,确也是沉迷美色之徒,又深觉一旁少女可怜。
“嗨,这桃花镇虽说酒色犬马,但也不如外面传的那般香艳,且不是谁都能去的。”
小二压声细语,生怕被旁人听了去,又拨弄两下手中银两,显然消息是另外价钱。
这会儿不待饶锦回说话,宁炤先从袖中拿出一锭钱银,扔给小二。
“快说!”得了钱财,小二立马在怀中蹭蹭,一脸欢喜地揣进怀中。
“嘿嘿,客官听我说来,那桃花镇以前确实流连圣地,但自三年前,凡是去过的男子都是渺无音信。”
小二又凑近一些。
“听说是因一男子去桃花镇寻欢作乐,与歌姬苟合,岂料被男子妻室抓了个现行,那男子仅被妻子训斥一番,女子可怜却是被拖着打死在桃林中了!现下那桃花镇白日能去,晚上是万万不能!”“为何要打死那歌姬?”宁炤不知夫妻缔约,只觉这几人算不得深仇大恨,犯不上以命相抵。
“小娘年幼,不知爱恨情仇使人疯魔啊。”
小二缓缓摇头,看来感慨万千。
“依你之言,这桃花镇竟是男子轻易不得入了?”宁炤沉吟片刻问道,眼中若有所思。
“倒也没那般严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嗯!小兄弟说得在理。”
饶锦回连连赞赏。
“嘿嘿嘿,客官还有什么要问?要是没了,小的先去忙!”“去吧去吧!”饶锦回摆手,小二立刻哈着腰退下。
“师…哥哥,这是你让我如此装扮的缘由?”宁炤握拳,对这些传言自然是丝毫不信。
“哎?小妹你可别不信,不然今晚咱们去试试?”饶锦回喝下一口酒,沖宁炤挑挑眉。
“试试便试试!”说罢气势十足端起酒杯牛饮,却不料是小儿添上的一杯烈酒,在嘴中烧灼,霎时满脸通红。
“哎,小小年纪,怎能饮酒!”待饶锦回反应,急急让宁炤吐出酒来,可众人皆在,吐也吐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咽下,沿着胸口刮了一路。
“好辣!”宁炤咳呛几声,连喝两碗茶水才将缓过来,却还是被饶锦回嘲笑。
“哈哈,让你心急,这可怪不得哥哥,回去可不许告我的状!”宁炤哪有闲情与他逗趣,一推面前茶盏怄气上了楼去。
“哎!小妹,还没吃呢!”饶锦回嘴上虽叫嚷着,但压根没离过板凳,两眼只顾盯着桌上菜肴。
赌气回房不久,肚子就闹了饥荒,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可方才是自己离席,这会子再下去不免难堪,只好坐在桌边小声骂上两句。
“酒鬼师兄!馋鬼师兄!”肚子又叫唤一道,宁炤想来想去生气,站起又在瞟到镜中倒影,更是火气上涌,伸手就要拆下花辫发簪,触手的冰凉猛然让他清醒。
师兄总当自己是小孩儿,那便做一做小孩儿的任性。
气呼呼拉开门,却不想饶锦回端着一盘小菜正好开门。
“小妹饿着了吧,来,哥哥给你新买的菜,这会儿这壶里都是茶。”
饶锦回将饭菜放在桌上,拉着宁炤坐下,将筷子塞进他手中,又添上一杯茶水,做足了台阶。
宁炤轻哼一声,并不夹菜。
“林师弟是真生气了?”宁炤不情不愿答:“没有。”
“那就快吃饭吧,再饿着肚子,晚上还怎么去桃花镇?”饶锦回忍着笑意,装作看不见宁炤的挣扎。
台阶给足了,宁炤才吃起来,许是真饿了,几口便吃了个干净。
“这桃花镇当真是玩乐之地。”
二人远远看见镇中灯火明亮,丝竹管弦不绝于耳,高歌笑语悠然绵长,镇外桃花密林泛着薄雾,宛如仙境。
“师兄,这林子阴气好重。”
两人共骑一匹白马,宁炤只需侧脸,饶锦回便可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