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宣布为集团继承人的当天,有人举着伪造的泄密文件冲上***台。
说我私吞项目资金勾结竞对,父亲当场撕毁继承书将我逐出。
大厅屏幕循环播放着新任继承人顾明渊照片。
我踉跄走出大原时,黑色轿车突然失控撞来。
我在剧痛中倒在了血泊里。
昏迷期间,我听见她与助理的对话。
“夫人,先生已被彻底除名,何必赶尽杀绝?”“他太耀眼了,只有变成残废才能以绝后患"明渊五年前火场救过我,他要继承权,我自然要帮他清除障碍。”
我盯着锁骨下的烧伤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救她冲进火海留下的印记。
后来,我攥着消防局颁发的见义勇为证书,撞开顾氏发布会现场。
我的妻子,正为“恩人”顾明渊整理袖扣。
我扯开衬衫露出伤疤,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苏眠,你说等恩人伤愈要相守一生——"■可你的恩人就在眼前,而你,才是那个纵火的刽子手。
.助理望了望我,声音无奈。"
夫人您已经命人将先生撞倒,那冲击力足矣让先生双腿残废,可您为何还要肇事者对其反复碾压,现在先生的双腿只剩下一坨烂肉不被迫截肢都不行。”
苏眠眼神冰冷,语气冷漠。"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若是那几个家伙没给他撞残呢?顾沉舟一向能力出众,去全国各地寻找名医治好那双腿也不是没有可能。”
“把他的腿截肢了,他就永远是个残废,他一向心高气傲,一辈子活在断腿的痛苦中,根本不会想着和明渊去争什么继承人。"
助理的瞳孔不由一缩,视线落在我那双缠满纱布的断腿上。"
可要是被先生发现了该怎么办?当初您也在事故现场,还不知道看到了您没有,连救护车都是路人给打的,要是知道了怪罪您一辈子该怎么办?”苏眠向我靠近一步,那双纤细的手抚摸着我额头的伤口。"
那就不要让他记起那晚发生了什么,有些黑诊所不是有种神经抑制剂可以干扰人的记忆吗?-“给他用,他若是能忘记最好,不能忘记就给他加大剂量,让他最好是能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最好。”
助理于心不忍,声音明显哆嗦。
“确实有那些药物,但是这种药物未通过临川实验,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认知障碍,严重的可能还会导致大小便失禁,成为一个废人.......”听到助理的话,苏眠明显感到不耐烦。
那双眸子也突然变得猩红起来。"
那又怎样?牺牲一个他,能换来明渊余生的仕途,一切都值得。”
"从五年前明渊从火场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爱不上其他人了,若不是家族联姻,我怎么会嫁给顾沉舟?”“当初若不是明渊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下,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火场里面了,如今终于等来机会,我可以报答明渊了。
°我死死的攥紧手腕,掌心被扣出血痕也不觉疼痛。
眼前的这个陪伴了我五年的妻子,仿佛从来就没有认识过。
五年前,我冒死救下苏眠。
锁骨下的那道烧伤疤痕如今都还在。
五年婚姻,我从未提起过此事。
我以为她知道,当初救她的人是我。
毕竟当初两家联姻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没有刻意提起,怕激起她这痛苦的回忆。
没想到,从头到尾,她都将顾明渊当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助理将一串项链递到她手上,指尖颤抖。"
这是先生车祸时,手里还一直紧紧攥着的,听他秘书说,好像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苏眠盯着那串被血迹染红的项链,呆呆了看了几秒。
。
那是我特意从意大利特意斥巨资拍买回来的。
只因她一句喜欢,我便为其点了天灯拿下,只为博她一笑。
车祸发生的瞬间,我当时脑子里一直念着的便是她。
他用指尖摩掌着那串项链,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抚摸。
“只要他乖乖的,不争不抢,我就能陪他一辈子,他依旧是我的顾先生,我还是他的顾夫人。"
"对了明渊刚坐上继承人的位置,需要好好庆祝下,你帮我把那个和田玉扳指送给他。
°助理睁大了双眼,语气加重了几分。
“那可是苏家祖传的扳指,按理说应该是给先生的,毕竟他才是你的丈夫,怎么能送in....苏眠立马打断了助理的话。"
别说这么多废话,还不赶快去,明渊他值得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的我生疼。
这五年来,苏眠你就对我一点爱意都没有吗?2.助理离开后,苏眠守在我的病床边。
一会儿为我擦拭纸着身体,一会儿在我耳边讲我们曾经的故事。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
若不是刚刚听到那残酷的真相,我还以为她会有多爱我。
没过一会儿,女医生拿着两张单子走了过来。
听声音是她的闺蜜林婉。
苏眠淡淡的望了一眼。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林婉将一张单子递到苏眠的手上。
她打开一看,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连语气也突然变得雀跃起来。
“我就知道一定可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肾脏一定适配。”
“准备手术吧,越快越好。”
林婉面色难看,哆嗦着抓住苏眠的手。
“眠眠,非得这样做吗?你看顾沉舟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去挖他的肾?”“而且顾明渊肾脏根本就没有多大问题,上次你带顾明渊来检查也只有轻微感染,吃点药就好了。”
苏眠将她的手掰开,眼神却放在我那张苍白的脸上。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明渊为了继承人的准备工作,耗费了太多精力,没有吃好没有喝好。”
“我看网上说,他这样劳累自己的身体,肾脏容易有问题,我不敢赌明渊的健康,唯独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不管怎么样,趁着这次车祸,把他的肾挖出来,等他醒来,我们就给他说车祸伤到肾,被迫摘了一颗,他不会怀疑的。”
林婉试图唤醒她,再次抓住她的手。"
可是顾沉舟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个手术,这次车祸导致了他凝血功能障碍,强行挖他的一颗肾,可能会导致休克,危及生命。”
苏眠却将目光对上了林婉。
“婉婉,你不是你们医院最专业的吗?我相信这个小手术你一定能完成的。”
林婉咬着牙没有说话,一声声的叹息从耳边传来。
而我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从眼角掉落。
我的双腿已经被截肢,没有想到的是。
我的妻子居然还要为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兄弟,挖去我一颗肾。
我好想从床上起来,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四肢却像是灌了水泥一般,不为所动。
林婉将另外一张单子递到了苏眠的手上。"
眠眠,你上周的体检报告也出来了,恭喜你怀孕了。”
苏眠不由一愣,盯着孕检单上那几个字看了许久。
可最后听到的却是她冷漠的一句。
“帮我预约下流产手术。”
林婉显然有些诧异,声音中带着疑惑。
“眠眠,你都结婚五年了,这孩子来得多不容易!为什么要打掉?”"顾沉舟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都难说。”
“而且你之前吃了那么多避孕药,身体已经受损了,这次不要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了!”苏眠那双不带温度的手再次握紧了我的手。
距离隔得近,她的声音显得格外锥心。"
我嫁给他从来没打算过要孩子,你知道我心里一直爱的是明渊,如果非得要有一个孩子,那孩子只能是明渊的。”
她突然在我额前落下一吻,声音带了丝哽咽。
“至于顾沉舟,我会用几百种方式补偿他。”
过往的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闪现。
结婚五年,我一直想要个爱情结晶,却始终未能如愿。
我以为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到处寻医问药,喝尽苦涩中药。
苏眠曾安慰我“不着急,我们总会有孩子”.真相却是,她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林婉才刚离开一会儿。
一个小护士就拿着注射剂走进了病房。
将一支注射剂***了我的皮肤。
刚刚缓过来的一点力气也跟着垂了下去。
而旁边苏眠的声音清晰可见,她安慰着我。
“沉舟,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坚持住。”
接着,我好似被推进了一间手术室。
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人,操作着冰冷的手术刀。
划开我的皮肤,肾脏从身体剥离的感觉很清晰,可我却***为力。
只有那咸涩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不知道在手术室待了多久。
当我再次醒来时,苏眠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以前我看着这张脸会无比开心,可现在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见我醒来,她似乎也跟着高兴起来,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沉舟,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继承人的身份没了就没了,我只要你永远好好的。”
看着她眼尾泛红的模样,我的心不禁抽痛。
苏眠我本可以好好的,可我现在变成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下意识的望向了那双腿,膝盖以下全部截断。
腹部那20厘米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不用猜也知道,这场手术是为了摘除我的肾脏。
苏眠,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在乎?要这么狠心吗?见我神色淡漠,她试探性地问了句。
“沉舟,你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吗?”我摇摇头没说话,但那天发生的一切早已深深刻进骨子里。
听到我这么说,她放柔语气假心假意地安慰。
“沉舟,那天你得知被剥夺继承人资格,伤心之下喝了很多酒,然后出了严重车祸.....双腿被截肢,其中一颗肾脏也破裂了,所以才摘掉的。”
“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她敢这么说,估计是给我用了记忆错乱的药物,所以才敢歪曲事实。
听着她的谎言,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连呼吸也觉得好疼。
对于我情绪的不高涨,她丝毫没有怀疑。
只觉得可能是我刚遭遇车祸,还没有缓过神来。
在我的病床前忙前忙后,俨然一副***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套轮椅。
她连忙放下手中帮我切得水果。
殷勤地将轮椅推到我跟前。"
沉舟,你试试,这是我特地让人定制的,我相信有了它,以后你会方便很多。"
一双桃花般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里是无辜和期待。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坐在轮椅上,我好恨眼前的她。
可我又好爱她,我甚至舍不得对她说出一句重话。
刚想开口质问,苏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恶毒?甚至我还在自我洗脑,告诉自己她还是爱我的。
我听到的那些不过是幻觉罢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个字。
“好。"
或许,我真的需要适应一下。
她推着我去外面晒太阳,仿佛像曾经我们的誓言一样。
以后老了,就推着对方去漫步夕阳。
初秋的风裹着凉意,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立刻停下,蹲下身子询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去叫医生吗?”她连忙起身,我却抓住她的手。
■不用了,换季就会咳嗽,***病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宠溺般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沉舟,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的,我知道这段时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
"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你连一颗眼泪都没有掉过,如果你想哭就哭吧,太难过憋在心里人会憋坏的。”
她的话看不出一丝伪装,字里行间都是关心。
在一起五年,我从未怀疑过她。
可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最后她会变成把我拉入深渊的魔鬼?我尽力压制内心的痛苦,淡淡的说了句。
“我想回家。”
她顿了一下,语言间都是她的到道理。"
沉舟,可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回去的话我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要不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再回去好吗?”我当然要回去,过两天就是顾氏的新品发布会。
我想送他们一个大礼。
我挤出一抹笑,连嘴角都泛着苦味。
■不用担心,你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吗?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再说,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实在闻不惯。”
在我的再三坚持下,苏眠终于松口。
在达成一致后,她推着我往病房走去。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顾明渊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
她刻意躲开了我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冲到我的面前。
“沉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你先适应一下这个轮椅,自己回病房好吗?"她毫不犹豫地松开手,将我扔在空荡的楼道里。
转身的瞬间,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我忽然想起这些年她突然接了电话离开的日子。
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每一次的突然离去,都是去见顾明渊了。
苏眠离开后,我生疏地操控着轮椅打了辆车回家。
我仔细打量起这个我们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家。
处处都是我们相爱的痕迹,可如今看来却无比讽刺。
我来到书房,本想拿出曾经因救她而被颁布的荣誉证书。
却在旁边抽屉里发现一个日记本。
翻开扉页,密密麻麻全是她的字迹。
“202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