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站在那里,华服笔挺,眉眼冷峻,上位者的压迫感无声蔓延。
她身形一颤,独自下车,连忙对苏明远说:“你先走吧。”
苏明远没察觉到异样,还在继续说:“到时候路引下来,你……”“你先走!”她声音微微发紧,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终于点头:“好,那你小心。”
直到他骑马驶离,她才敢转身,一步步走向台阶。
沈砚辞仍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浑身发抖,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会生气吗?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因为别人碰了她一下,就折断对方的手?可最终,她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家里来了客人,去泡一盏茶。”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
沈晚棠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敢抬头。
他……毫无波澜。
看样子,他是真的失忆了。
她松了口气,转身去泡茶。
可当她端着茶走进前厅时,才发现前厅里多了一个人。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沈砚辞的结亲对象阮清婉。
此刻,沈老爷和夫人,还有沈清禾,全都围在她身边满脸笑意。
而沈砚辞坐在一旁,没有插话,平静地听着。
沈晚棠低着头,把茶端过去,轻声道:“阮小姐,您的茶。”
阮清婉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伸手接过,却在下一秒,突然“失手”打翻——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阮清婉身上。
沈晚棠还没反应过来,沈清禾已经一巴掌甩了过来!“贱婢!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沈晚棠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解释——“不是我……”可话还没说完,沈清禾已经尖声打断她,转头对沈砚辞告状:“哥!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个婢女对你心思不纯!”她一脸嫌恶地指着沈晚棠,“她竟敢偷藏你的东西,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如今知道你和清婉姐定亲了,就嫉妒得发疯,胆大妄为,故意烫伤清婉姐!”沈晚棠浑身发冷,不敢相信她能这样颠倒黑白。
“我没有……”她声音发抖,可还没说完,阮清婉也跟着开了口。
她看向沈砚辞,眼眶微红,声音柔弱:“砚辞,以你的身份,定会有下人想要攀附,若不严惩,以后恐怕会有更多人效仿。”
沈老爷和夫人立刻附和:“对!必须严惩!”沈晚棠僵在原地,忽然明白了——这是一场戏。
一场他们联手做好的局。
而沈砚辞,最厌恶勾引他之人。
果然,下一秒,沈晚棠便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拖下去,行鞭刑。”
他说完,俯身将阮清婉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请御医过来。”
沈晚棠甚至来不及再辩解一句,就被两个护院架住胳膊,粗暴地拖了出去。
沈府外院,夜色沉沉。
沈清禾手里握着那根带倒刺的藤条,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和恶意。
“沈晚棠,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她扬起藤条,狠狠抽了下来!“啪!”第一鞭落下,皮开肉绽。
“这一鞭,打你鸠占鹊巢!”“啪!”第二鞭,血肉模糊。
“这一鞭,打你勾引兄长!”“啪!”“这一鞭,打你不知好歹!”……“哈哈哈你叫啊,怎么不放肆叫了,如今我哥可不会为你出头了!”沈晚棠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可藤条上的倒刺勾进皮肉里,每一下都像是要将她活活撕碎。
血顺着她的背、她的手臂、她的腿……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九十九鞭。
沈清禾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越打越狠,到最后,沈晚棠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耳边只剩下她尖锐的咒骂声,还有藤条撕裂皮肉的闷响。
最后一鞭落下时,她终于撑不住,重重栽进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