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呢!快来先看看我妈啊!”
母亲的睫毛微微颤动,干涸的血痂在额角裂开细小的缝隙。
我左右张望着,喊了好一会,没有人回应。
正当我站起身,才看到父亲找来了一个值班医生,白大褂上挂着王专家的铭牌。
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他用镊子夹起棉球,随意按在伤口上转了两圈,绷带松松垮垮缠了两圈便要转身离开。
“我妈的头出这么多血,必须立刻住院检查,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啊!”我拽住医生白大褂下摆。
“我媳妇说不了话了,人都不清醒了啊,医生!”
父亲膝盖上还沾着逃生时的泥浆,说着说着就要跪下了:
“大夫,求您行行好......”
“整个医院又不是只有你妈一个人,哪还有床位给你住院啊?”
医生不耐烦地想扯回衣角,见我不松手,医生接着说道:
“你妈算什么啊?就两台设备,VIP区还有三位领导等着做CT呢!”
他指了指墙上闪烁的电子屏,“检查排到你们至少要等八小时,等不了就赶紧走!”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几个护士推着崭新的进口仪器匆匆而过,仪器外壳还贴着"捐赠专用"的红绸。
我眼尖一下看到了,扑过去拦住推车:“这不是有空余设备吗?”
医生白了我一眼,对着门口的保安挥了挥手。
保安的橡胶棍瞬间抵在我的背上,粗暴地把我推搡到墙角。
“这都是医院有安排的,你少管那么多!”
等保安把我放开,医用设备早没影了。
我只能和父亲一起回去守着母亲,期盼明天有正式床位,让母亲得到治疗。
“妈,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我在担架旁守着母亲,丝毫不敢松懈,而VIP区却时不时传来医护人员谄媚的笑声。
当电子钟跳到凌晨三点时,值班医生打着哈欠开始换班,
我拉住一个护士问:“床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新来的护士瞥了眼母亲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再等等吧,天亮就有床位了。”
我数着母亲腕间越来越微弱的脉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护士和医生还没来通知有床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