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甜腻的香水味突然从身后袭来,钟喻染有些无措的转身时。
就看到钟漫漫唇角勾起了冷笑,挑衅的伸出手指,戳上她额头的伤口。
“爸应该都跟你说了吧?”钟漫漫的指甲深深陷进纱布,钻心的疼让钟喻染眼前发黑,“你还要赖着不走吗?”剧烈的疼痛猛烈的袭来,鲜血从崩开的伤口涌出,顺着太阳穴缓缓滑落到下巴。
钟喻染满心都是厌恶,猛地挥开那只手:“滚开!”“漫漫!”周时逸急切的声音从台阶上炸响。
钟喻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扯到男人身后。
她踉跄着撞上了旁边坚硬的柱子,后腰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该回去了。”
周时逸挡在她面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但钟喻染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
钟漫漫眼眶瞬间红了:“时逸哥哥,我只是担心喻染姐的伤……”“不需要,这里有我照顾她就够了。”
周时逸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好,我明白了……”钟漫漫哭的梨花带雨,她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瘦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等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钟喻染才发觉自己胳膊快被巨大的力气捏碎了。
她吃痛的抽气,周时逸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像被烫到般猛地松手。
“染染!”他慌乱地捧起她的脸,指尖碰到湿黏的血迹时瞳孔骤缩,“谁做的?”玄关暖光下,男人眉头拧成死结。
这种表情钟喻染很熟悉,三年前他复健摔倒撞破额头时,镜子里就是这样的神情。
可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他这些关心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没事,走路时不小心磕的。”
她下意识的偏头躲开触碰,镯子撞在鞋柜上发出脆响。
这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时他送的礼物,内圈细心的刻上了两人名字的英文缩写和在一起的纪念日,当时她傻傻的以为他终于放下了曾经的一切,愿意和自己开启新的生活。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啊。
周时逸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沉香木的气息笼罩下来:“染染,这些年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我也很爱很爱你,我们补办婚礼吧。”
钟喻染呼吸一滞,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底那阵细密的痛意又涌了出来,她的思绪也变得一片混乱。
他抱着她穿过客厅,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就像这三年她扶着他复健时那样。
水晶灯的光晕落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不要中式要西式,你穿缎面鱼尾一定好看。”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着,医药箱磕碰出闷响,“婚纱我找你之前一直很喜欢的米兰设计师定制,结婚请柬用浮雕烫金怎么样……”蘸了酒精的棉签按在伤口的刺痛让钟喻染瑟缩了一下。
周时逸立刻放轻动作,低头吹气的样子温柔的像在对待珍宝:“对不起染染,以后不会让你受伤了。”
她望着他发顶的旋,突然想起她刚来那天。
他坐着轮椅在门口看着她,阴着脸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当时她撑着伞蹲下来,满脸都是柔和的笑意,平视着他的眼睛说:“周时逸,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现在他真的站起来了,却走向了别人。
“叮——”手机悦耳的提示音打断了回忆。
周时逸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昵称,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僵硬的解释:“染染,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去开个会。”
他匆匆给她处理了伤口,贴上防水创可贴,吻了吻她发顶,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冲。
门关上的瞬间,钟喻染的手机屏幕也正好亮起。
没过多久,钟漫漫紧接着发来了几张照片,周时逸满脸都是焦急的神情,单膝跪地握着她脚踝,耐心的给她涂药。
这样的周时逸,和刚刚看到自己额头受伤时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
原来在不在乎,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