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寂静,她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无法承受。
林昭眉头紧锁,原本垂于身侧的右手紧紧握拳,此刻他心中的愤怒依然抵达了极点。
“把他给我拖出去,不许他再出现这里。”
他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
“是,城主。”
待人被拖走后,他将头埋进付千雪肩膀,眼泪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本想杀了他,可我怕你会难过......”他哽咽的吸了吸鼻子,在她的额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无比庄重,同时又充满着怜惜的爱意。
付千雪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他是我从前的污点罢了,我不会为此而难过,也不想你因此手染鲜血。”
两人相视一笑,蠢蠢欲动的心再次靠近,灵魂上更加契合。
——城门外,魏寒君随着沈玉容的尸体一同倒地,守卫兵临走时还踹了几脚出气。
“什么中原的贵公子,居然敢欺负祭司大人,要不是城主有令,早晚将你埋了祭天。”
几个守卫兵的脸上同时出现鄙夷,在他们看来这种人简直是男性的耻辱。
而魏寒君迟迟缓不过神来,忽然抬头问道:“什么祭司?付千雪不是普通的乡村女子吗?”“你们配合她演戏来骗我的是吗?”他连滚带爬抓着守卫兵的裤脚,着急忙慌的:“你们城主根本没有娶她是不是,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付千雪另嫁他人,更不愿意相信那个粗鄙不堪的她竟是身份尊贵的大祭司。
倘若,付千雪是乡村女子,他凭着手中的财富以及地位,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打动她,可如今身份的转换,让他彻底没了信心。
这一切,显得他十分可笑。
守卫兵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狠狠啐了一口:“我说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啊,亏你还是什么中原的公子呢,依我看还不如城里的三岁小孩儿呢,好好瞧瞧你头顶上那块石头写的什么。”
魏寒君不明所以,迟疑的抬头朝东看去,情缘石上刻着的名字格外清晰,在他的眼中一点点放大。
“这怎么可能呢,她竟然真的嫁人了......”他踉跄的往后倒去,恰巧倒在沈玉容的尸体,眼睛一撇便触及到尸体脸上残留诡异的笑容。
他只觉得就连尸体都在嘲笑自己,愤恨的拿起一旁的石头,将沈玉容苍白的脸部砸的稀碎血肉模糊。
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周围聚集了不少鬼域族人的围观,个个啧啧称奇。
“这人怕不是疯子吧?”有人问。
一只蟒蛇吐着信子:“不过是薄情郎恼羞成怒罢了,可惜了,城主有令不能伤他,不然我可得好好尝尝他的肉是什么滋味。”
眼瞧着人聚集的越多,守卫兵疏散了人群,回到城门口继续坚守岗位。
夜幕降临,四周都透着一股诡异的黑暗气息,时不时有蝙蝠飞过。
魏寒君跪在城门口,不知疲倦哀求:“千雪,我错了,我不该纵容他们下毒陷害你,不该用孩子的胎盘入药,你原谅我好吗?”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时的付千雪小心翼翼擦去他额角的汗水,瘦弱的身体背着他一步步离开了悬崖洞口,看向他时眼角带着娇羞与爱意,像个小尾巴似的寸步不离跟在身后。
从前对他来说触手可及的东西,此刻如天上明月高高悬挂遥不可及。
他悔了......他生性高傲,只觉世间所有东西都应触手可得,从不知何为错,何为悔,而如今,他明白得透彻,却再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