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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清旖    发表时间: 2025-06-02 14:39

冷宫数鱼我是个蠢妃子,整个后宫都知道的那种蠢。

冷宫这地方,连耗子都不爱光顾,阴冷得像是地窖深处挖出来的角落,终年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木头朽烂的霉味儿。

阳光?那玩意儿金贵得很,吝啬地只在正午时分,才肯从高墙顶端那扇蒙尘的破窗户里,吝啬地洒下几缕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投下几块模糊的亮斑。

此刻,我就蹲在这片难得的、暖融融的光斑里。

面前摆着个豁了口的粗陶大碗,碗底浅浅一层水,养着两条我从太液池最偏僻的角落捞上来的小红鲤。

鳞片黯淡,蔫头耷脑,跟我一样没什么精神气儿。

“一条……两条……”我伸着手指,慢吞吞地点着水面,指尖几乎要戳到那鱼呆滞的眼珠子。

声音拖得老长,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呆板的认真。

“……又一条……两条?”那两条鱼被我搅得烦了,尾巴一甩,溅起几点水星子,凉丝丝地落在我手背上。

我像是被烫着了似的,“哎呀”一声,手指猛地一缩,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重新伸过去,继续我那永无止境的计数大业:“一条……两条……咦?刚才数到哪儿了?”旁边伺候的小宫女春桃,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脸蛋圆圆,眼睛也圆圆的,此刻正拿着块半湿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榆木桌子。

她偷偷瞄着我,嘴角忍不住往下撇,又赶紧抿住,那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酸梅子,想笑不敢笑,想哭又哭不出来。

冷宫的日子清苦,没什么油水,她瘦得小脸都尖了,只剩下那双眼睛还带着点没被磨灭的活气儿。

“主子,”春桃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无奈,“您都数了七十三次了。”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有点不恭敬,又小声补充,“这鱼……就两条呀。”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眼神空洞洞的,像是蒙着一层洗不掉的雾。

“七十三?”我重复着,眉头慢慢拧成一个疙瘩,仿佛在解一个关乎江山社稷的绝世难题,“不对不对……刚才明明是两条,怎么又变成七十三了?春桃,你是不是记错了?”春桃的肩膀明显垮了下去,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认命地低下头,继续擦她那块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桌面,只留下低低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的冷宫里飘散开。

我知道她们背后都叫我什么——“太液池的傻子”。

这诨号,源于我刚入宫那会儿干的一桩惊天动地的“蠢事”。

那会儿***里秋菊开得正好,姹紫嫣红一片。

我不知怎的,竟蹲在太液池边,对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着了魔似的开始数。

数得那叫一个投入忘我,浑然不觉自己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池边的白玉栏杆。

结果“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整个人就栽了进去。

寒冬腊月的池水,刺骨的冰寒瞬间攫住了我,呛了好几口带着淤泥腥味儿的水。

据后来捞我的太监说,我被拖上来时,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里却还在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一百零七……一百零八……”这“壮举”瞬间传遍了六宫,成了宫里经久不衰的笑料。

自此,“蠢”这个字,就像烙印,死死地钉在了我身上。

再后来,不知怎么惹了圣怒,就被一纸诏书丢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冷宫,彻底成了这深宫大院里一个无人问津的笑话。

数鱼数累了,我拍拍裙子站起来,那身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宫装下摆蹭了些灰。

我对着碗里那两条半死不活的鱼,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你们……真好看。

我去给你们找点好吃的!”春桃一听,小脸顿时吓得煞白,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主子!”她急急地喊,“您可千万别再去太液池了!那地方……”她后面的话没敢说,但眼里的惊恐明明白白——上次落水的教训,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歪着头看她,脸上是纯然的不解:“好吃的……在水里呀。

鱼……不就在水里吗?”说完,也不管她阻拦,抬脚就往外走,脚步虚浮,带着点梦游般的飘忽。

春桃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抓起一件半旧的夹袄,小跑着追了上来。

冷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略有些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久违的暖意包裹上来,带着***里飘来的、混杂着草木清香和花香的复杂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副懵懂的表情似乎更真切了几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朝着那水波粼粼的方向走去。

太液池边,今日格外“热闹”。

远远地,就看见一群花团锦簇的身影围在九曲桥边的水榭里。

环佩叮当,娇声软语,夹杂着阵阵刻意拔高的笑声。

为首一人,云鬓高挽,金簪步摇流光溢彩,一袭烟霞色云锦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娇艳。

正是如今后宫风头最劲的柳贵妃。

她斜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美人靠上,纤纤玉指拈着一块精致的荷花酥,姿态慵懒又透着股居高临下的矜贵。

周围几个位份稍低的嫔妃和宫娥们,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我和春桃的出现,像是一滴冷水落进了滚油里。

原本喧闹的水榭骤然安静了一瞬。

所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鄙夷和毫不留情的嘲弄,“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感觉,如同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着。

春桃吓得脸色更白了,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柳贵妃那双描画得极其精致的凤眸在我身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裹着蜜糖,内里却淬着冰针:“哟,本宫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鼎鼎大名的‘数鱼娘娘’吗?今儿个怎么舍得从那耗子洞里爬出来了?”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旁边的几个嫔妃立刻像得了信号,吃吃地笑起来,七嘴八舌地附和:“贵妃娘娘说的是呢,这冷宫清静,想必极适合数鱼,不会被人打扰了兴致。”

“就是就是,听说上次数鱼数得连自己都掉进去了?咯咯咯……真是……别具一格呢。”

“哎呀,快别说了,没看人家脸都白了么?兴许是数鱼数得忘了时辰,饿了出来找食儿?”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淬了毒的藤蔓,缠绕过来。

春桃攥着我衣角的手在发抖,我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绷得死紧。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这阵仗吓傻了,头垂得更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瑟缩:“我……我来看鱼……给它们找点吃的……”“看鱼?找吃的?”柳贵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丝帕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步摇晃得叮当作响,“就你这脑子,连数都数不明白,还妄想给鱼找吃的?”她止住笑,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剜向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冷宫里的腌臜货色,也配往这太液池边上凑?脏了本宫的眼,污了这池子里的水!”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浓浓的厌恶:“还不快滚回你的耗子洞去!再让本宫看见你在这里碍眼,仔细你的皮!”那刻薄的言语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下来。

周围的嗤笑声更大了,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皮肤上。

我像是被这疾言厉色彻底吓破了胆,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这令人窒息的羞辱。

就是这一步。

我身后就是那汉白玉砌成的池边栏杆。

池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深不见底。

我的脚后跟,不偏不倚,正正撞在了那光滑坚硬的石栏底座上!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惯性从身后传来。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脊背撞上冰凉石栏的钝痛,以及脚下那层湿滑的青苔带来的瞬间失重感。

“啊——!”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冲出,带着纯粹的惊骇,瞬间撕破了水榭里原本充斥着嘲弄的喧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我看见了春桃那张骤然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小脸,她圆睁的双眼里映着我向后倒下的身影,嘴巴张得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看见了柳贵妃脸上的嘲弄瞬间僵住,随即被一丝错愕取代,那双漂亮的凤眸微微睁大,里面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是意外?还是……一丝极淡的、计划得逞的冰冷?我还看见了水榭里其他那些嫔妃宫娥们,她们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嘴角,转而被纯粹的惊骇覆盖,有人甚至捂住了嘴。

视野急速翻转、颠倒。

、雕梁画栋的水榭檐角、柳贵妃那张明艳却冰冷的脸……所有的景象都在旋转、模糊、下坠。

然后,是冰冷。

刺骨的、瞬间攫住全身每一个毛孔的冰冷!“噗通——!”巨大的水花猛烈地炸开,冰冷腥咸的池水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从四面八方凶狠地灌入我的口鼻耳道,蛮横地掠夺走肺里残存的空气。

眼前瞬间被浑浊的、带着水草腥味的黑暗吞噬。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沉闷的水流声在颅腔内疯狂鼓噪。

求生的本能让我四肢乱抓乱蹬,试图抓住点什么,但四周只有***腻、抓握不住的池水。

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沉重的宫装吸饱了水,变成了坠向深渊的铅块。

冰冷的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胸腔憋闷得快要炸开。

“救……咕噜噜……”刚一张口,更多的冷水灌了进来,呛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混乱中,水面上似乎传来了几声变了调的惊呼和混乱的脚步声,但隔着厚重的水层,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切。

“……主子!主子啊!”是春桃撕心裂肺的哭喊,带着绝望的颤抖。

“快!快救人啊!”似乎有人在尖叫。

“慌什么!不过是个蠢货,淹死了倒干净!”一个冰冷的女声穿透水波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刻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是柳贵妃。

冰冷的池水包裹着我,不断下沉,视野里一片浑浊的墨绿,只有破碎的光线从头顶摇曳的水面透下,像垂死的萤火。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火烧火燎的剧痛蔓延开。

意识开始模糊,像浸了水的墨迹,一点点晕染开黑暗。

就在那黑暗即将彻底吞噬我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忽略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昏沉的意识里漾开一丝微澜。

在我向后踉跄、身体失控的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后背撞上冰冷石栏之前,我似乎……似乎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方向的力量,轻轻推在了我的后腰上!那感觉太快,太轻,在巨大的惯性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像一片羽毛拂过。

可在这生死一线的冰冷窒息中,它却诡异地清晰起来。

是谁?混乱的呼救声、柳贵妃冰冷的呵斥、春桃绝望的哭嚎……所有的声音都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

只有那股微不可察的推力,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和恶意,在濒死的混沌中,异常清晰地烙印下来。

冰冷的水不断灌入,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无底的深渊飘落。

“哗啦——!”巨大的破水声在耳边炸响,模糊的视野里,几个粗壮的、穿着靛蓝色太监服的身影如同巨大的水怪般猛扑下来,搅动起浑浊的漩涡。

几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死死钳住了我的胳膊,拖拽着我沉重湿透的身体,拼命向上拉去。

“咳!咳咳咳……呕……”被拖出水面的一刹那,冰冷刺骨的空气猛地灌入火烧火燎的肺管,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我像条离水的鱼,蜷缩在冰冷湿滑的池边石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出腥涩的池水,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春桃哭喊着扑上来,用她小小的身体紧紧抱住我,试图用自己单薄的体温温暖我冰冷的身躯。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您别吓奴婢啊!”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我的脖颈上,滚烫。

周围乱糟糟围满了人。

嫔妃宫娥们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窃窃私语着。

柳贵妃被几个宫女簇拥着,站在几步开外,脸色有些发白,精心描画的眉毛紧紧蹙着,眼神复杂地盯着我,厌恶中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真是晦气!”她用手帕嫌恶地掩着口鼻,仿佛我身上散发着什么恶臭,“还不赶紧把这半死不活的脏东西弄走!留在这儿冲撞了贵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立刻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前,动作粗鲁地架起我湿透瘫软的身体,像拖一袋货物一样,不由分说地将我往冷宫的方向拖去。

春桃哭喊着想跟上,却被一个嬷嬷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踉跄着跌倒在地。

湿透的宫装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沉重得如同铁甲。

每一步被拖行,都像踩在刀尖上,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冷宫那扇破败的木门在视野里摇晃着靠近,如同张开的巨兽之口。

被粗暴地丢回那张冷硬的木板床上时,骨头硌得生疼。

春桃跌跌撞撞地扑进来,扑到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主子……主子您别睡!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干净的衣裳,找炭火……您千万撑住啊……”她手忙脚乱地剥开我身上湿透的、沾满污泥的沉重外袍,又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东西。

我蜷缩在冰冷的被褥里,身体筛糠般抖着,嘴唇冻得乌紫。

那股刺骨的寒意仿佛钻进了骨髓深处,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冻得发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

意识昏昏沉沉,像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上,时而被呛咳拉回现实,时而又被无边的寒冷拖入混沌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一个时辰。

“吱呀——”冷宫那扇破门被推开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

春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重姜味的汤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的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眼睛肿得像桃子,显然刚在外面哭过又被冷风吹过。

“主子,快,快喝点姜汤驱驱寒……”她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端着碗凑到床边。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一股极其淡薄、却异常突兀的甜腻香气,混合在浓烈的姜味里,猛地钻入我的鼻腔!那香气……是桂花糕!冷宫哪来的桂花糕?御膳房给冷宫的份例,连口像样的热粥都难保证,怎么可能有这种精致的点心?我混沌的脑子像是被一道冰冷的闪电骤然劈开!瞬间清明!是水榭!是柳贵妃她们在吃桂花糕!那香气……是她们身上沾染的,还是……刻意带过来的?我猛地抬眼看向春桃,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迷茫,而是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警觉和冰冷审视。

春桃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手一抖,碗里的姜汤泼洒出来一些,烫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主子……您……您怎么了?”她声音发颤。

那股混合着姜味的桂花甜香,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阴谋的腐臭气息。

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喉咙。

我死死盯着那碗浑浊的姜汤,胃里翻江倒海。

“呕——!”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猛地从胃底直冲喉咙!我猛地推开春桃的手,趴在冰冷的床沿,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涩的胆汁不断上涌,灼烧着食道,呛得我眼泪直流,撕心裂肺。

“主子!主子您别吓我!”春桃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姜汤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她扑过来,想扶我,又手足无措。

剧烈的干呕持续着,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冰冷麻木的身体,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眩晕。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粘腻地贴在背上。

“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春桃彻底慌了神,带着哭腔朝着门外凄厉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我家主子不好了!快叫太医!叫太医啊——!”她的尖叫声在寂静破败的冷宫里回荡,像垂死的鸟鸣,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冷宫外,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不耐的呵斥:“嚷什么嚷!冷宫里的贱婢,也配叫太医?惊扰了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公公!求求您!我家主子真的不行了!她吐得厉害……求您开恩,禀报一声吧!”春桃扑到门口,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那太监似乎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春桃凄厉的哭喊实在不像作假,又或者怕真出了人命担干系。

最终,外面传来他烦躁的声音:“等着!算你们倒霉,今日太医院的陈院判正好在御药房当值,杂家去碰碰运气!若院判大人不得空,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脚步声匆匆远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每一次干呕的间隙,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冰冷的寒意和胃部的翻搅交织在一起,折磨得我浑身冷汗涔涔,意识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徘徊。

春桃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也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再次响起脚步声,比刚才更沉稳些。

一个穿着深青色官袍、胸前绣着白鹇补子、头戴乌纱的老者,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背着沉重药箱的药童。

老者约莫六十上下,面容清癯,山羊胡修剪得一丝不苟,正是太医院院判陈景和。

他眉宇间带着常年身处高位养成的威严,眼神锐利如鹰隼,此刻却写满了不悦和一丝被强拉来的屈尊降贵。

冷宫里的霉味和地上的狼藉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了掩口鼻。

“院判大人,就是这冷宫里的姚氏。”

引路的小太监弓着腰,语气带着明显的轻慢,“说是掉进太液池里了,捞上来就吐个不停,看着要不行了。”

陈院判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破败的屋子,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紫,浑身湿透的中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嘶声。

地上的污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鄙夷,但职责所在,还是沉声道:“扶稳她。”

春桃连忙用力扶住我的肩膀。

陈院判上前两步,在我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伸出三根保养得宜、指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例行公事的冷淡,搭在了我冰冷、沾着冷汗的右手腕脉门上。

指尖微凉。

他闭目凝神,诊脉。

起初,他脸上还是那副被麻烦事缠上的不耐。

但仅仅过了几个呼吸,他那花白的眉毛就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搭在我腕上的三根手指,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位置,指尖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一丝。

时间一点点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