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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儿子死后,我拒绝妻子进入灵堂(江昱珩沈知仪)_儿子死后,我拒绝妻子进入灵堂(江昱珩沈知仪)全文结局

编辑:大萝卜    发表时间: 2025-06-20 01:51

5

沈知仪将书包扔在一边,双手死死箍住我的肩膀,难以置信: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我望向椅子上的照片,凄然地笑了笑。

是啊,前几天还兴高采烈追着我叫“爸爸”的孩子,对即将上学充满期待的孩子,本不该就这样夭折的。

若是没有一个冷漠的母亲……

“你说话啊!”沈知仪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全然忘了她对孩子做过什么。

“你还记得七天前,最后一次见孩子面,是什么情形吗?”

那天,阳阳脸色通红地倒在我的怀里,喘气都困难了。

可沈知仪只是扫了一眼,就断定了阳阳是装的。

若不是她见死不救,我的阳阳怎么会延误了抢救!

我的孩子是被他的母亲活活被拖死的!

此时此刻,要是眼神能变成刀子,我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沈知仪看着我掩饰不住的恨意,眼中闪过不解和迷茫。

她皱着眉思索着那天的阳阳,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出事那天,她一心想给童童做一个漂亮的纸扎风筝,剪了一整本挂历。

坚硬的卡纸随着剪刀划过,飘得满屋都是纸絮。

转过头时,就看到阳阳倒在了地上,随后我冲了进来……

她下意识认为这是我故意让阳阳装病,拖住她的手段。

却没想到,阳阳发病,是真的……

她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跌坐在椅子上。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沈知仪红着眼,声线变得沙哑:

“昱珩,我是你的妻子,阳阳是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冷笑着打断: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还知道阳阳是你的孩子?”

“我找过你多少次,你的警卫员没和你说吗?甚至到最后我都给他跪下了,你有心软过吗?”

“我只是想让你见儿子最后一面,你心里只有陈明华和他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的母亲,你还分得清吗?”

想起儿子体谅沈知仪繁忙的时候,她正让陪着别人的孩子。

心就像是被细密的钢针扎着,泛起密密麻麻地疼。

沈知仪张了张口,嘴唇哆嗦着“我”了半天,都没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素来沉稳冷静的女人,在此刻彻底红了眼。

她缓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阳阳葬在哪了……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看着沈知仪眼底的悔意,我别过头不再看她:

“没有安葬,我火化了。”

6

沈知仪满脸痛苦,眼中的悲伤溢于言表: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好好安葬他?”

“都说入土为安,你这样让孩子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让他怎么安息!”

我将阳阳的遗像抱在胸前,轻轻抚上他稚嫩的脸:

“阳阳在这里住的一直不开心,我准备带他回家了。”

沈知仪定定地看着我手中的遗像,沙哑着开口:

“为什么?我努力挣军功,为的不就是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吗?为什么还会不开心?”

我嗤笑着摇摇头:

“更好的生活?怎样才算更好的生活?你有问过我和儿子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

沈知仪定定看着我,眼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衣食住行,我从没亏待过你们,你们还想要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望着门外的天空,一时有些失神:

“以前我和阳阳在乡下,虽然过得拮据,哪怕一个饼子掰成两半,我们心里也是满足的。”

“那时阳阳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陪我坐在院子里,看你种在墙角的枣树,结了几颗枣子。”

“每次看到枣花开了,他都会开心很久,追着我说等结了满树的枣子,你就会回来了……”

“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那棵树上的枣子,他说那是你留给他的纪念。”

“每次你回来,他都会开心地把枣子分一半给玩伴们,自豪地和他们说:这是我妈妈给我种下的!我妈妈回来啦!”

沈知仪眼前浮现出阳阳小小的身影,用衣服兜着一堆枣子到处分的样子,神色变得恍惚。

我收回视线,看着大院的红墙,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后来你说想我们了,要我们随军来陪你,我们开开心心地来了。”

“刚来大院,我们人生地不熟,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你能回家陪我们说说话。”

“可后来你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多,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我们也试过和周围邻居们搭话,可没人听得懂我们乡下的土话,连带小朋友们见了阳阳都是绕开了走,嘲笑他是土孩子。”

这些,沈知仪不知道,我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从未告诉过她。

我转过头看着沈知仪,极力压下心中的酸涩:

“我们用了很久适应了城里的生活,阳阳却一直没有交到朋友。”

“老鹰捉小鸡那次,是大院的孩子第一次邀请他。”

“因为没有人愿意做老鹰,即使阳阳不喜欢这个角色,可还是开心接受了。”

“可你一出现就斥责他,把他重新变成了那个被所有人孤立的孩子。”

沈知仪听着我的话,紧紧攥着拳,喃喃自语:

“不是这样的……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低下头,不想再为她找任何理由。

伤害就是伤害,无论是不是故意的,都是阳阳心里的一道疤。

“后来我安慰阳阳,等上了学就好了,上学就能交到很多新朋友了。”

“可是他却再也等不到了……”

我抬头死死盯着沈知仪,无尽的恨意只能变成无尽的眼泪落下:

“沈知仪,你知不知道报完名那天,儿子跟我说了什么?”

沈知仪看着我的眸中满是悔恨和不安。

“他说,妈妈,等我上学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像妈妈一样报效国家。”

沈知仪满眼痛苦地抱住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拿起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转身离去。

7

火车站与大院之间,只有一辆班车往返。

来的时候,阳阳坐在我的身边,好奇的东看西看。

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个没完。

现在,回程诡异地安静。

我坐在来时的座位上,身边空荡的座位上,只有一个书包相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好几眼。

最后耐不住了,终于出声:

“你这次是回家办事吗?孩子怎么没跟来?”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书包,语气低沉:

“他来了。”

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车壳发出的摩擦声将我的声音掩埋。

司机自顾自说着:

“我接过这么多孩子,还是那孩子留给我的印象最深。”

“多么活泼可爱的孩子啊,一上来就给我们分枣子,回家连我媳妇都夸要是自家孩子也能跟他一样招人喜欢就好了。”

我沉默地没再应话。

我懂事乖巧的阳阳,再也回不来了。

刚下大巴车,我把身上的书包抱进怀里。

还记得刚来时,阳阳看着人来人往,下意识抓紧了我的衣角,生怕自己走丢了。

现在阳阳不用怕了,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等上了火车,我们就回家了,回我们自己的家。

刚检完票,正在排队进站时,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一把扯出了队伍。

是沈知仪。

我用力挣扎却难以挣开半分:

“放开我!”

她红着眼,死死抓着我的手中的行李:

“昱珩,不要走。”

我看着她身上还背着准备送给阳阳的新书包,眼神又被刺痛了一下:

“沈知仪,放开我,我要带儿子回家!”

沈知仪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开口:

“昱珩,我已经深刻检讨过我的问题了。”

“是我不对,冷落了你和儿子,才会害得他……”

“我真的是个混蛋!”

“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那一刻,素来挺拔如松的身影像是突然衰老了几岁,连带鬓角都有些微微发白。

“道歉有什么用呢?能让我们的孩子活过来吗?”

我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把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点破。

沈知仪登时哑然。

她还想解释,可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给过她机会,不止一次。

我用时间赌我和阳阳在他心里的份量会越来越重。

可惜我赌输了,还失去了我的孩子。

如是我没有给她那么多机会。

如果我早点带孩子回到乡下。

是不是我的阳阳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沈知仪见劝不动我,手下用力,想要把我强行扯出车站:

“先跟我回家,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我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沈知仪,这里是公共场合!你逼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即便他们看着沈知仪身上的服装没有轻易阻拦。

但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知仪还不死心。死死抓着我的手眼里满是乞求:

“昱珩,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是我错了!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走好吗?”

沈知仪是个极度要面子的人,我难得见她这幅卑微的姿态。

可惜我没觉得感动或者怜悯,只觉得有点可笑。

我叹了口气:

“沈知仪,离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我们以后也不要再彼此纠缠了。”

“不!我不要!”

沈知仪摇着头,死活不愿意放开我的手。

我冷眼看着她的悲戚,不为所动。

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放火车即将发车的信息。

我回头看向上车的方向,沈知仪再次紧张了起来。

好像一旦松手,我就会彻底离开。

见她还在纠缠,我灵机一动,指着她背后大喊:

“陈明华!”

她果不其然回头,我立刻甩开了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上车的方向。

沈知仪在身后大喊着我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汹涌的人场,将我们隔得越来越远。

我死死地护住身上的书包,在上车那刻彻底放下心:

“阳阳,我们回家了。”

8

沈知仪失魂落魄地走出车站。

听到远处火车出发前的鸣笛声,再也忍不住,缩在车里哭了出来。

大院里,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着老鹰捉小鸡,沈知仪经过时再次红了眼。

推开屋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坐在桌前学写字的阳阳,也没有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我了。

沈知仪瘫倒在木板床上,把头深深埋进了被子里。

一连几天,沈知仪都没有离开房间。

她把自己缩在屋子里,抱着儿子折的一堆纸飞机。

每次她回到家,儿子都会拿着纸飞机小心翼翼地问自己:

“妈妈,你能陪我玩一会吗?”

那是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

“我很累,没空,你自己玩吧。”

她记得儿子当时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却一滴眼泪都不敢掉出来。

小小的年纪,却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和隐忍。

那一刻,沈知仪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两下……

越来越多的回忆涌上脑海,刺的她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却在下一秒,看到客厅处传来了暖***的灯光。

推开门,就见到阳阳拿着纸飞机,笑着邀请他:

“妈妈,你可以陪我一起玩吗?”

沈知仪惊喜地点头,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抬头就看到我正坐在电灯下,手里为阳阳缝着新衣服。

下一秒,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沈知仪一转头,就发现我和孩子都不见了。

沈知仪焦急呼喊着我和阳阳的名字,可整个房间安安静静,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随后传来陈明华关切的声音:

“知仪!知仪你在里面吗?”

门外,陈明华裹着绿色大衣,时不时凑到窗户面前向里面窥探。

沈知仪用窗帘将房间捂得严严实实,想借此隔绝邻居们同情的目光。

却也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忘记了时间。

沈知仪答应了童童,为了不让他被其他小朋友看扁,愿意假装他的妈妈在开学仪式上露一面。

“知仪,今天下午是童童报道的日子了,你说好了送他去学校的。”

沈知仪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窗缝中透过的阳光打在脸上,让她忍不住眯起眼。

刚刚的梦太过美好,让她忍不住对打碎这场梦的敲门声,生出一些厌烦。

她撑起身,用手掌胡乱摸去脸上的泪痕,起身走到门口。

刚开门,就对上了陈明华可怜的视线。

“抱歉,知仪,我今天不能陪你去了。”

陈明华眼神透出着急和不解:

“啊……可是你今天答应了童童……”

沈知仪揉了揉眉心,吐出口气:

“阳阳没了,我没心情……”

陈明华眼神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在努力为自己的孩子争取着以前唾手可得的陪伴:

“可童童都已经和新朋友们说了,今天你会亲自去送他上学……”

沈知仪摆了摆手,满脸疲惫婉拒道:

“你就说我出任务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他的新朋友们见面。”

这样的失约,在阳阳身上发生了无数遍,阳阳从未有过怨言。

她以为,所有的孩子都会和阳阳一样乖,可她明显高估了童童和陈明华。

陈明华仍旧不死心地劝说着:

“可要是今天童童放了小朋友的鸽子,万一被同学说成撒谎精,以后谁还会跟他玩呀?”

小孩子之间的孤立很简单,一句话一件事一个承诺,只要违背,都能成为同学眼中的劣迹。

连带着被孤立很久很久……

沈知仪眼中闪过挣扎和动容,在目光触及到空荡荡的书桌后,眼中的光彻底湮灭。

“你走吧,再晚点童童报道时间要过了。”

门外的陈明华被再三拒绝,不满地嘟囔道:

“一个小杂种死了就死了,那是他命不好,哪比得上我的孩子重要……”

话音刚落,门从内侧被打开,陈明华惊慌抬头,正对上沈知仪冷若冰霜的眸子:

“你再说一遍……谁是杂种?”

9

陈明华结结巴巴,下意识后退两步:

“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见沈知仪表情缓和了点,立马贴了上去:

“今天对童童来说很重要,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沈知仪从陈明华怀里退出,语气平淡: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去。”

沈知仪又想起在医院那天,她也是想现在这样,冷漠地警告江昱珩不要玩争宠的把戏。

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沈知仪当着陈明华的面关上了门。

陈明华的心不断往下沉,失望和愤怒的感觉直冲脑门。

她恨恨锤了一下墙,语调恨意浮现:

“要不是看在你是团长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你吗?”

“真以为想给童童做***就你一个吗?你不去多着是人去呢!”

门内,背靠门坐着的沈知仪听了这话,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抱歉转瞬消失。

她难以置信地抱着头,不敢想自己竟然为了这样的男人,一次次伤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她低头沉默着,像是一座雕像,被满屋的愧疚彻底吞噬了。

次日,沈知仪将换好的肉和米面放到背包里,准备坐车回家,陈明华突然冲出来了。

童童在学校抢了同学的新书包,还扬言要是敢告状,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新学校可没人会惯着他,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还原了事情经过。

老师当即决定让家长把孩子领走,学校不收了。

陈明华听完,第一时间找到沈知仪,希望她能用自己的职位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沈知仪像是换了个人,听完陈明华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平静回复了一句:

“学校有学校的规定,我也没办法。”

陈明华死死抓着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

“知仪,我求求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要是童童被退了学,他这辈子就毁了,以后我们父子俩可怎么活啊!”

“我求求你了,你要你肯帮我过了这关,以后让我做什么都成。”

沈知仪看着面前不依不饶的陈明华,心中升起一丝燥意。

陈明华每次都会装可怜博取同情,让她一次次不顾一切抛下我们父子。

这与我的性格截然不同。

在她的印象里,哪怕是天塌了我都能笑着告诉她:“会有更高的人顶着”。

我一直很乐观,直到后面……阳阳死了……

想到这,沈知仪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冷淡:

“既然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这件事我不会管。以后关于童童的事,我也不会再管了。”

说完,沈知仪上了车,头也不回离开了。

她此刻迫切地想要再见我一面。

哪怕……我再也不会原谅她……

10

三天后,沈知仪终于回到了乡下的家。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沈知仪紧抿着唇,心里也像是受了潮一样,感到不适。

越接近家门口,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印象中充满生机的小院如今死气沉沉,只有微弱的烛火在窗户上映出摇曳的剪影。

我呆坐在灵堂里,恍惚看到了沈知仪的身影。

虽觉不可能,但想起儿子的嘱托,我还是擦干眼泪走去确认。

女人发丝凌乱地站在门口,正要进门,却被我用力推搡出去。

“你来做什么!”

沈知仪浑身颤抖地看着灵堂,重新看向我时眼眶已经通红:

“昱珩,让我见儿子一面,我是他的妈妈啊……”

我嘲讽一笑,挡住她的视线:

“可儿子并不想见你。”

“早在你错过儿子最后一个生日那天,他就不愿意再见你了!”

说完,我关上门,留下最后一句:

“沈知仪,你根本不配做阳阳的母亲。”

沈知仪一遍遍呼唤着我和阳阳的名字,最后甚至带了哭音。

雨越来越大,门口的那道身影却始终不肯离去。

沈知仪撕心裂肺的哭声伴随着雨声响了整夜,可我却没有半点心软。

我对沈知仪的感情早已随着儿子的离开消耗殆尽。

后面几天,沈知仪始终远远站在外围,看着院子里的灵堂落泪。

即便邻居她们同情为她说尽好话,我也没有让她靠近半步。

“阳阳,你的最后一个愿望,爸爸一定会做到。”

我砍了院子的枣树,当着沈知仪的面丢到了路旁。

满树的枣子滚落在地上,沈知仪双眼猩红,当晚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半年后。

家中的学堂传来郎朗读书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沈知仪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恰好看到我正拿着课本站在讲台上。

将阳阳下葬后,我应聘了小学老师。

我的阳阳上不成学了,但村里的孩子他们还有机会。

下课我正拿着教案走向办公室,就见到走廊尽头,沈知仪一身军装站在那里。

除了脸上多添的几条皱纹让她多了些沧桑,好像一切都像以前那样。

我转身准备离开,沈知仪却几步赶上拉住了我:

“昱珩,我没想到你还会教书……”

我嗤笑一声:

“是啊,早知道我自己会教书,就不带阳阳去城里了,到最后都没个学上。”

沈知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昱珩,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应该的。”

“我已经和陈明华彻底划清界限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别不要我……”

她的言辞恳切,眼中隐含泪光:

“求你了……”

我平静望着远处的山坡,摇了摇头:

“沈知仪,放手吧,我们回不去了。”

我仰起头,盯着她略有失神的眸子,眼底闪过凄凉:

“如果你真的后悔,那就好好报效国家,起码在阳阳心里,你还是那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沈知仪,别再让我们的儿子失望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失神的女人,快步走向了教室。

沈知仪红着眼站在原地失神很久,才慢慢转过身走出院子。

后来的三十年。

我驻守乡村,教书育人,再也没离开。

而沈知仪没有再打扰我,只是每次出现都会静静站在教室外听我讲完一堂课。

再在窗台上留下一枚军功章。

后来,沈知仪没有再出现。

只是她的战友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给孩子们送来一些上学的礼物。

六十岁,我站在讲台上讲完了最后一堂课。

下课前,我看向窗外的山坡。

繁盛的桐花树下,葬着我的孩子。

“阳阳……”

“爸爸想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