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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回到我们初遇的画展,陈夜站在我的《山鬼》图前,眼里盛满惊艳的光。
那时的他很真挚,会为了看我一眼,在大雪里等一整夜,会把他得奖的全部奖金给我买最好的狼毫笔。
我师父知道我们恋爱后,坚决反对。
“他身上的阴气太重!他的雕塑,有形无神,邪气得很!你跟着他,早晚被他拖累!”
我跪在***上,倔强地说。
“师父,他不一样!他懂我的画,比那些附庸风雅的富二代好百倍!”
师父最终叹着气摇了头。
领证那天,陈夜捧着结婚证的手在发抖。
“晴晴,我会证明你选对了人。”
可婚后他渐渐变了。
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阴郁如冰。
我像行走在迷雾里,永远猜不透他下一秒是拥抱还是推开。
直到师父病重,我要回山中道观闭关修行,为师父祈福,他才流露出强烈的不舍。
我以为,那是爱。
“她怎么还不醒?”
陈夜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像被魇住。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着急,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深爱我的人。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有人轻轻拭去了我的泪。
“陈先生!您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夫人毕竟是您的妻子啊!”
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陈夜声音顿时冷却,“这是他们苏家欠我的!”
“当年苏家那个老祖宗,为了求画,害死了我曾祖母!我曾祖母可是当时最负盛名的‘仙姑’传人,一手扎纸人的手艺出神入化!苏家断了我的传承,我就要用苏家后人的血,来完成我的传承!”
“可是......夫人的手......”
“这样最好。”
他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绝不会让苏家的天赋再现于世。我要让她的灵气,尽数归于我的作品!”
胸口传来阵阵钝痛,我在被子下死死攥紧拳头。
终于,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陈夜立即走到病床前,脸上写满关切。
“晴晴,感觉好些了吗?”
见我不说话,他坐到床边,温柔地将我搂入怀中。
“别难过,手画不了画也没关系,有我在。”
我把脸埋在他肩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我终于出院了。
奇怪的是,陈夜没有来接我,只派了司机送我回别墅。
推开熟悉的大门,曾经充满墨香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支撑我继续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找到他害我的证据,找到那个所谓的“师父”。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有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