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拖着断腿在仓库爬行，身后是主管的狞笑：“爬快点！这箱陨石样品可比你命贵！
”货架倒塌瞬间，我护住样品箱，椎骨被砸得粉碎。剧痛中，
脊椎碎片刺入神秘陨石——淡绿光芒炸开，无数晶须扎进我破碎的骨髓。第二天，
主管踢开仓库门：“废物还活着？”他脚下藤蔓突然暴起，缠住他喉咙吊上半空。
我擦着陨石粉末起身，断裂的腿骨发出翠绿荧光。“你错了，”我碾碎他喉骨，“我的命，
现在比陨石贵亿点点。”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在仓库生锈的铁皮屋顶上，
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机油味，
还有一种仓库深处堆积的过期营养膏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馊味。
惨白的应急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光线忽明忽灭，
将堆积如山的货架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黑影，如同蛰伏的怪兽。林默咬着牙，
额角的冷汗混着冰冷的雨水，沿着脏污的鬓角往下淌。每一次拖动左腿，
都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钝锯在反复切割他的骨头，钻心的剧痛让他的视线阵阵发黑。
那条腿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脚踝肿得发亮，乌紫的淤血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三小时前，那辆失控的叉车撞过来时，主管王胖子就站在旁边，叼着烟，冷眼旁观，
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妈的…嘶…”林默低低咒骂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雨声里。
他单膝跪在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用肩膀死死顶住一个半人高的沉重金属箱。
壳上喷着醒目的***辐射标识和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冥河’陨石碎屑样本–极危！
非授权严禁移动！”这是今晚必须入库的最后一件“贵重物品”。王胖子勒令他自己拖进去，
否则这个月的信用点——那点仅够在巢都下层勉强糊口的活命钱——就别想要了。
“嗬…嗬…”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异常微弱。林默用还能使上力的右臂，
配合着腰腹那点残存的力量，一寸一寸，拖着那条废腿，
推着沉重的金属箱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滑行。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他肩胛骨，每一次发力，
断腿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抽搐，眼前金星乱冒。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令人作呕的咀嚼声。王胖子那肥硕油腻的身影出现在摇曳的灯光边缘。
他披着一件脏兮兮的防水工装，手里捏着半根能量棒，吧唧着嘴，油脂沾满了他的厚嘴唇。
他踱着方步，像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慢悠悠地跟在林默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啧，林默，
你这速度，蜗牛都比你快十倍！”王胖子含糊不清地嘲笑着，
唾沫星子混着能量棒的碎屑喷出来，“没吃饭啊？哦对，你这个月信用点好像快扣光了，
确实快没饭吃了，哈哈！”他刺耳的笑声在雨声和金属噪音中格外扎心。林默没吭声，
只是咬紧了下唇，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
他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对抗剧痛和推动那个该死的箱子上。
汗水、雨水和眼角因为剧痛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王胖子走近两步，油腻的胖脸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令人恶心的光，
他用穿着厚实劳保靴的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林默拖着的金属箱，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冥河’！懂吗？天上掉下来的宝贝！指甲盖大一点，
就够买你这种下城区蛆虫一百条烂命！”他弯下腰，凑近林默汗湿的侧脸，
呼出的热气带着一股食物发酵的酸臭味，“所以，给老子爬快点！弄坏了这箱子，
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扔出去喂清道夫机器人！
”极致的屈辱和冰冷的愤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林默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王胖子那张肥腻恶心的脸，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看什么看？
不服气？”王胖子被林默眼中那瞬间迸发的狠厉刺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脸上的肥肉狰狞地抖动起来，“废物东西！还敢瞪老子？！”他抬起穿着厚实劳保靴的脚，
这一次不再是轻踢，而是带着十足的恶意和狠劲，朝着林默那条扭曲肿胀的断腿，
狠狠踩了下去！“呃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仓库的喧嚣！
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林默所有的意志防线！他眼前彻底一黑，
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扑倒。那只撑着身体的右手下意识地向前乱抓，
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体，却一把抓住了旁边一个堆满金属零件的、摇摇欲坠的高层货架！
“哗啦啦——！！！”灾难在瞬间发生！那被林默绝望一抓的货架，
如同被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猛地向一侧倾斜！
紧接着，连锁反应发生了！沉重的金属零件如同冰雹般砸落下来，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旁边的货架被倒塌的货架撞击、拉扯，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也紧跟着轰然倒塌！“**！
”王胖子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极度的惊恐取代！他怪叫一声，
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
狼狈不堪地躲开第一波砸落的零件雨。而林默，就倒在那片金属风暴的正中心！
倒塌的货架如同钢铁巨兽的骨架，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劈头盖脸地朝他压了下来！
视野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躲不开了！千钧一发之际，
林默那被剧痛和死亡**得近乎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个该死的箱子！
那个比他命“贵”的箱子！王胖子的话像毒刺一样扎在脑子里！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一丝荒谬执念的力量，驱使着他做出了最后的动作！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翻身！不是躲避，而是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死死地、用后背护住了那个印着辐射标识的金属箱！轰——！！！
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数吨重的钢铁货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林默的背上！“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林默口中狂喷而出，
染红了身下冰冷的水泥地和那个冰冷的金属箱盖。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肋骨、臂骨、盆骨……尤其是脊椎！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锤，带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狠狠砸在他的后腰！那一下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整个人从中砸断！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一切感官，世界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纯粹的、要将灵魂都撕成碎片的痛苦黑暗！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在剧痛的狂潮中明灭不定。林默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只有一片混沌的、无边无际的痛。
身体像一个破掉的水袋，温热的液体正从无数个裂口疯狂地涌出，带走他残存的生命力。
就在这濒死的混沌边缘，一种异样的感觉强行撕开了剧痛的帷幕。
后背……被什么东西尖锐地刺穿了？不是货架的钢铁，
子……是某种更坚硬、更冰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星空的死寂气息的东西！
是那块陨石！那个“冥河”样本箱！在刚才那毁灭性的撞击下，
坚硬的合金箱体肯定变形破裂了！而自己破碎的脊椎骨……正好刺了进去？！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黑暗的意识。下一秒，预想中被陨石碎片刺穿的剧痛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凉？仿佛一滴来自宇宙深渊的、绝对零度的水滴，
顺着被刺穿的伤口，瞬间渗入了支离破碎的脊椎骨髓深处！嗡——！！！
林默残存的意识“看”到（或者说感知到）一片无法形容的、幽暗冰冷的翠绿色光芒，
在脊椎断裂的伤口处猛地炸开！那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穿透力，
瞬间驱散了意识边缘的黑暗！紧接着，比骨髓被碾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无数根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闪烁着同样幽暗翠绿光芒的“晶须”，
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从那炸开的绿芒中心疯狂地生长、蔓延出来！它们无视物理的阻隔，
无视血肉骨骼的界限，
地扎进了林默每一寸碎裂的脊椎骨、每一根断裂的神经束、每一处正在喷涌鲜血的骨髓腔隙！
没有痛感。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到灵魂深处的“连接感”和“填充感”！
仿佛有无数的、冰冷而精密的“针”，瞬间刺入了他神经系统最核心的枢纽，
强行接管、修复、甚至……重构！“呃…呃……”林默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身体在废墟下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如同一条被通了高压电的死鱼。
瞳孔在剧痛和这诡异的冰冷连接中，时而扩散，时而缩成针尖，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
翠绿色的光芒在他破碎的脊椎伤口处明灭闪烁，如同呼吸。
那些细微的晶须在血肉中断裂、连接、生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