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的羞辱镁光灯像淬了毒的匕首,刺得我睁不开眼。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惨白,
记者们的窃笑声裹着恶意,像蛇一样顺着脚踝往上爬,缠得我骨头缝都发疼。
我死死咬着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里。三年了,从天才钢琴家跌落泥潭的第三年,
这些嘲讽依旧像生盐,狠狠撒在我溃烂的自尊上。"沈疏月这手,
怕是连《小星星》都弹不成调了吧?""听说当年是被钢筋扎穿了?啧啧,天才废了,
比杀了她还难受。"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我死死盯着琴键。那抹乌亮的黑,
曾是我整个青春的信仰,如今却像口冰冷的棺材,等着埋葬我最后的体面。第十排,
江烬斜倚在真皮座椅上,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却泛着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冷的光。
他指尖夹着一张支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雪夜,
他也是一身黑衣,转身离开时,大衣下摆扫过雪地的声音,我记了整整五年。琴键凉得像冰,
右手小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打颤。就这双废手,连最简单的颤音都弹不稳。
第一个音符磕磕绊绊地跳出来时,台下的哄笑炸了锅。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每一滴都在骂我:沈疏月,你看看你现在多像个小丑。"三千万。
"江烬的声音突然劈进来,像冰锥扎破所有嘈杂。"包下这场闹剧。
"支票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刺得我眼眶瞬间发烫。
我伸手去抓,右手掌心突然传来钻心的疼——是当年被钢筋扎穿的旧伤在嘶吼,
那道疤像条蜈蚣,在皮肤下疯狂扭动。可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滚了出来。"江总的钱,
只配垫钢琴脚。"纸片在我掌心碎成雪,飘飘扬扬落在琴键上。台下静得能听见针掉下来,
只有我的呼吸乱得像被狂风撕扯的破布。右手突然痉挛,好不容易连起来的旋律全乱了,
像被踩碎的蝴蝶翅膀,扑腾着最后一点残响。"这手怎么废的?"江烬突然冲上台,
铁钳似的手攥住我手腕。熟悉的冷杉香裹着危险的气息压过来,我疯了似的挣扎:"放开!
当年你走得那么干脆,现在装什么好人?"后颈"咚"地撞上后台的墙壁,声控灯忽明忽暗。
他的呼吸烫得像火,喷在我耳侧,我偏过头,咬着牙说:"五年不见,
江总还是这么爱管闲事?"监控屏幕的蓝光突然扫过来,画面里,
他正和林晚晚相拥——那个他的联姻对象,笑得一脸甜蜜。可我看得清楚,
那女人明明是往后倒的,是他伸手扶了一把,却被拍成了深情相拥的样子!
"这张照片……"我的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完整的话。江烬脸色骤变,
伸手就要关屏幕:"疏月,别信这些...""谁在撒谎?"我猛地后退,
后背撞在消防栓上,"哐当"一声巨响在走廊炸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起来,
"林晚晚"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浑身发冷。"沈疏月,离她远点。
"江烬挂断电话,语气硬得像命令。我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江总以什么身份管我?
前男友?还是那个扔三千万想砸晕我的冤大头?"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我心里发慌,却还是狠狠推开他:"管好你自己!"转身时,
右手又是一阵剧痛,指甲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身后传来压抑的低吼,我回头,
看见他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红了,血珠顺着墙壁往下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混着穿堂风飘过来,烫得我心口像被烙铁狠狠印了一下,
留下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五年前的背叛,三年的折磨,
这双再也弹不出完美旋律的手……这场重逢,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我沈疏月,
绝不会再任人摆布。:慈善晚宴的陷阱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
周凛发来的视频我已经看了十七遍。画面里,林晚晚涂着猩红指甲的手,
把一沓现金塞进一个工人手里。背景墙上的日历清清楚楚——是我手伤事故的前一天。
那个工人,我认得,是当年负责舞台搭建的包工头。"证据我只保留七十二小时。
"周凛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林晚晚在医院安插了眼线,你小心点。"我攥着手机,
指节白得像纸,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窗外的暴雨"哗啦啦"地下着,
远处江氏大厦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扭成一片血色,像极了三年前我手背上流淌的血。三天前,
我看见江烬锁骨处缠着绷带;上周去他书房,瞥见柜子里密密麻麻的药瓶,
标签上全是治疗外伤和神经痛的;还有监控里,
他被一群黑衣人围在巷子里打的画面……这些碎片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
拼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沈**,林总让我来问您,明晚的慈善晚宴,您愿意赏光吗?
"门外传来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我对着镜子,慢慢把珍珠耳钉戴上,耳垂被扯得生疼。
镜里的人眼尾泛红,却硬是扯出个冷笑。复仇的第一步,就从这场看似光鲜的晚宴开始。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衣香鬓影里,林晚晚穿着露背红裙走过来,
香水味里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像刚杀过生的野猫。
"听说沈**最近在查五年前的事?"她的指尖划过我右手小指,那力道像在碾一只蚂蚁,
"这双手要是再受点伤,怕是真的连琴都碰不了了吧?"我端起香槟,
杯壁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凉得刺骨:"林总说笑了,我只是想给粉丝一个交代。
"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江烬正盯着我。自从上次在后台被黑衣人围攻,
他脖颈上的绷带还没拆,此刻端着威士忌走过来,领带歪歪扭扭的,像是故意松开的。
"沈**,借一步说话。""江总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往周凛身边靠了靠,
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得体,"周医生说,我的康复计划需要他全程跟进。
"江烬握着酒杯的指节"咔"地响了一声,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里晃出涟漪。他突然笑了,
笑得眼角都红了:"沈疏月,你就这么恨我?"话音刚落,
他手里的酒"哗啦"一声泼向身后的落地窗。玻璃应声而碎,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
吹得我裙摆猎猎作响。混乱中,我悄悄摸了摸内衬——那里藏着个***机。
林晚晚正在和几个投资人谈笑风生,只要拍到她亲口承认买凶伤人,一切就都值了。
"沈**,您的琴谱落在后台了。"一个服务生突然走到我身边,低声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推开更衣室的门,浓烈的***味扑面而来,
像条无形的毒蛇,钻进我的鼻子。黑暗里,一只手猛地捂住我口鼻,我拼命挣扎,
藏在袖口的摄像机"啪嗒"掉在地上。再醒来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
浑身冷得像浸在冰水里,我翻遍了包,摄像机没了踪影。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正是我刚才录的画面,现在却成了别人拿捏我的把柄。
"沈疏月,和我作对,你还嫩了点。"林晚晚的语音带着得意的笑,像羽毛搔过刀锋,
又痒又险。:地下室的真相重症监护室外的冷光灯,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探照灯,
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蜷缩在金属长椅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脸发灰,
匿名邮件里的视频已经循环播放了不知多少遍。林晚晚举着那份伪造的财务报告,
笑得像只嗜血的猫。"沈**?"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我猛地抬头,
是江烬的助理陈默。他眼下青黑,神情疲惫,像是几天没合眼。他左右看了看,快步走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江总出事前,
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我接过U盘,手指微颤。回到家,我把它**电脑。
画面跳出,是2018年的监控录像,雪花点中,我一眼认出了江烬。
那是我手伤事故发生前十分钟,舞台后台。他死死拽着负责检修的工人,西装皱成一团,
脸色狰狞,声音嘶哑地喊着:"疏月!别上台!舞台有问题!沈疏月!"保安冲上来拖他,
他却拼命挣扎,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我怔住了,手指停在键盘上,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原来……他早就知道。门铃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打翻了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炸开。透过猫眼,我看到周凛站在门外,
手里举着个牛皮纸袋,眼神布满血丝。"林晚晚准备用这份伪造的病历,指控你装残骗捐。
"他把纸袋塞给我,声音沙哑。我抽出病历,主治医师签名赫然是"周凛"。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他却苦笑着摇头:"是她逼我签的,
真正的诊断书在……""在江氏大厦顶楼保险柜。"一个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江烬倚在门框上,绷带松松垮垮,白衬衫上还有血迹,嘴角挂着血丝,
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周医生,你以为林晚晚为什么留着你?"他每说一个字,
都像在撕扯伤口,"当年你替疏月做手术,用的可是……""够了!
"周凛突然将病历摔在地上,镜片闪过寒光,"江烬,五年前要不是你突然消失,
疏月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手怎么会废?!""因为我被锁在东南亚的地下室整整三个月!
"江烬怒吼,一把扯掉胸前的电极贴片,电线在空中晃动。他扯开衬衫,
露出胸口蜿蜒的鞭痕,有些还泛着新伤的红,触目惊心。"这些疤,是我逃出来时,
那些人用带刺的鞭子抽的。"空气瞬间凝固。我想起他书房里那些药瓶,想起他掌心的疤,
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声音。周凛后退两步,撞翻花瓶,瓷片飞溅。他忽然冷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手废?看着林晚晚往她琴键上涂辣椒粉?
看着她从天才变成废物?""我派了保镖!三个!"江烬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可他们全被买通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受伤,等我逃出来时……"他声音戛然而止,
痛苦地闭上眼。我怔怔地看着他,心像被撕裂。原来他不是背叛,而是被困。
原来他一直在拼命回来。:舞台上的对峙暴雨冲刷过的礼堂穹顶还在滴水,
聚光灯刺得我右手的旧伤突突直跳。指尖悬在琴键上方,观众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像无数蚂蚁在啃噬耳膜。"沈**还敢登台?""骗捐的骗子也配弹钢琴?
"舞台侧面的幕布突然剧烈晃动,林晚晚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登场,猩红裙摆扫过地面,
扬起一阵呛人的香水味。她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那份伪造的诊断书:"各位请看,
这位'天才钢琴家'的右手,根本没有任何器质性损伤!"哗然声瞬间吞没整个礼堂。
我盯着诊断书上周凛的签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闪回三天前的雨夜,
周凛倒在血泊里的模样与眼前林晚晚的狞笑重叠。"等等。"沙哑的男声从贵宾席传来。
江烬撑着拐杖走上舞台,绷带从衬衫领口露出一角,脸色比舞台灯光更惨白。
他按下西装内袋的遥控器,大屏幕突然黑屏,
紧接着播放一段监控录像——林晚晚的父亲正将厚厚的信封塞给某位官员。
"林氏集团行贿证据,我有整整二十G。"江烬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
拐杖重重杵在地面,"伤她一指,我让你们林家永无翻身之日。"林晚晚的脸色瞬间惨白,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冲着台下使了个眼色。观众席后方突然骚动起来,
十几个黑衣人举着手机冲上台,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我和周凛的"亲密照",
配文"钢琴家与医生的地下情"。"江烬,你以为这些就能洗白她?
"林晚晚的笑声尖锐刺耳,"当年你为了联姻抛弃她,现在又假惺惺地当英雄?
"我猛地从琴凳上站起来,从包里掏出那份早已泛黄的联姻协议:"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江烬,你的背叛,比我的手更痛!"礼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江烬盯着协议上自己的签名,
喉结剧烈滚动。他突然伸手夺过协议,"嘶拉"一声撕成碎片。
掌心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道疤是为你挡刀留下的。当年在东南亚,
绑匪用匕首划开我的手掌,说要让你永远弹不了琴!这些,够换你信我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掌心的疤痕,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五年前那个雪夜,
他转身离去时大衣上的冷杉香;书房里整墙的演出录像;还有他在重症监护室昏迷时,
攥着我的围巾不肯松手的模样。"好一出苦情戏!"林晚晚突然拍手大笑,
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手枪,"既然这么相爱,那就一起去死吧!"枪声响起的瞬间,
江烬猛地扑过来将我护在身下。子弹擦过他的肩膀,血溅在白色的钢琴上,
在琴键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礼堂里顿时尖叫声四起,黑衣人挥舞着棍棒冲上台,
观众们慌乱逃窜,椅子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带她走!"江烬对冲进来的保镖怒吼,
自己却转身迎向黑衣人。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每一次挥拳都带着不要命的狠劲。混乱中,我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
***的气味钻入鼻腔,意识渐渐模糊前,我听见林晚晚在耳边说:"沈疏月,
你以为有江烬护着就能翻盘?当年你父亲的死,
可不止是**那么简单……":灰烬中的重生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窒息,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空荡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我死死攥着江烬的手,
仿佛松开一秒,他就会彻底消失。"江烬,你敢死试试!"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眼泪砸在他苍白的手背上,"你说过要护我周全,说过要让林晚晚付出代价!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又从明到暗。
我不吃不喝,就这么守在床边,看着他身上插满的各种管子,
看着药物一滴一滴注入他的身体。直到第三天清晨,监护仪突然发出异常的声响。
我猛地抬头,只见江烬的手指动了动。"江烬?江烬!"我扑到他身边,大声呼唤。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在看到我的瞬间,却亮了起来。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发出微弱的声音:"沈疏月,你手还疼吗?"我愣住了,泪水再次决堤。
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久,他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的手。"傻瓜……"我哽咽着,
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他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
想要抬手擦去我的眼泪,却发现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我赶紧握住他的手,
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掌心那道狰狞的疤痕。记忆突然翻涌,想起他撕碎联姻协议时说的话,
想起仓库里那枚与疤痕契合的钢琴键碎片。"这道疤……真的是为我挡刀留下的?
"我轻声问,指尖颤抖着抚过那道疤痕。江烬点点头,声音沙哑:"在东南亚,
绑匪知道我在意你,就想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他们说,伤了我的手,
就相当于毁了你的钢琴梦……"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他掌心,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那些年的误会、那些痛苦的日夜,都藏着他不为人知的深情。随着江烬的苏醒,
一切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林晚晚因多项罪名被警方逮捕,她背后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而江烬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解散**。"我厌倦了这些无休止的争斗。
"他坐在病床上,眼神坚定,"我想为你,为音乐,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不久后,
"烬月音乐基金会"成立。江烬将江氏的大部分资产投入其中,
用于培养有天赋的年轻钢琴家,也为那些因意外受伤的音乐人提供帮助。"现在,
换我囚你余生。"他站在基金会的揭幕仪式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我的手说。
:未寄出的信与冷杉树皮江烬拆纱布那天,阳光把病房地板烤得发烫。
他左胸的疤褪成浅粉色,像一片风干的枫叶。我伸手去摸,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
拉到唇边轻吻。"当年在雨林里没东西吃,"他低声说,睫毛扫过我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