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言,谢昀的医术很好。
他的药方并无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药方中的犀角现下无处可寻。
记得谢昀说过,为避禁猎之困,珍珠母一两煎汤可代犀角。
我站在岸边,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眼下正值冰雪融化,相较之前为周世桓采珠那会儿,危险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昀,我找到替你试药以外的报恩法子了。
***的第五日,寺院抬出去十余人。我配齐了药,一副副熬出来给大家灌下去,可死的人还是有增无减。
终于到了第十五日,出现了第一个退烧的病人。
我在众人的一片呼唤声中倒下了。
等我再次见到谢昀,他生龙活虎,而我又成了病人。
“方晚,你真是笨死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烧伤还没好全,贸然下海不是找死吗?”
我虚弱地扯着嘴角,轻声低喃:“这不是有你在。”
“师傅的招牌可不能被我砸了,是不是?”
他别过脸去,抬了抬手,再回过头来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眼眶微红:“喝药,别想我喂你。”
“你现在的命可金贵了,我还指望你一朝暴富。”
我不大懂他为何这样说,直到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走进来,抱着我从小声啜泣到崩溃大哭。
“宋嬷嬷说看见一女子,和年轻时的我一模一样,我还不信。我可怜的女儿,我是你的生身母亲啊!”
“原本想着天下相似之人那么多,可听主持提起这次大家得救全靠一个采珠女,我便派人去打听了你的生辰和籍贯,这下全对上了。”
“十五年前我在进京的路上动了胎气,就在这间禅房早产生下一个女儿。当时寺庙里也住着一个怀了身孕的女子,她说是遂溪县的采珠女,因为怕再生个女儿被丈夫打,才逃出来。我看她可怜,便让她搬来与我同住,后来我生了孩子,却再未见过她。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这黑了心的毒妇竟然换走了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