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快速地变白，低声说了一句。“我进去。
”林禾从房间里走出来说：“你能和顾生做了一年夫妻已经是我让给你的了，现在还想进门，
做梦。”就在这时，一阵车鸣从门口响起。林禾快速地变了脸色。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抓了一把我的手，从台阶上摔在地上。“阿禾——”顾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桑榆，
你做什么？”林禾在他怀里：“阿生，你别怪林**，是我不好，我不该住进你们家。
要不我还是回医院吧。”顾生眼神冰冷，声音里全是质问，“你又回来是想对林禾做什么？
”我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他好像忘记了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我才是他法定意义上的妻子。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没看他，也没看他怀里的林禾。从房间里拿出身份证。
我冒着雨走出门去，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嗯，不用等一周之后了。
我明天就要打掉这个孩子。”除了联系医院。我还定了一张去边境的***。
6.或许是怕我这个血包会生气，晚上我收到了顾生发来的微信消息。“阿榆，
我听家里保姆说了，是阿禾自己摔的，是我当时太急躁了。我不会让你一直在外面住，
你再忍忍，等我接你回家。”我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一想到明天我要手术，
就给他回了一个ok的手势。我换上冰冷的手术服，看着医院的走廊上站满了家属。
只是这些家属却没有一个是我的。好在我从小是个孤儿，不过是回归成一个人的状态而已。
被推进去手术室之前，护士跑过来拿着我的手机，“**，这个先生给你打了三十多个电话。
要不你给他回一个电话再进去？”我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是顾生的名字。“桑榆，你在哪？
”顾生生气又带着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怎么了？”我问。
顾生说：“医生说你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平静地说：“告诉你有用吗？你娶我是为了林禾，至于我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有关系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又带着点别的：“你都知道了？”我说，“我理解。
”为了林禾竟然娶了我，也是难为他了。他周围有一圈人起哄，听声音是他之前的哥们。
“我就说桑榆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就算知道了也没事。”“她那种为了前男友自杀的人，
一个破鞋，除了顾生谁会要他。”“这下放心了吧，顾哥。”顾生冷声说了一句：“闭嘴。
”又对着我说：“你在哪？”手术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我拿着手机，
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卧室的抽屉里有我送你的礼物，记得看一下。
”说完我挂了电话。手术室的门打开又被关上。我对着医生说：“开始吧。
”顾生挂了电话之后，回到别墅。保姆看他这个时间回来，有点惊讶：“顾先生，
你不是陪林**在医院吗？”顾生没回他的话，他着急地回到家里冲进卧室，打开抽屉。
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他愣住了。里面放着一本离婚申请书。这五个黑色的字，
像针一样直愣愣地扎进他眼睛里，以至于心脏都瑟缩了一下。桑榆要和他离婚。
他又想过她知道了真相，会失控，会难活，甚至会发疯。却独独没有想过桑榆会和他离婚。
7.我再次回到出租屋，顾生正在楼下等着我，手里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周围空气安静又压抑。他咬着牙，像是极力在压抑着怒气，“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我抬头看着他：“怎么样，喜欢吗？给你喜欢的人让了位置。”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
强大的力道几乎要我的骨头捏碎。结婚一年，为了哄骗我，他一直扮演着彬彬有礼的形象。
直到现在才像是终于撕破假象，露出里面真实的情绪。“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你忘记是谁当初救了你的命。”我第一次见这样的顾生。竟然比之前虚假的样子顺眼得多。
“你不爱林禾了？你不是想娶她吗？怎么现在后悔了？”顾生愣了一下，
手腕上的力道也慢慢松了下去。我嘲讽地笑了一声。刚做完手术，肚子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疼得我忍不住躬下身子。顾生站在一旁，朝我伸出手，想扶住我。
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你和我离婚，有没有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他目光很轻，
像是怜悯又像是心疼。让我产生他是爱我的错觉。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捏着手指闭了一下眼睛。“没有爱，要孩子做什么。”我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周围死一样寂静。顾生像是意识到什么，垂眸看了一眼的肚子，
还有没来得及医院手术的手腕带。他身上的气息像是冬日的寒冰，
几乎暴怒：“是谁允许你打掉我们的孩子的？”我也看向他，声音平静：“是我们吗？顾生，
我们还是我们吗？”“你让林禾住进我们家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想过？
你结婚说我不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或许这句话戳中了他，
顾生眼中的冰一块一块碎了下去。我身子刚做完手术，站不了太久，随手甩开他的手。
顾生这次没拦着我。只是冰冷地看着我：“想和我离婚，做梦。桑榆，你休想丢开我。
”8.已经好久不见的噩梦又包围了我。我额头上冒着虚汗，梦到和顾生还没结婚的时候。
“那些照片你看过了吗？”“就是她啊，这么不检点，被骗光钱也是应该的。
”“平时看着挺正经，没有想到私底下这么放荡。”那段时间，
我住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敲门。他们在门口问：“多少钱一晚？
”他们在门口骂：“臭**，名声都臭了，装什么清高。”直到某一天，他们装也不装了。
踹门，***，围攻。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是顾生挡在我面前。“不想死，就都给我滚。
”我抱着腿颤着身子，缩在墙角。胳膊上是被匕首割出来的疤痕。是顾生拉着我的手，
将我从床上拽起来。窗户没关，晨光洒在他脸上，比当时的朝阳还要刺眼。“你有什么错？
要死也是他们死。”我已经忘记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张面孔像是透过来的月光。
落在我荒芜的土地上。以至于让我忘记了，黑暗才是夜晚的主旋律。梦中景象快速变换。
闪电撕裂夜空，露出顾生森冷的脸。他抱着另一个女人说：“我会救你，哪怕她会死。
”“哪怕她会死——”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角全是泪。一个人难过的时候，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控制我的情绪。只用了半小时，
我便从床上起身。被泪水染湿的枕头，也随着梦中的悸动和难过。被我一同丢进垃圾桶。
我不怕顾生不给我离婚。毕竟有林禾这个现成的***。
每隔半个月林禾的就需要输一次我的血。再次打电话过来的，不是顾生，是林禾的主治医生。
“桑**，林**的病情加重，急需要你的血。”我拿着手机，看着破旧小区升起的朝阳，
“顾生在你旁边吗？”医生顿了一下，应该是得到了某人的指使。“嗯，顾先生也在。
”我说：“我会去医院。”几天不见，顾生憔悴不少。英俊的脸上生起了浓重的黑眼圈。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上***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似乎也颤抖了一下。
“林禾病情加重，现在需要输血。她的血型太过于稀有，只有您的血型完全匹配。
”我低头看着他，目光轻柔，一如往昔无数次那样。“我知道，我可以输。
”医生在旁边很激动：“那太好了，现在开始了。”“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顾生，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顾生的神色在我话中一寸寸暗了下去。声若寒潭：“你威胁我？
”我没觉得这是威胁，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林禾看着我，像之前一样佯装柔弱。“桑**，
求求你救我，你只不过是损失一点血而已。求你救救我。”病人看着我指指点点。“小姑娘，
只是输点血而已，不用这么狠心。”“是啊，输点血又要不了命。”我不想陪着她演戏。
“林禾，你现在求我没用，决定权在他身上。”我只想要我的离婚协议书。顾生眉心紧锁，
满眼怒气，“现在你的病也好了，网上的照片也没了，就选择一脚把我踹开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婚戒。当时被带在手上的时候，我想我是开心的。
但现在看起来却像一个枷锁。我将手中的戒指摘下来，从窗户里扔下去。戒指很轻，
落地没有声音。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平静，一无波澜。“你拦不住的，顾生。”我说，
“这三年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们之间，好聚好散。”顾生紧抿着唇角，
声音森冷：“好聚好散？可以，除非我死。”9.我们两个人的话，
被林禾一点不剩地看在眼里。她这才发现。顾生的眼睛中装的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