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晴衣裙凌乱,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个泼妇一样冲过来。
保安立刻上前拦住她,她却疯了一样挣扎:“放开!那是我老公!”我转身,平静地看着她。
“前夫。离婚诉讼已经提交到了法院。”我纠正道。宋雨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随即死死盯着我:“你辞职了?你凭什么辞职?!拍卖行一半的项目都是靠你的关系。
”“所以呢?”我打断她,“继续替你和江柏雲做垫脚石?”她像是被戳中痛处,
声音陡然拔高:“你少转移话题!我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辞职?
是不是在外面背着养小三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阿屿,
登机手续办好了吗?”宋雨晴猛地转头,瞳孔剧烈收缩......我母亲推着行李箱,
精神矍铄地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咖啡。“......师傅?
”宋雨晴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你......你没死?
”母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宋雨晴的脸瞬间惨白。
她的嘴唇颤抖着,
像是终于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所以......那天出车祸死的......是我妈?
”机场的嘈杂声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你......你们......”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妈!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看到宋雨晴这副样子,我并不奇怪。
她父亲在她出生时因抢救文物去世,是她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终身未再嫁。
她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女,我娶她,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告诉你有用吗?
”我轻声问。“我爸去拍卖行后给你打过电话,告诉你是妈出了车祸,你怎么说的?
”“你跟江柏雲说该怎么鉴定怎么鉴定,天塌了有你顶着!”“在太平间门口,
我刚要和你说明真相,你又接了江柏雲的电话!”“是你亲手一步步把你妈送进了地狱!
是你亲手断送了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机会!”宋雨晴的表情彻底崩塌了。登机广播响起。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安检通道。宋雨晴突然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顾庭屿!你不能走!我妈死了,你却想一走了之?!
那是你的花瓶害的!是你......”“放手。”我冷冷地说。她不放,反而抓得更紧,
歇斯底里地吼着:“你欠我的!你们全家都欠我的!!”下一秒,
机场警察已经按住她的肩膀。父亲护在我身前,眼神锋利如刀:“宋雨晴,需要我提醒你吗?
害死***的,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好徒弟。”宋雨晴僵住了。走过安检的瞬间,
我回头看了一眼。宋雨晴跪在地上,衣服皱成一团,
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份我故意留在办公室的离婚协议。她的哭声像是受伤的野兽,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8.在法国安定下来后,我很快投入了新的工作。
熬了一个大夜整理资料,我刚入睡没多久,手机就一直在震动。
屏幕上“宋雨晴”三个字闪烁得令人厌烦,我按下接听键,顺手点开了录音。“庭屿,
你在听吗?”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宿醉的嘶哑,
“我…我需要你帮我看看这份明代书画的鉴定报告。”我赤脚走到窗前,
俯瞰塞纳河上初醒的游船。离婚协议书生效已经三个月了,她依然学不会什么是边界感。
“宋小姐,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现在是法国时间凌晨三点。
”宋雨晴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对不起,庭屿,我只是有点着急......”“宋小姐,
”我故意让陶瓷杯碰出清脆的响声,“我记得你的拍卖行有十二位鉴定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慌乱声响。“但这次是**双年展的邀约!
那些意大利佬故意刁难我,非要提供原始碳十四数据…”她突然压低声音,“庭屿,
帮帮我吧,你不去,他们说要取消我的参展资格…你知道的,
这对我的拍卖行很重要......”我抿了口咖啡,任苦涩在舌尖蔓延。“把资料发来。
”我最终说,“不过我只会看核心数据。”宋雨晴如获至宝的喘息声令人作呕。
挂断电话后五分钟,邮箱提示音响起。附件里除了鉴定报告,还夹着一张老照片。
我们刚结婚时在敦煌莫高窟的合影,她特意用红圈标出我笑弯的眉眼。
我和宋雨晴曾经在古董鉴定圈被称为金童玉女,我从小受父亲的耳濡目染,从未出现过纰漏。
宋雨晴是我父母的学生,资质平平,胜在勤奋好学。我们婚后,为了让她的脸上有光,
很多时候我都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存在,专心搞研究。没想到功成名就的宋雨晴,
第一件事就是厌了我这贫贱之夫。我冷笑一声,将照片拖进名为“证据”的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还有上周江柏雲主动发给我的宋雨晴的孕检报告。我和宋雨晴分居才三个月,
她已经怀孕16周了。窗外的塞纳河波光粼粼。我打开宋雨晴发来的文件,
在几处关键数据旁添加了看似无心的批注。这些细微的学术陷阱,
足够让她在国际专家面前原形毕露。我回复完邮件,
床头的邀请函烫金卡片......是国际文物鉴定中心聘请我担任学术委员会***的聘书。
宋雨晴,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发现那几个漏洞,逃出生天呢?
9.**的阳光刺眼得令人眩晕。我站在双年展的会场外,宋雨晴穿着裙摆大的,
能遮住她孕肚的礼服,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她的笑容僵硬,
手里捏着那份我“精心”修改过的鉴定报告,正对着一群意大利专家侃侃而谈。
“根据碳十四数据,
代完全符合北宋末年的特征......”一位白发苍苍的鉴定师突然皱眉打断:“宋小姐,
您确定这份数据准确吗?”宋雨晴喉结滚动了一下:“当然,
这是我们实验室反复验证的结果。”老专家摘下眼镜,
神色凝重:“可您标注的检测样本编号,对应的是一件明代仿品。”会场瞬间安静。
宋雨晴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慌乱地翻动文件,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张。
我站在人群最后,轻轻抿了一口香槟,看着她像个蹩脚的魔术师,
拼命想从帽子里掏出根本不存在的兔子。宋雨晴,你真的是太自负了。
自负到相信我们的分开如此不体面的情况下,我还会帮你。
“这、这一定是数据混淆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目光突然扫到会场入口,
猛地僵住......我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
胸前别着“评审委员会***”的烫金名牌,正对她微微一笑。直播镜头适时转向我,
大屏幕上立刻出现我的特写。宋雨晴的表情精彩极了,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顾......”她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低头去看那份报告,
“是你......”江柏雲从后台冲出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慌乱的节奏。
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宋雨晴。“师傅!”他尖声叫道,
“他们刚刚发声明取消我们的参展资格!赞助商都在要求退款!”宋雨晴一把推开他,
踉跄着朝我走来:“顾庭屿!你是故意的!”“宋小姐。”我提高声音,
确保麦克风能收进去。“您提交的报告中,有七处数据与故宫博物院原始记录不符。
作为专业人士,您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会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立刻调转方向,闪光灯将宋雨晴惨白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是顾庭屿陷害我!我不知道这些!”宋雨晴还在垂死挣扎。“哦?
是我让你在上面乱标时间的吗?是我学艺不精看不出有问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