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顾嫣近在咫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她真的听见了。
她真的全都听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承认还是不承认？承认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不承认，她刚才那表情，明明就是听见了。我该怎么解释，一个废物赘婿，为什么会懂这些？】
我内心天人交战，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顾嫣看我脸色发白，不说话，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多么突兀和诡异。
她抿了抿唇，换了个问法：“你……是怎么知道‘绿源’计划的？”
这个问题好回答。
我松了口气，赶紧开口：“之前听子阳在电话里提过几句。”
这是实话。原主在家里确实没什么存在感，但也正因为如此，没人防着他，偶尔能听到一些零碎的信息。
顾嫣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但她的下一个问题，又让我悬到了嗓子眼。
“那亏损两个亿的判断，你是怎么得出的？”
我：“……”
我怎么得出？我用我上辈子叱咤风云几十年的经验得出的！
但这能说吗？
说了她信吗？
我急中生智，开始***：“我……我瞎猜的。我看那名字，‘绿源’，听着就像是搞什么新能源，环保材料之类的。这种项目，前期投入大，回报周期长，风险又高，一听就不靠谱。两个亿，都是我往少了说的。”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嫣的表情。
【对，就是这样。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啥也不懂，只会信口开河的***。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然后赶紧把婚离了。完美！】
我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然而，顾嫣的反应，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露出“你果然是个**”的表情。
她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
那光里，有震惊，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思索。
仿佛我不是在***，而是在阐述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快撑不住脸上的傻笑了。
“我知道了。”
她忽然开口，丢下这四个字，就转身走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你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大姐，你倒是说清楚啊！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婚，还离不离了？我的五千万，还有没有了？
寿宴开始了。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却有些诡异。
顾子阳因为刚才被顾嫣落了面子，一直黑着脸。
顾嫣的父母，则是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瞟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而顾嫣，她就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吃着菜，一句话也不说。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有一大半，都放在我身上。
我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