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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她偏头看向裴延川,眼眶红的吓人:
“裴延川,离婚吧,别再相互折磨了。”
“离婚”这个字眼是池秋澜说过最多的话。
池秋澜也没想过,她婚后跟丈夫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离婚。
也许是她今天做的事太多了,能明显感觉到裴延川有些不耐烦。
他勾唇冷笑,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戏谑的打量着她。
“澜澜,三年了,再这么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而且岳母还在病床上,她光是每天的疗养费便要大几万,离了我,你养的起你妈吗?”
“还有你那个未成年的弟弟,他现在上的是国际学校,光是每年的学费就要上百万,你以为我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当年逼你拍下道歉视频,但三年过去了,你这个气怎么也该消了。”
“澜澜,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哪个男人能架得住你天天这么闹。”
“事到如今,我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有什么不满?”
裴延川蹙眉说完这一切,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有些烦了。
池秋澜脸上的讥讽更甚。
“裴延川,池家原本也是圈子里的豪门,是你为了景南笙害的我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景南笙,我妈不会住了三年的院,天天需要高昂药费。”
“如果不是景南笙,我爸就不会死,池家也不会拿不出我弟弟的学费。”
“裴延川,我不欠你们的,是你们欠我还有池家的。”
当初是裴延川执意护着景南笙,这些是他曾承诺给的补偿。
她原以为哪怕她离开,裴延川也会因为承诺继续履行。
但如今,他却拿这些威胁她。
面对池秋澜的反驳,裴延川顶了顶腮帮,睨了她一眼:
“下车。”
“既然你脑子不清醒,就吹吹冷风,清醒一点。“
池秋澜被赶下车了。
冷风飕飕的钻进她的衣服里,透心凉。
在世界都充满黑暗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裴延川的死对头顾时宇打来的,男人那边姿态散漫:
“秋澜,听说你跟裴延川这次直接闹到局子里了。”
“不如跟我,你家的事我都管。”
池秋澜沉默了许久,胸口隐隐泛着痛。
顾时宇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哥哥,也是追了她十多年的男人。
只不过她一直喜欢裴延川,所以一次次拒绝了他。
但这次,池秋澜同意了:
“好,一个月我想办法离婚,你带我还有我的家人离开。”
男人的笑声溢出:
“好,一个月后,我亲自去接你离开。”
电话挂断后,池秋澜一个人走了回家。
池秋澜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了热水澡,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裴延川也回来了,只不过身上染了一些酒味。
这是裴延川今年第一次回家。
他一进卧室便看到满桌的药瓶。
见状,池秋澜心里一咯噔,她并不想让裴延川知道她生病的事。
但裴延川的动作太快了,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药瓶。
“澜澜,这又是离开我的什么新手段吗?”
“吃药?自残?”
“这招你上次已经用过了,这次再用就不新鲜了。”
听着男人的话,池秋澜忽然无力的笑了。
原来真相摆在眼前也是会不相信的。
她轻蔑一笑,半真半假:“万一是真的病了呢?”
倏然,裴延川的脸色 微微一变。
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散漫的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起了一个抗抑郁的药瓶,眼皮轻掀:
“生病?”
“你是裴家的太太,五指不沾阳春水,出门我连东西都不舍得让你拎一下,你有什么可抑郁的?”
“澜澜,做戏要做全套。”
“你去查查,外面多少得抑郁症的是因为丈夫家暴,婆婆恶毒,或者是因为金钱日日吵架,但这些问题我们都没有,除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我对你不够好吗?”
在裴延川看来,池秋澜就是有点作,但过的衣食无忧,抑郁症这种事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话落,裴延川手臂一挥,将这些药尽数丢进了垃圾桶。
“这种把戏以后别玩了,不新鲜。”
这些药都是池秋澜救命的药。
每次她想要死的时候,都只能靠这些药抑制。
曾经,她妈救命的机会被景南笙剥夺。
如今,她救命的药被裴延川扔了。
一瞬,池秋澜委屈的鼻尖泛酸,却还故作轻松:“好啊。”
池家虽然落败,她也寄人篱下,但她绝不低头!
气氛尴尬的时候,助理走了过来,对裴延川道:
“先生,景小姐说今晚不回来了。”
裴延川蹙眉,面露不善:“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回来都在外面做什么?”
助理垂眸,低声道:“景小姐说家里有她不喜欢的人,所以不想回来......”
三年了,景南笙总是这样。
明明所有坏事都是她做的,偏偏还装作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
奈何裴延川偏吃这套。
池秋澜冷笑,抬眸看着他,故意激怒:
“你那么在乎景南笙,她那么讨厌我,要不跟我离婚算了,这样她就会天天回家了。”
裴延川垂眸睨了她一眼,没理会。
他一一跟佣人吩咐:
“南笙胃不好,她经常加班到半夜,让家里阿姨做好小米粥,晚点你给她送过去。”
“我在她医院附近给她买了一套公寓,宿舍环境那么差,她住不惯,你去把钥匙送给她,然后再安排阿姨每天过去打扫。”
“尤其是洗衣液,她对很多产品过敏,她喜欢用的那个产品你多送几个过去。”
“还有......”
对于景南笙的关心,裴延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得了解到什么地步,才能连对方喜欢用什么洗衣液都一清二楚。
池秋澜死死攥着拳头,脑子嗡嗡的叫。
但男人的嘱咐依旧还在继续,池秋澜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够了,真要这么担心,你直接搬过去照顾她不是更好?”
“裴延川,你对景南笙这么熟悉,你们睡过是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池秋澜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