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考场，刚屠了神。现在穿着特殊制服的人正在给我做笔录。
一切都要从那个不对劲的监考老师说起。他笑的时候，嘴角是刻刀划出来的弧度。
空气里有铁锈味。他走到我桌边，指尖泛着青白色，
盯着我答题卡上那个用外婆教的符文打的“草稿”。“我从未见过这种图案。
”他的声音像金属摩擦。我知道，他找到我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我的指尖在滴血。大腿上，用血和冷汗画的符印烫得像烙铁。铃声一响，狩猎开始。或者，
是我的反杀。一：风暴前夜【开场】我后槽牙咬得发酸。指尖划过答题卡，
留下一条浅浅的白色划痕。2B铅笔的笔芯，太软了。像一块被碾碎的碳。
【氛围渲染】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低沉的嗡鸣。像一只钻进耳膜的苍蝇。
空气里是试卷的油墨味，混着前排女生身上过于甜腻的果香。还有一丝……铁锈味？
我鼻翼微动，那味道又消失了。也许来自窗外施工地的钢筋。考场静得可怕。
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被无限放大。像无数春蚕在啃食桑叶。不。
更像什么东西在啃食骨头。【主角引入】我叫林薇。十八年的人生，
被精准切割成无数个等份。用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考点。
父母的期望是缠在脖子上的隐形绳索，一点点收紧。我唯一的愿望，
就是通过这场决定命运的“终焉考试”，逃离这座灰扑扑的城市。我的胃部传来熟悉的绞痛。
从今早起床就开始。【异常初现】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卷面。古文默写。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句是……我的思维卡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不是紧张，
是一种更奇怪的感觉。像被人用橡皮擦，硬生生擦掉了一小块记忆。不可能。
这首诗我昨晚才复习过三遍。我下意识地抬头，想从熟悉的教室布局里寻找一点安定感。
目光扫过讲台。监考老师站在那里，双手撑着讲桌，身体前倾。他的姿势，很僵硬。
像一具被临时摆放在那里的木偶。他的眼神，空洞地扫视着台下，没有焦点。嘴角，
却挂着一丝极淡、极不协调的笑意。那笑意没有温度。像用刻刀在石膏像上划出来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对劲。【危机逼近】我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继续观察。
他维持那个姿势，太久了一动不动。这不符合张老师的习惯。他平时监考，
喜欢在过道里轻轻踱步，脚步声能让人稍微安心。可现在……他撑在讲桌上的手，
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压制住某种……东西。我喉咙发紧。
胃里的绞痛加剧了。一阵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告诉自己，是压力太大了。
出现幻觉了。考试，必须专注。我再次看向试卷，试图重新集中精神。“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对了，是这句。我拿起笔，准备填上答案。“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来自讲台方向。我猛地抬头。张老师手里捏着一支粉笔。那支白色的粉笔，
从他指尖断成两截，掉在讲台上，发出细微的滚动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脸上那丝刻板的笑容，扩大了。露出了牙齿。很白。在日光灯下，闪着类似陶瓷的冷光。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笑容。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种……纯粹的、打量物品般的审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不再漫无目标。
它转动着，像两个生锈的轴承。然后，定格。直直地，看向我。
【恐惧具象化】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
我不能动。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他的目光，有重量。压在我的眼球上，沉甸甸的，
带着粘稠的质感。喉咙干得发疼。我想吞咽口水，却做不到。舌根发硬。胃里不再绞痛，
而是变成了一团冰冷的、不断下坠的铁块。掌心湿冷。汗水浸湿了答题卡的一角，
留下一个模糊的圆形印记。他看到我了。他绝对看到我了。
不只是看到“一个考生”那么简单。那眼神在说：“我找到你了。”时间仿佛停滞。
也许只有一秒，也许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他终于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全班，
恢复了那副空洞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压力太大了。林薇，
你压力太大了。我拼命对自己说。我强迫自己低下头，盯着试卷上的方块字。
那些字迹开始扭曲，变形。像一条条黑色的蠕虫。【回忆伏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碎片。
一个月前，学校组织的考前心理疏导。那个穿着白大褂，笑容温和的心理医生说的话。
“近期部分考区出现集体性癔症，考生会因压力产生被监视、被针对的幻觉。
这是‘终焉考试’高压力下的正常应激反应，请同学们不必恐慌，
相信你们的监考老师……”当时只觉得是套话。现在……那温和的笑容，
和刚才张老师脸上扩大的、冰冷的表情，诡异地重叠在一起。信任监考老师？我的指甲，
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刺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这不是幻觉。
【试探与确认】我必须确认。我需要一个参照物。我极其缓慢地，微微偏过头，
看向坐在我斜前方的李浩。我们班的体育委员，神经大条，
乐观得像一只永远晒着太阳的金毛犬。如果连他都觉得不对劲……李浩低着头，奋笔疾书。
他的侧脸线条紧绷。额头上，全是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剃得很短的鬓角滑下来，
滴落在卷面上，洇开一小团水渍。他的右手，在微微发抖。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这绝不是李浩。考试对他来说，从不是需要紧张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他在害怕。
他也感觉到了。我的心沉了下去。比那团冰冷的铁块，沉得更快，更底。
【规则异变】就在这时。讲台上，传来一个声音。是张老师。他在说话。声音和平时一样，
平稳，甚至带着一点惯有的疲惫。但语速，慢得不正常。每一个字之间的停顿，
都长得令人窒息。“同学们……注意……考场……纪律。”他一字一顿。
“不要……东张……西望。”“不要……交头……接耳。”“遵守……规则。
”“规则……是……保护。”“违反规则……的……后果……”他停顿了一下。
脸上那石膏像般的笑容，再次浮现。“……很严重。”“规则”两个字，
被他用那种缓慢的、毫无波澜的语调重复了三遍。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鼓膜上。
保护？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不再是提醒。这是宣告。是警告。
是……狩猎开始前，宣读的游戏条款。【异象升级】我死死攥着笔。笔杆几乎要被捏断。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我尝试举起手。我想报告老师，去洗手间。
这是一个合理的，脱离他视线范围的借口。只要离开这个教室……我的手臂，
刚刚抬起一个微小的角度。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桌面。“嗡——”日光灯管猛地闪烁了一下。
整个教室，明灭了一次。极短暂的黑暗。不到零点一秒。但在那瞬间的黑暗里，我看到了。
讲台上。张老师的轮廓。他的头部周围，
似乎……扩散开了一圈极其黯淡的、扭曲空气的波纹。像高温下的热浪。那双空洞的眼睛，
在黑暗掠过的刹那，亮起了两粒极其微小的、猩红色的光点。如同烧红的炭火。光明恢复。
一切如常。他依旧站在那里，带着那副标准的、毫无生气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
只是电压不稳造成的视觉残留。但我放在桌下的左腿，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肌肉纤维在自主地痉挛。视觉会骗人。但身体的恐惧本能，不会。那是什么东西？
【身份暗示】我猛地想起外婆。那个总是坐在老宅藤椅上，絮絮叨叨说着些古老传说的老人。
她说过的一些话，碎片一样涌入脑海。“……有些东西，会‘借壳’。钻进空了的躯壳里，
像穿衣服一样……”“……它们喜欢人多、规矩严、气息纯粹的地方……”“……学堂，
考场，尤其是……”“……它们靠‘秩序’隐藏，靠‘恐惧’为食……”“……阶位越高，
藏得越深，也越……”外婆浑浊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我看不懂的忧虑。那时我只当是迷信。
现在……“借壳”？“秩序”？“恐惧”？“阶位”？一个荒谬、却无比契合现状的念头，
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我的理智。考场。规则。被“借壳”的监考老师。
那绝非人类的眼神和气息。能够影响光线、甚至可能影响现实的……力量。
混进来的……不是普通的“东西”。外婆模糊提到过的那个词，带着锈迹和血腥味的词，
浮出水面。——半神。而且是……高阶。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八阶？不，可能更高。
那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第一幕终·抉择时刻】“距离考试结束，
还有三十分钟。”广播里，冰冷的电子女声响起。像催命的符咒。时间不多了。三十分钟。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规则”的保护会消失吗？这个“借壳”的怪物，
会彻底撕下伪装吗？它会对我们这些“食物”做什么？我环顾四周。
大部分同学依旧埋首疾书，对即将降临的灾难一无所知。或许他们有所察觉，
但被那种无形的力量影响了认知，只会归咎于自己的紧张。李浩的颤抖更明显了。
他几乎握不住笔。前排那个散发着甜腻果香的女生，肩膀在微微耸动。她在无声地哭泣。
绝望像浓稠的墨汁，在教室里无声蔓延。而我。林薇。一个除了做题，
似乎一无是处的普通高中生。胃还在痛。手心还在冒汗。但一股奇异的、冰冷的平静，
突然从心底升起。像深潭底部的水。不能等死。外婆那些被当成故事听的絮叨，
或许藏着生机。这个“八阶半神”，既然需要“借壳”，需要遵守“考场规则”来隐藏自己，
就说明它并非无所不能。它有限制。规则，可以是它的保护色。也可能……是它的囚笼。
我的目光，落在摊开的试卷上。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代表着“秩序”与“规则”的题目上。
一个疯狂的计划，开始在我脑中成型。极其冒险。成功率渺茫。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我慢慢拿起那支2B铅笔。指尖不再颤抖。
我在答题卡上，缓缓地，画下了第一个与考题无关的符号。
其古老、连我自己都不完全理解其含义的、外婆曾在某个故事里提及的……驱逐印记的起笔。
来吧。看看是你这个“八阶半神”的规则硬。还是我这个凡人，不想死的决心更硬。
---二：规则博弈【符号落笔】笔尖摩擦答题卡。沙沙声。不是写字，是刻印。
我用2B铅笔，在选择题区域的空白处，画下那个记忆深处的扭曲符号。
外婆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飘忽如烟：“……薇丫头，记住这个‘净’字纹的起笔，
紧要关头，能定心神……”定心神？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定心神。是需要一把刀。
符号完成的瞬间。笔尖下的纸面，微微一烫。像被看不见的火星溅到。非常微弱的感觉，
转瞬即逝。几乎以为是错觉。【规则反噬】讲台上。那个占据着张老师躯壳的东西，动了。
它的头，以一个完全超出人类颈椎活动范围的角度，猛地转向我。没有过程。像是瞬移定格。
那双空洞的眼睛，再次锁定我。里面的猩红光芒，不再掩饰，微弱地亮起。像两滴将熄的血。
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非人的冰冷。审视。
以及……一丝极淡的，被蝼蚁挑衅后的愠怒。“那位同学。”它的声音响起。
不再是张老师平稳的语调，而是掺入了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刮擦着耳膜。“你在，做什么？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教室里凝固的空气上。全班同学的头，低得更深了。
肩膀瑟缩。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无形的压力。李浩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他不敢去捡。身体僵直。果香女生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压力。
实质般的压力，从讲台方向倾泻而来，主要集中在我身上。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变得困难。
肺部需要更用力地挤压，才能吸入一点点氧气。我的额角开始渗出冷汗。沿着太阳穴滑落，
冰凉。胃里的铁块，变得更重，更冷。但我握着笔的手指，没有松。反而更紧。
指甲盖因为用力而泛白。它注意到了。这个符号，有用！【试探底线】我抬起头，
迎上它的目光。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我用力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一丝刻意营造的紧张：“老师，我、我在打草稿。”心跳如擂鼓。
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在赌。赌它必须在一定程度上，维持“监考老师”的规则外壳。
它的头部，极其缓慢地，歪了一下。颈椎发出“咔吧”一声轻响。像枯枝断裂。“考场规则，
第七条。”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答题卡上，只能填写与答案相关的内容。”它的目光，
落在我画符号的那片区域。“你写的，是什么答案？”那目光，带着腐蚀性。
我感觉答题卡上那个铅笔符号，似乎在微微发热，对抗着这股凝视。
“是、是古文理解的思路导图。”我抢着回答，语速加快，
带着学生被抓住小动作时常有的慌乱，“我心里慌，画个图……定定心神。”我把外婆的话，
搬了出来。“定心神？”它重复了一遍。金属摩擦声里，多了一丝玩味。那丝玩味，
比纯粹的冰冷更可怕。它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讲台的范围。【步步紧逼】脚步声。很轻。
但在死寂的教室里，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咚。咚。它沿着过道，不紧不慢地，
朝我的座位走来。粘稠的空气被搅动，带来一股更浓郁的、冰冷的铁锈味。
还夹杂着一丝……旧纸张腐朽的气息。它的影子，被头顶的日光灯拉长，扭曲地投在地面上，
像某种多足的爬虫。我的腿开始发软。肌肉在哀嚎。想要逃离。不能逃。逃，
就是违反“考场纪律”，就是给了它直接动手的理由。我死死咬着牙关。后槽牙传来酸胀感。
放在桌下的左手，紧紧攥住了校服裤子的布料。指节凸出。它停在了我的桌旁。高大的阴影，
将我完全笼罩。那股冰冷的铁锈腐朽味，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甚至能看清它（张老师）眼角细微的皱纹，以及那皱纹里，
完全不匹配的、非人类的僵硬感。它低下头。目光落在我的答题卡上。那个铅笔符号，
在它的注视下，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像在燃烧。“思路导图？”它伸出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苍白，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指尖，泛着和讲台上粉笔一样的青白色。
它用指尖，虚点着那个符号。“这个图案，很特别。”它的声音压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
金属质感更重，带着精神污染般的穿透力。“我从未，在任何教材上，见过。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冷却。它认出来了。
它绝对认出了这个符号的来历！【急中生智】大脑疯狂运转。像一台过载的计算机。怎么办？
承认？死路一条。否认？它不会信。必须把它拉回“考试”的框架内！就在它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