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回到车里后，见自家老板的脸色并没有像电话里的那么冷漠，才暗自松了口气。车平稳驶出小区，报告处理完日常工作后，恰好是一个红绿灯。顾宴礼这才冷声道：“怎么去那么久。”
许助理内心觉得有些惊讶，这是他跟在顾宴礼身边以来，他第一次关心工作外的事和人。
他三言两语说完，摇头叹气：“那位女士长得那么好看，他丈夫还出去找人，真是臭不要脸。”
“不过，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会一个人上去跟丈夫摊牌对峙，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打人......”
“希望她能顺利离婚，重新遇见良人。”许助理感慨道。
顾宴礼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许助理以为他生气了，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些不专业，于是悻悻住嘴。
半晌，却听到顾宴礼低沉的不似回答倒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几个字：“...不会离婚的。”
“什么？”许助理没听清，下意识反问。
顾宴礼却没有再开口，只是脸上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
姜鸢梨在电梯里就拨通了和沈尘的视频通话。
第一次，沈尘挂掉了。
然后，回了信息：【在开会，怎么了？】
电梯很快到5楼。
姜鸢梨踏出电梯的功夫，她发了定位地址给沈尘：【老公，猜猜我在哪里！？】
【我来我们的新家啦！！！我拍视频给你看！】
几乎在她的钥匙***503的大门的瞬间，里面响起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衣物摩擦的声音。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姜鸢梨在那一瞬间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尽管在开门前，她已经预想了一百遍开门后会看到的场景，当看到自己的婚房的地板上胡乱扔的衣物时，她还是觉得嗓子眼发窒般地上不来气。
甚至，沈尘的行李箱都还放在玄关处。姜鸢梨可以想象到他们是怎么从玄关一路滚到厨房，再到沙发，再到卧室。
沈尘只来得及兜了条四角裤。
而房间里的女人甚至来不及穿衣服。
这个女的，姜鸢梨认识。是沈尘公司里新招的实习生，唐恬语。沈尘不止一次在姜鸢梨面前说过她笨手笨脚的，第一次开会甚至把茶水倒在他身上。都不知道HR招她进来干嘛。
姜鸢梨当时是怎么回应来着？
她说：“哎呀，女孩子在职场不容易，你能帮的就多帮帮她嘛。”
沈尘在那之后，还是时不时会在姜鸢梨面前抱怨过唐恬语的工作干得多么地不得力。还有脸挂着一张笑，也不知道一天天地在傻乐什么，明明一直被他数落。
往事回忆至此，姜鸢梨才后知后觉起沈尘当时的语气，是纵容的，是宠溺的，是...把姜鸢梨当猴耍的。
“为什么？”
姜鸢梨凄厉地问。明明外面晴空万里，可姜鸢梨只觉得五雷轰顶。
沈尘被抓个现场，脸上满是错愕和内疚，他推开靠在无骨般倚在自己身上唐恬语：“去穿件衣服。”
唐恬语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乖乖点了下头，还有空跟姜鸢梨打了下招呼：“鸢梨姐。”
沈尘走上前来，想来拉姜鸢梨的手，“老婆，宝宝，你听我解释......”
姜鸢梨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推开他的手，“别碰我，你好脏。”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鸢梨的声音都是抖的。脸白得不像话。
沈尘忙退开，不强求，柔声安慰：“好，我不碰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先坐下，低血糖别犯了。”
话一落，沈尘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沙发已经被他们弄脏了，根本坐不了人。
那是他们开车几十公里，去邻市的家具市场买的。沈尘还记得当时和姜鸢梨一起试坐这座沙发时，姜鸢梨倚在他的肩膀上畅想未来的美好侧脸：“以后我们老了，就这样一起端着咖啡或者一杯茶，坐在家里看夕阳。”
可是现在，沙发已经被他弄脏了。
他内心咒骂了句。都怪唐恬语，刚刚非要在沙发上。
姜鸢梨扶住玄关边的柜子，才不至于站不稳。视线还没模糊，眼泪还没出来。还好还好，她已经提前哭过了。不然，此刻她一定比沈尘狼狈不少。
她仰头，干涩开口：“我就在这等你。”
“我们聊聊。”
沈尘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