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那天,我从十年后重生回宿舍上铺。
上辈子欺负我的校花同桌正笑着递来巧克力:“一起吃吗?
”我听见她心里在说:“穷鬼肯定没吃过这么贵的进口货。
”我微笑接过巧克力扔进垃圾桶:“谢谢,我减肥。
”转身用三天时间自学完高中全部课程。月考时我故意每科都只写最后一道大题,
成绩公布后全班哗然。那个永远考第一的学神少年,
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卷子上看到了不及格。1六岁生日那天,
我死在狭窄潮湿的城中村出租屋里。死因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引发的心力衰竭。
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是我最后吸入的东西。意识涣散前,
我甚至能听见隔壁房东骂骂咧咧催租的噪音,穿透薄薄的、泛黄起皮的墙板,
像上辈子——不,就是这辈子——贯穿我短暂一生的背景音。然后我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蓝白色条纹的床单,头顶是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一根老旧的三叶吊扇在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规律的、令人牙酸的轻微吱呀声。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洗衣粉的清香,
混合着青春期少女宿舍特有的、一种暖融融又带着点躁动的气息。这是我高一开学第一天,
在宿舍上铺。我,王璐,重生了。不是梦。死前那蚀骨的寒冷和虚弱还残存在灵魂深处,
与此刻身体里属于十六岁的、虽然瘦弱却蓬勃的活力形成尖锐的对比。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又真实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王璐?你醒啦?”下铺传来一个声音,
娇俏,带着点刻意营造的亲昵。我撑起身子,低头看去。林悦,我们班的班花,
也是我上辈子的同桌,以及……主要施暴者之一。
此刻她正仰着那张漂亮的、妆容精致的脸蛋,手里举着一块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
笑容甜美无瑕:“坐车累了吧?一起吃块巧克力?”阳光从窗户斜***来,
在她栗色的卷发上跳跃,那巧克力金色的包装纸反射出耀眼的光。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然而,就在我看向她,看向她递过来的巧克力时,
一种奇异的嗡鸣声在脑中响起,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切换键。林悦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旁边,
一个清晰的、带着鲜明恶意和嘲弄的念头,像气泡一样凭空浮现,
直接灌入我的脑海:【穷鬼,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肯定连见都没见过这种巧克力吧?
赏你的,还不**恩戴德接过去?正好让大家看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馋相。
】是林悦的声音,却又不是从她嘴里发出的。那是她内心的想法。我愣住了,
重生带来的剧烈冲击尚未平息,这突如其来的“读心”能力又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能……听见别人的想法?不,不仅仅是“听”。几乎是本能地,
我的感知疯狂地向四周扩散。我“感觉”到了身下木板床纹理的粗糙与干燥,
“听”到了窗外那棵老樟树叶片在微风拂过时,
水分在脉络里缓慢流动的、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甚至“捕捉”到了斜对床那个叫孙薇的女生,正一边整理行李,
一边在心里默默羡慕林悦的新裙子,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嫉妒。整个世界,
从未如此“嘈杂”,又如此清晰。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因为这块巧克力,出了大丑。
我确实没吃过,小心翼翼地接过,笨拙地撕开包装,在林悦和她小团体“不经意”的引导下,
被周围几个女生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得手足无措,最后巧克力沾在了嘴角,
惹来她们一阵压抑的嗤笑。从那天起,“土包子”、“穷酸”的标签,
就被牢牢钉死在了我身上。现在……我看着林悦那双带着期待(期待我出丑)的眼睛,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是有一块沉寂了十年的寒冰,在缓缓融化,释放出冰冷的蒸汽。
我伸出手,不是去接,而是用指尖捏住了那块递过来的巧克力。林悦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然后,在我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手腕一转,
精准地将那块价格不菲的进口巧克力,
扔进了床边书桌下方的、套着蓝色垃圾袋的小垃圾桶里。“谢谢,”我的声音不大,
却足够让附近几张床铺的人都听清,语调平直,没有任何起伏,“不过,我减肥。
”空气瞬间凝滞。林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猝不及防的愕然,最后迅速积聚起被冒犯的羞恼。
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昨天还看起来怯生生、任由拿捏的乡下丫头,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怎么敢?!她居然扔了?!这个穷酸**!】她内心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旁边几个原本在看热闹的女生也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林悦,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我没再理会她们。径直爬下床铺,
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从容。我的脚踩在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
真实的感觉从脚底传遍全身。我活过来了。而且,这个世界,在我面前,
似乎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开学第一天,并没有什么正式课程,
主要是领书、打扫卫生、熟悉环境。我沉默地跟在队伍里,
领回了一摞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课本。手指抚过语文课本光滑的封面,
那触感清晰得惊人。上辈子,这些课本被我翻得卷了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却依旧无法挽救我惨淡的成绩。家里穷,没有任何补习的可能,我只能拼时间,拼体力,
用最笨的方法,熬到深夜,换来一个中下游的名次,以及林悦她们“那么努力还考这么差,
真是脑子不行”的嘲讽。现在,我把高一到高三的所有主科课本,
都摊开在了宿舍那小小的个人书桌上。舍友们都出去了,要么去逛校园,要么结伴去买东西。
只剩下我一个人。阳光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灰尘在光柱中缓慢飞舞。
我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去“阅读”这些课本。不是用眼睛一行行地看,
而是……用那种新生的、磅礴的感知力。当我集中精神,
将手按在《高中数学必修一》的封面上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书页上的文字、公式、图形,
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静止的符号,而是化作了流动的信息,争先恐后地沿着我的指尖,
涌入我的大脑。不是简单的记忆,是理解。每一个定义,每一条定理,
其背后的逻辑、推导过程、应用场景,都如同早就镌刻在灵魂深处一般,变得清晰无比,
条理分明。这种感觉,就像是给一台老旧的计算机接上了最高速的光纤,数据流汹涌澎湃,
瞬间完成下载和解码。一章,两章……一本书,两本书……我贪婪地汲取着知识。
语文的古诗文、文言文解析,英语的语法结构、单词词组,物理的概念定律,
化学的方程式、物质性质……所有在上一世让我绞尽脑汁、痛苦不堪的知识点,
此刻都温顺地臣服在我的感知之下,被轻易地拆解、吸收、融会贯通。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染成橘红色,我才缓缓抬起头,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高中三年,所有科目的基础知识、核心框架,
已经完整地、牢固地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这种掌控知识的感觉,如此充实,如此强大,
几乎让我战栗。上辈子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学业大山,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被我徒手搬开。
剩下的,不过是精益求精,以及……如何运用这份力量。我闭上眼,
不仅能“看到”脑海里构建起的清晰的知识网络,
甚至能“听到”楼下管理员阿姨在心里抱怨天气太热,
能“感觉到”窗外那棵老樟树在黄昏里舒展叶片的慵懒。这份力量,远超我的想象。
正式上课开始了。我依旧坐在教室后排,靠着窗的位置。
旁边是刻意被老师安排过来“帮助”我的林悦。她显然还记着巧克力的事情,
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冷意,但表面上,
她依旧是那个漂亮、大方、成绩优异、人缘好的班花。“王璐,这道数学题老师刚讲过,
你不会还没听懂吧?”她侧过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后两排的人听见,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要不要我笔记借你看看?”【蠢货,装什么清高?
待会儿看你怎么办。】她心里的声音尖锐而刻薄。我抬起眼,
目光掠过她递过来的、记得花里胡哨的笔记本,没有接。我的课桌上,
只摊开着一本空白的练习册,连支笔都没有。“不用。”我淡淡地说,视线转向窗外,
看着操场边那排高大的银杏树。我能“听”到风吹过银杏叶片时,
那不同于樟树的、更清脆一些的“沙沙”声,像无数小小的铃铛在摇晃。林悦碰了个软钉子,
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悻悻地收回手,转过头去和前排的女生小声说笑起来,
语气里带着对我“不识好歹”的鄙夷。课堂上,老师们讲的内容,
对我而言已经简单得如同儿戏。但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我大部分时间沉默,
偶尔在老师提问时,会故意给出一个错误的、或者不完整的答案,
看着老师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轻微失望,看着林悦嘴角那抹压不住的讥诮。我在等待。
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潜伏在草丛中,收敛起所有的爪牙,
等待着最适合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刻。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考场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蝉鸣。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晒得卷子有些发烫。发下卷子,我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语文,数学,
英语,理综,文综……所有题目,在我眼中都像是1+1=2一样简单。
那些复杂的函数推导,拗口的文言文翻译,繁琐的物理过程分析,
化学的能量计算……答案几乎是自动从我脑海中浮现,清晰,准确,毫无滞涩。如果我愿意,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满分。但那样,太无趣了。
上辈子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轻视、嘲弄、践踏,仅仅用一个满分,怎么能偿还干净?我要的,
不是一鸣惊人。是打败,是碾压,是将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
在你们认为最不可能、最不可思议的时刻,彻底踩在脚下。所以,我拿起了笔。
在周围考生或奋笔疾书,或抓耳挠腮,或苦思冥想的时候,我做了一件在所有监考老师看来,
绝对是自暴自弃的事情。我跳过了所有选择题、填空题、简答题。
笔尖直接落在每一科目试卷的最后一页,那一道分值最高、难度也公认最大的压轴题上。
数学,函数与导数的综合应用,证明不等式。物理,带电粒子在复合场中的运动,
涉及临界条件讨论。化学,有机推断与合成,路线设计。……我只写这些。思路流畅,
步骤简洁,答案精准。每一道题,我都用了最能体现思维深度、最直击要害的解法,
没有任何冗余的赘述。写完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个字符,我放下笔,将答题卡翻到正面,
那大片大片的空白,刺眼地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我便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监考的老师,是我班的数学老师,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踱步经过我身边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愕然与不赞同:【这个王璐,
果然……上次课堂提问就感觉她跟不上,这就放弃了?唉……】他甚至微微摇了摇头,
带着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惋惜,走开了。林悦坐在我不远处,
她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交卷**响起,我拿着几乎是空白的试卷走上前时,
捕捉到了她眼角眉梢那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装模作样,果然原形毕露了。
废物就是废物。】她心里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我面无表情地将试卷放在讲台上,
转身离开。所有的试卷,我都只写了最后一道大题。成绩公布那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阳光明媚。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和成绩单走进了教室,
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表情。有震惊,有困惑,甚至还有一丝……荒谬?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下去,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讲台。林悦挺直了背脊,
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她上次小测验是班级第五,这次感觉考得不错,目标是冲击前三。
“这次月考,我们班的整体成绩……有一定程度的波动。”班主任清了清嗓子,
声音有些干涩,“下面,我来公布一下班级前十名的同学,以及……各科的单科最高分。
”他开始念名字和分数。“第一名,周宇,总分685。”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周宇,我们班公认的学神,也是年级学神,永远的第一名。他戴着副黑框眼镜,气质清冷,
平时话不多,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分数,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只是推了推眼镜,继续看着桌上的书。“第二名,李雪,总分672。”……“第五名,
林悦,总分658。”林悦听到自己的名次,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
似乎对这个成绩并不太满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得体。前十名念完,班主任顿了顿,
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方向。那目光,充满了审视和难以置信。
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接下来,公布各科单科最高分。
”班主任的声音更哑了,“语文,最高分148,周宇。”“数学,最高分150,满分。
”他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我,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
“是……王璐同学。”“嗡——”教室里像是炸开了一个马蜂窝。所有目光,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惊愕,怀疑,不可思议。林悦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极大,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微微张着,写满了“这不可能”。
【数学满分?!开什么玩笑!她明明……她明明几乎交的白卷!作弊?不可能啊!
监考那么严!】她内心的震惊和混乱,如同海啸般向我涌来。我没看她,
只是平静地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仿佛周围的一切骚动都与我无关。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也在平复情绪,继续念道:“英语,最高分149,王璐。”“物理,满分110,
王璐。”“化学,满分100,王璐。”……每报出一个科目,教室里的哗然就加剧一分。
等到所有科目念完,整个教室已经彻底沸腾了。王璐,这个名字,以绝对碾压的姿态,
垄断了除了语文之外的所有单科第一!而且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满分!可是,她的总分呢?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她垄断了这么多单科第一,总分怎么可能不在前十?
甚至……应该是第一才对!班主任抬手,用力压了压教室里的声浪。他的脸色非常奇怪,
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又像是看到了什么违背物理定律的事情。“安静!”他提高声音,
“关于王璐同学的总分……”他再次停顿,看着手里的成绩单,
仿佛要确认上面的数字不是自己的幻觉。“王璐同学的总分是……150分。”死寂。
绝对的死寂。刚才的喧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每个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150分?在总分750的考试里,考了150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全部选择题瞎蒙,也不至于这么低!更何况,她垄断了那么多单科第一啊!
“经过核实,”班主任的声音带着一种梦游般的飘忽,“王璐同学……她在本次月考中,
只回答了每一科试卷的……最后一道压轴大题。”“并且,全部回答正确,拿到了满分。
”“除此之外,她所有的选择题、填空题、以及其他题目,全部……弃考。交的是白卷。
”“所以,她的单科分数,就是最后一道大题的分数。数学150分的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25分,她得了25分,按卷面计就是150分。其他科目同理。汇总之后,
总分为150分。”班主任解释完,自己都觉得荒谬,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阅卷组的老师,
反复核对了几遍……才确认了这个成绩。”寂静持续了大约三秒钟。然后,“轰”的一声,
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只做最后一道题?!全对?!”“这怎么可能!
那些压轴题难死了!我连题目都看不懂!”“她是不是疯了?!故意的吧!
”“150分的总分……这……这简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但这一次,
里面的情绪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惊愕、怀疑,变成了彻底的震撼、匪夷所思,
以及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林悦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尽,变得惨白。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茫然,
以及一种被彻底愚弄、打败认知后产生的、近乎崩溃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只做最后一道题?
全对?满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她怎么能……这个**!
她一定是作弊了!对!一定是!】她内心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
而一直安**在第一排的学神周宇,也第一次从书本中抬起了头。他转过头,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睛,穿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锐利的、充满探究意味的审视。
他微微蹙着眉,像是在看一道前所未有、挑战他所有认知的难题。我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躲闪。教室里混乱不堪,惊呼声、议论声、质疑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我摊开在桌面的、几乎空白的练习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能听到窗外那棵老樟树,在秋风中叶片碰撞发出的、细微而欢快的“沙沙”声,
像是在为我鼓掌。也能清晰地“听”到,身边林悦那剧烈的心跳声,
以及她内心世界轰然坍塌的、混乱不堪的噪音。这感觉,不错。我微微侧过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林悦那张失魂落魄、写满惊惶与不甘的脸,最后,
与远处周宇那探究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镜片后的目光,
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我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湛蓝高远的天空。游戏,才刚刚开始。
2教室里沸反盈天的喧闹,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将我这座原本无人问津的孤岛瞬间淹没。
无数道目光,惊疑、震撼、探究、乃至带着隐隐敌意的,都黏着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剥开,
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怪物。我能“听”到各种纷乱的心声碎片,
像破碎的玻璃渣四处飞溅:【她是不是疯了?只做最后一道题?】【怎么可能全对?
那些题周宇都没拿满分吧?】【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干什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其实还挺清秀的……】【**!哗众取宠!
】林悦的心声最为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黑板:【作弊!她一定是作弊!怎么可能!
她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本事做对压轴题?!我要告诉老师!必须查她!】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附近几个同学侧目。
但她似乎意识到此刻发作并不明智,只是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然后她又重重地坐了回去,胸脯剧烈起伏着,
内心的风暴几乎要将她自己吞噬。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因认知被打败和权威受挑战而产生的强烈不甘和愤怒,
像一团混乱燃烧的火焰。而另一边,周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
那目光里的探究意味越来越浓,不再是单纯的审视,更像是在解析一道布满迷雾的难题。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依旧,却多了几分我之前从未见过的……凝重?或者说,
是遇到了真正值得关注的对手时,才会流露出的专注。
班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教室重新安静下来,但那种表面的平静下,
涌动着的是更深的暗流。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开始讲解月考试卷,
只是语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就会飘到我这个方向。我依旧保持着沉默,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不相干。手指无意识地在空白的练习册上划过,
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至整个教室。我能“听”到粉笔在黑板上书写时,
;能“感觉”到前排一个男生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能“捕捉”到窗外飞过一只麻雀,
翅膀振动空气的独特频率。这个世界,在我面前,是如此的层次丰富,纤毫毕现。下课铃响,
班主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他前脚刚走,后脚教室就再次炸开了锅。
不少人围到了周宇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些难题,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我。
周宇的回答言简意赅,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题目上。而林悦那边,
则迅速聚集了她的小团体。她脸色依旧难看,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眼神不善地瞥向我。
不用去“听”我也知道,她们在讨论我,在质疑,在愤慨,
或许还在商量着怎么让我“原形毕露”。“王璐,
”一个带着好奇和些许怯意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抬眼,
是坐在我前排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叫孙薇,平时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
上辈子似乎也没参与过对我的欺凌,只是个沉默的旁观者。此刻她脸上带着犹豫和一丝崇拜?
或许吧。“那个……数学最后那道题,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思路吗?
我……我没太听懂老师讲的。”她小声问道,手里紧紧攥着试卷。
这是第一个主动、并且是带着学习目的来接近我的人。
我看着她镜片后清澈却带着紧张的眼睛,能“听”到她心里真实的困惑,
以及一点点对我这个“异类”的好奇,并没有恶意。“可以。”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
拿起她递过来的试卷,我看了一眼那道复杂的函数证明题。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三种不同的解法,每一种都直指核心,比老师课堂上讲的标准解法更简洁,
也更考验对数学本质的理解。我选取了最直观的一种,用最简单的语言,
条理清晰地将思路和关键步骤讲给她听。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故作高深,
只是精准地剖析问题。孙薇开始还有些紧张,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原来是这样!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切入!王璐,你太厉害了!
”她由衷地赞叹道,看向我的目光里,那点怯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佩服。
【她讲得比老师还清楚!真的好厉害!】她心里的想法简单而直接。我们这边的动静,
吸引了不少注意。尤其是当孙薇发出那声惊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