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掀开,白雾腾腾而起,裹着包子香飘了半条街。
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乞丐。
老人衣衫褴褛,正哆嗦着捧着一碗凉水喝,脚边破碗里零星躺着几张一块钱的纸币。
她抬步正要上前。
“哟呵!”一声刻意拔高的嗤笑自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痞气。
“新鲜啊!这是哪个穷山沟钻出来的假道姑?”
沈月魄脚步未停,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分毫。
一个染着刺眼黄毛,叼着半截烟头的混混斜倚在墙边,上下打量着她那身格格不入的道袍,嘴里不干不净:
“怎么?山顶上的破道观揭不开锅了,打发你下山要饭来了?这身皮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沈月魄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走向老乞丐。
黄毛被无视,顿时恼了,猛地跨步拦住她:“老子跟你说话呢!”
他伸手就要推她肩膀,“装什么清高——”
话音未落,沈月魄忽然侧身,黄毛的手扑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去。
与此同时,她指尖轻轻一弹,一枚铜钱“叮”地砸在黄毛膝盖。
“哎哟!”黄毛惨叫一声,直接跪在了老乞丐面前。
老乞丐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破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惊慌失措地摆手:
“使、使不得啊!折寿,折寿啊小伙子!”
沈月魄弯腰扶起老人,顺势将那张一百元和道观被劈那日收到的一千五百元塞进他手里:
“老人家,买碗热粥喝。”
这一千五是她下山后去银行取的。
老乞丐瞪大眼睛,枯瘦的手剧烈颤抖:“这、这......使不得,太多了......”
沈月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落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
“您前半生,修桥铺路,善念未绝。”
她的声音如同清晨微风,只有老人能听清:“后半生理该......有人送上一碗热粥。”
老乞丐浑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沈月魄笑了笑,转身离开。
青灰色的身影很快没入街角的人流。
身后,只留下黄毛气急败坏的咒骂和路人看热闹的哄笑。
老乞丐拿着钱,望着她消失方向,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