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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阳皇城最不宜嫁榜上排第一的,当属惟宁世子谢祁安。
别的世家公子学习礼乐骑射的时候,他溜出府爬树,下水摸鱼,去赛马场跑马,规矩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偏偏王府为他寻的亲事,是皇城里出了名克己复礼的昭阳公主——苏月凝。
他拒不妥协,逃去了城外却遭遇了土匪抢劫,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彼时,数十名匪徒将他团团围住,正当匪刃将落,马蹄破风而来,苏月凝带着一众侍卫出现。
明明只是一介女子,却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侍从,将马匪一一打退。
当他们终于脱离危险后,苏月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他拉开距离,守着礼制行礼,声音冷淡严谨:“世子如若不愿,本公主自会向皇兄说明,不必做出此等危险之举。”
瞬间心跳声如擂鼓,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佛经中的一眼万年,竟是这般滋味。
谢祁安没有再逃,安分的在家中等着做驸马。
大婚后,他才知道她就像一份缜密的文书,每日就三件事:上朝,处理公务,吃饭,日复一日的重复,就连他们同房的日期都是经过大夫计算,最易受孕的时候。
同时规矩也如山压来,用膳时碗筷不能磕碗沿,走路不能发出声响,说话不能大声,谢祁安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天性,遵守这些要命的规矩。
这日在苏月凝上朝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换上劲装,偷跑去了马场和认识的兄弟赛了一场马。
谢祁安率先冲过终点高兴的打着马,苏月凝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她一袭紫色直裰朝服,显然是刚下朝就赶过来了,周身气息压迫感十足,身后是小跑都追不上的小厮。
“昭阳公主,驸马真的不在....”
苏月凝双手放于腹前,深邃的眼直直看着马上的谢祁安,薄唇轻启吐出两字:“回府。”
谢祁安把马勒停,却没有下来的意思,看向她的眼里竟是挑逗:“娘子,我来这里你生气了?可我赛马赢了啊,没给你丢面子哦。”
她面上依旧没有一点波澜,没有生气也没有开心,还是那句话:“回府,再不走,这个地方也不必存在了。”
霎时,一圈的人包括兄弟都纷纷催他快些回去。
此话在他耳中就是生气的意思,心中暗暗自喜她还是在乎他的,于是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上,他计划着今晚要让苏月凝破掉这浑身的规矩。
可刚进门就有婢女传话,“太妃有请。”
他们一走进内厅,太妃就沉声下令:“把这个败坏家风的人按住!”
话音刚落,几个小厮上前来将谢祁安按在地上跪下,他拼命的挣扎,抬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苏月凝。
苏月凝面上没有丝毫波澜,静静地站在那里,谢祁安心脏沉了沉。
而他的举动触怒了太妃,当即下令:“身为高贵的驸马,竟去那种下等腌臜的地方,还妄想公主替你求情?看来是规矩没有学会,今晚就在祠堂里抄一百遍家规!”
这不是他第一次抄了,但却是第一次抄这么多,一晚上抄完,他的手会废的!
他大声向苏月凝求救:“月凝,一百遍我的手会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