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徐知奕嘲笑道,“爹,这个义姐打哪来的?是谁将她抱回来的?她的真实身份,你调查过吗?我跟你说啊,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是我义姐,我可没这么低贱。”
“住口,混账,”徐鸣泉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大喝,“徐知奕……你怎么能没大没小,对玉清污言秽语?”
盛怒之下,他还露出对亲闺女失望和痛心地样子,看着很滑稽可笑。
“妹妹,”
一声悲怆地呼唤,周玉清一身大紫色的绫罗,梳着极为张扬的飞天髻从书房门后转了出来。
来到徐知奕面前,娇滴滴美人泪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妹妹,我却不知道你——你对我原来是这般看待,这么大的敌意。
“我,我是姓周不假,可也是义母义父的闺女,更是你的姐姐啊。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姐姐的为人呢?”
像是被侮辱到了,也承受了极尽的委屈一般,她哽咽着摇摇欲坠。
“姐姐知道,是……是我,我做的不够好,惹妹妹你嫌弃。可是妹妹……你误会姐姐了啊。
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实在是,我也想孝敬义父义母,真的没有想要抢走属你的东西。”
美人泫然欲泣,柔弱地似乎要倒,可把徐鸣泉心疼坏了。
他一拍桌子,冲着徐知奕再次厉声喝骂,“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你姐姐道歉。快点,赔礼道歉。”
周玉清见状,扭捏作态,故作坚强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义父。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惹了妹妹生气,该道歉的是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退为进,连声赔着不是,脚步却不怠慢,靠近徐鸣泉,摆出被人欺负而可怜兮兮的模样。
徐鸣泉见她如此娇弱,又假装坚强不肯责怪徐知奕的无礼,更加心疼了,“清儿,你妹妹犯了失心疯,***,你莫怪。爹这就让人将她关进祠堂。”
这话正中周玉清下怀,却摆手泣声道,“不,不,不要。义父,您别怪罪妹妹了。
妹妹她还小,您慢慢教就是。”说着说着,仿佛要抽噎过去,就说不下去了。
这一下可把徐鸣泉心疼坏了,急忙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这位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瑕的义女。
然后冲着一旁看好戏的徐知奕怒目圆睁骂道,“混账东西,你耳朵聋了?嗯?老子让你给你姐姐道歉,你没听见?”
徐知奕坐在那儿纹丝没动,身姿挺拔,眉眼冷寒,整个人充满了自信,坚韧,冷冽,哪里还有平日里畏缩懦弱模样了?
她慢条斯理地道,“我说爹,书房就这么大,你喊得又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又不聋,自然是听见了啊。
可你说让我给这位周姑娘道歉?请问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嗯?
我是打她了,骂她了?还是抢她男人挖她周家祖坟,抱她孩子下枯井了?
呵……你瞧瞧,她拿出这么一副青楼女子勾魂的恶心人样子,你就心疼得不得了了?
那这十几年,我在西跨院吃得是残渣剩饭,穿得是粗布素衣,没有爹娘教导,你怎么不心疼心疼呢?”
周玉清听到青楼女子四个字,目眦欲裂,气得浑身发抖。
这回眼泪是真心实意地顺腮滚落,收都收不起来。
“妹妹,你出口伤人,毁我清白,可知人命关天,你怎么忍心如此害我?”她恨不能撕了徐知奕的嘴。
徐鸣泉也是恨极。
若不是想着这个该死的闺女还有替嫁的用处,他攥紧的双拳就能砸碎徐知奕的脑袋。
“徐知奕,你个孽畜,牙尖嘴利恶语伤人,老子今儿个不狠狠地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将这畜生给我关进地牢。”
祠堂变成地牢了,徐知奕会怕了这两个人渣?
她眉头一挑,语速飞快地讽刺道,“爹,我只是说了几句,你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周玉清做都做了,我说几句怎么了?
而且,你本来就只是周玉清的义父,不是亲爹,她每晚来给你孝敬茶汤,为什么不带丫鬟婆子在身边避嫌?
孤身前来,好说不好听的,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败坏徐家名声,试问安的是什么心?
哼,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个道理,周玉清不是不清楚,您作为读书人,一县的长官,不也应该很懂吗?”
“轰……轰。”
徐知奕小嘴一张,毒舌上线狂怼,徐鸣泉都被震蒙了。
他瞅着亲生闺女那张满含讽刺的小脸,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脑袋瓜子嗡嗡滴……镇个人都木了。
这个孽畜,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啊?她怎么敢***毁人清白的?
周玉清也同样被徐知奕这番话给雷得不轻。
虽然她心里确实是怀了不为人知的龌龊想法,但是,一经被人点破,她羞得也傻眼了。
“妹妹,你怎么能诬我清白?我……我不活了。”羞愤难当,她尖叫着,作势要撞墙,以死明志。
徐鸣泉赶紧去阻拦。
可男女授受不亲,他扎着双手,愣是没敢去碰周玉清,只得温声安慰。
“清儿,你不要听她***,千万不能做傻事,乖,义父给你做主。”
周玉清见整治徐知奕的机会难得,装腔作势更起劲儿了。
虽然赵通判府这门亲事需要她去背锅填坑,可在将她嫁去赵府之前,弄她个半残也是不错的。
抱着这等不可告人的想法,她哭得梨花带雨,非要以死明志。
“义父,妹妹含血喷人,叫女儿如何自处?我……我还是死了吧,死了就不会被妹妹污蔑了。”
徐知奕单手支着脑袋,看猴戏似的依旧稳坐,不但没劝解周玉清寻死,反而还一副惹祸不怕天塌了架势,慢条斯理地火上浇油。
“诶,诶诶,我说周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撞墙寻死给谁看哪?啊?
我只说你来孝敬我爹,应该带着丫鬟婆子。也没说别的啊,你怎么就寻死觅活的?怎么,你做贼心虚了这是?”
说着,她瞪大了好看的杏眼,不可思议状,“不能吧?你那十二孝的好义母,知道你孤身前来书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