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咱们回九方轩吧！那可是你的屋子！”宋文朝淡声道：“不用了，她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明天就会走。我们在这里将就一晚就好。”“这……”东阳和南风面面相觑，“走？不是拜堂了么？”
“呵。”宋文朝自嘲地一笑，“想走的话，有一千种方法，而且母亲他们一定也很乐意。”东阳和南风脸色难看，南风轻叹：“这也是。以前就一个傅萧野，夫人就看不过眼。总想着怎么破坏这婚事。现在这个迟二小姐身份可比傅萧野还要高些，自然更想撵人了。”“那迟二小姐也太欺人太甚了！面上说一套，背后一套！比傅萧野还厉害！明天，咱们三爷不知会被如何笑话呢！”宋文朝说：“在家里的被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习惯就好。至于外面，天塌下来还有荣国侯府和迟家顶着，谁有空笑话我们。”东阳和南风怔了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沈曦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唔……”太阳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沈曦光被阳光刺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怎么天亮了！”沈曦光猛地翻身而起。“小姐你昨天一沾床就睡了过去。”如水走了过来。“糟了，唉！”沈曦光拍了拍小脸，狠狠地一叹。昨天宋三爷被冬儿瞪走了之后，她就想着那个时间，他出去了，一定是去前面招呼客人，吃饭喝酒。等晚些，就让如水去找找他，叫他回来，好生跟他道歉。哪想，自己一睡，就睡到现在。“昨晚，宋三爷可有回来过？”沈曦光道。“没有。”如水摇了摇头。沈曦光秀眉轻轻揪了起来。“小姐！”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冬儿一脸激动地跑过来：“小姐，高嬷嬷来了！接我们回家了！”“什么？”沈曦光连忙爬起来：“回家？”第9章 正合我意金玉院——宋夫人尹氏，宋老爷正坐在主位之上。“见过宋夫人，宋老爷。”一名五十余岁的灰衣妇人屈膝行礼，此人正是沈曦光母亲身边的心腹高嬷嬷。“高嬷嬷不必多礼。”尹氏笑道：“请起吧。”“昨天的婚事……闹出那样的笑话，真是对不起了。”高嬷嬷微微一叹，“家里正乱糟糟的，我家小姐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门。当时我家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家，才发生这种事，现在……”“嬷嬷不必多说。”尹氏很是大度，“我也有女儿，若是我女儿这般出嫁，我心里也难受。嬷嬷尽管把人接回去，等你们回到迟家，商量好了，再给我回个话即可。”“谢夫人。”高嬷嬷说完，连忙转身出去。“你，你怎么就让她接三郎媳妇回家了？”宋老爷瞪大了双眼，“就算真让新媳妇回去处理家事，也得让新媳妇和三郎一起过来，先给我们敬茶再去呀！”“还敬什么茶？”尹氏嘲笑，“老爷怎么还看不明白。人家迟家这是真把女儿接回家。”“什么意思？”宋老爷懵了。“还能是什么意思！”尹氏呵呵了，“就是婚礼作废的意思！”“这算什么！”宋老爷气得噌地一声跳了起来，“岂有此理，还把不把我们宋家放眼内了？我们宋家虽然不及当年了，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哦？”尹氏柳眉高高挑起，“那老爷快去追呀！找人去拦着那个嬷嬷，不准她把迟二小姐接走。”“这……”宋老爷噎了一下，“她一个妇人，我不好去跟她理论。”“那老爷就带几个家丁，跑到他们迟家去闹。”“……”宋老爷脸部肌肉抖了抖，怂了，“迟家……那迟守城怎么说也是个从三品的御史中丞，有权有势的。我们宋家，连个出仕的人都没有，怎么跟他们斗。就怕……”“老爷不去不就得了。”尹氏道，“我们是破落户，而人家是名门望族，现在他们非要带人走，我们能怎么办？”“唉……”宋老爷狠狠一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那三郎……怎么办？”“去，把三郎叫过来。”尹氏戴着白玉镯子的手放在炕桌上。一边的丫鬟连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宋文朝就来了。他一身浅青直裰已洗得发白，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华。尹氏看着一身清华的宋文朝，心里便一阵膈应得慌。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子而已，这气度居然比她的儿子还要好！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尹氏便讥讽地勾起了唇。“父亲，母亲。”宋文朝垂首见礼。“来了。”尹氏语气懒慢不屑，“本来呢，现在该是你跟你媳妇敬茶的时间，但迟家那边突然觉得你配不起迟二小姐，所以这婚事就不作数了。”尹氏一张嘴，就把话说得十分直白难听。“你……咋这样说话的！”宋老爷扫了她一眼，他觉得觉得宋文朝太委屈了，轻皱着眉头，“三郎放心，回头，我们会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对于宋老爷的安慰，宋文朝神色冷淡：“父亲，没事我先退下了。”尹氏看着他的背影：“一点教养都没有。”“好了。”宋老爷皱着眉，“谁遇到这种事心情能好的。”尹氏不再作声，因为她心情正好着呢！心里正盘算下一步行动，这迟家想把女儿要回去，一定会赔偿一大笔银子！想想，尹氏都开心。这一场婚事，果然没白忙活！不但让宋文朝这贱种丢尽脸面，而且还能收一大笔钱！真是喜从天降，一石二鸟！宋文朝出了金玉院，他的小厮南风和东阳连忙追上来。“三爷猜得不错，她果然跑了！”东阳道。“而且夫人还落井下石，助着她跑！让三爷成为笑柄。”南风满脸气愤。“正合我意。”宋文朝轻哼一声，打了个哈欠，“累，回去补觉。”第10章 相见九方轩——“正院走哪边？”沈曦光急急忙忙地从屋子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如水和冬儿摇头。此时，一名灰衣老妇人跨进院门，正是高嬷嬷。看到沈曦光，眼圈就红了：“我的小姐！”“是高嬷嬷！”沈曦光恍了一下神，“我娘还好么？”按理，昨天傅萧野成亲，所有亲人都该到场。但偏偏这婚礼沾上“冲喜”二字。冲喜前，朱氏就请了个道士上门，道士一算，就说哪个属相，哪个日子出生的人都不准出席婚礼，必须离得远远的。否则会冲着老夫人。算了一圈，除了朱氏、迟守城和她，家里所有主子都不能出席。全都在婚礼前一天前往了京外的庄子。现在想来，什么冲喜，什么相冲，都不过是为了支开她的娘亲和亲信，以实施替嫁而已！“现在我们才知，这全都是二房的计谋！”高嬷嬷都快气哭了，“昨天小姐出嫁后，立刻就有人快马加鞭给我们送信。夫人一听小姐你替大小姐嫁进了宋家，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原本，昨晚就想赶回京，可那时天色已晚，城门都关了。直到今天一早，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一回家，立刻就让我来接你。”“小姐，咱们立刻回家。”冬儿急道。“等等，我得去正院那边。我现在是新媳妇，起码得敬茶。”沈曦光道。高嬷嬷和如水噎住了，现在还敬茶？不该立刻逃回家么？“刚刚我已经见过宋夫人和宋老爷了，他们让我们先回去处理家事。然后再给他们回话。”高嬷嬷道，“夫人现在都急疯了。”“那好，走吧！”沈曦光微微一叹。她娘性子急，而朱氏这个二婶尖酸泼辣，就怕她娘会吃大亏。宋文朝这边，等她处理完那堆烂摊子，再回来跟他解释。一行人出了九方轩，直接从西边后门出去了，上了马车，便往迟家而去。早上的大街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小贩和行人。因此马车走得极为缓慢。沈曦光急得双手紧握，指骨发白。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到了迟家。马车进入垂花门，车子一停，也不等冬儿放下小板凳，沈曦光便跳了下车。“哎，小姐！”冬儿被沈曦光的举动吓了一跳。“婈儿！”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沈曦光抬起头，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貌美妇人站在那里。穿着她最常穿的秋香色禙子，正是她的娘亲余氏。余氏原本靓丽的脸现在极为憔悴，眼圈青黑，显然因她的事而一夜无眠。“娘！”沈曦光看着她，恍如隔世一般。娘的容貌，在前生不知在她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现在，终于可以再见她了！前生娘是被傅萧野和何子惟生生气死的。当时她重病在床，连回家奔丧都做不到。“娘，呜呜！”沈曦光一头扎进她怀里，痛哭出声，“终于见到你了！”“婈儿！我的儿啊！”余氏抱着沈曦光，哭得肝肠寸断：“不怕！不怕了！娘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这个亏，咱们不吃！”“现在人回来了，总有办法解决，夫人不要太伤心。”高嬷嬷抹着泪。“在宋家，他们可有欺负你？”余氏拉着沈曦光的手上下打量。沈曦光摇头，“除了宋三郎，宋家别的主子我一个也没见着。今天一早，连院门都没出，就被高嬷嬷拉着回家了。”“我意思是……那宋三郎可有欺负你？”余氏神色不对劲，如果昨晚能进城，她死也会把女儿接出去，绝不会让她留在那里过夜。沈曦光尴尬地嘟嘴：“想什么呢！才没有！”“真的？”余氏一脸疑问，“你小女儿家家的脸皮薄，可别害臊，吃了亏也不愿说。”“都说没有了！”沈曦光鼓鼓的小脸微红。“夫人放心吧，小姐完好无损！”冬儿一脸肯定。便是连如水，都点着头，“我们都守着呢！一夜没睡。”余氏这才狠狠松了口气：“那就好。”“娘，你干嘛呢？”沈曦光拉着她的手臂：“宋公子挺好的呀，知道我的处境尴尬，出去后，一整晚都没回来。”“他是被我瞪走的，怕是不敢回来。”冬儿吐了吐舌头。到底是个庶子，身份卑微惯了，他们迟家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他一个庶子，自然不敢造次。这只能证明他胆小懦弱，可不能证明他的人品。“大夫人，小姐。”这时，一名丫鬟急急走过来，“荣国侯府的人全都来了，正在大门外呢！”“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会会何子惟那个畜牲！”余氏气得身子发颤，拉着沈曦光，转身便跨进了垂花门。第11章 只有平静迟家正院——沈曦光扶着余氏，踏进大门。祖父迟守城坐在主位之上，老脸阴沉。隔着一张炕桌，是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头上包着青色嵌翡翠的抹额，脸型尖削。此人正是祖母黄氏。看到黄氏，沈曦光不由冷冷一笑。黄氏不是她们的亲祖母，而是迟守城的继室。她的亲祖母是迟守城的原配夫人，可惜祖母二十年前去世了。迟守城便娶了现在的黄氏。黄氏入门后，只生得一个女儿。平时惯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掺和大房、二房和三房的斗争。但这次，的确是黄氏在背后帮着二房捣的鬼！除了黄氏之外，她的二叔和三叔等人都来了。但她爹却不在！想着，沈曦光眼里闪过嘲讽。“呜呜……”傅萧野正歪在地上，伏在朱氏膝上，哭得别提多凄惨了。“我不用活了……不用活了，我名节都被她毁了。”“你个小贱蹄子，还有脸哭！”余氏一看到傅萧野，便怒火中烧，冲上去就要打。“竟然勾搭自己的妹夫，你要脸不！我撕了你！”“反了天了！”迟守城老脸黑沉沉的，高声喝斥。“大嫂，你还把不把父亲和母亲放在眼内的。”朱氏上前一步，护着傅萧野。“娘。”沈曦光拉着余氏，挡到她面前。目光却落在黄氏脸上：“祖母还真是精神啊！几天前还说病得快死了，昨天还说什么吐血。呵呵，现在却面色红润，龙精虎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演戏呢！”“你……”黄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证明冲喜有效啊！”朱氏急道，“冲喜就是这样的。”“什么冲喜？”余氏简直要气炸了，声音直哆嗦，“就是傅萧野这小贱蹄子勾引了何子惟。不愿再嫁宋家的庶子，母亲为了帮二房便装病冲喜。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全都支走，好让婈儿替她嫁！好歹毒的心肠！好下作的手法！”“老大家的！”迟守城老脸黑沉，花白的胡子直抖个不停，“外人不知情便也罢了，作为一家人，你竟然也跟着胡闹！咱们迟家的脸还丢得不够吗？”“唉，亲家母，你这是怎么了？”这时，一个轻叹声响起。沈曦光墨眉微敛，红唇勾出一抹冷笑，呵呵，来了！“老太爷，荣国侯府的人来了。”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走进，正是何子惟的爹娘——何侯爷和何夫人。“侯爷。”迟守城和黄氏等人站了起来，朝着二人弯身行了一礼。“唉，亲家，不用多礼。”何侯爷一把扶起迟守城，作了一揖，“迟伯父，昨天发生那样的事儿，真是让人遗憾。都怪子惟这孩子冲动。”何侯爷虽然是侯爷，但辈份比迟守城小，两家又是世交，所以唤一声迟伯父。“子惟，闯了这种大祸，还不快出来认错。”何夫人相貌温婉大气，声音也柔柔的。话落，一名年轻男子从她身后走来。此时的何子惟还是个十九少年郎，长得俊美儒雅，一身书生气，但却又不失侯门贵子的清高。沈曦光看着他怔了一下，原以为，再见他，自己会如何激动或仇恨。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自己此刻只有平静。“混帐东西，还不快道歉！”何侯爷冷喝一声。盯着何子惟，都快瞪出两个洞来了。何侯爷和何夫人是真的气恨啊！昨天那出换婚之事，他们夫妇全然不知情！直到昨晚爆出傅萧野有孕，他们才知自己的儿子跟傅萧野搞上了！昨天的换婚，也是何子惟与迟家二房一起合谋的！何侯爷恨不得一脚把何子惟给踹死算了，他们为他挑的媳妇他不要，偏跟大姨子搞一块，闹出这样的丑闻！这样想着，何侯爷实在忍不住了，“砰”地一声，一脚就把何子惟给踹得跪到地上：“给我道歉！”第12章 三家颜面都顾全了“啊！”何子惟“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疼得直叫。“老爷！”何夫人满是心疼，却咬了咬牙，轻轻一推何子惟的后脑：“你爹说得对，快给迟家诸位道歉，特别是你如烟妹妹。”道歉？听到这话，在座之人全都怔住了。特别是余氏，一张脸气得青黑一片，何子惟不但背弃婚约，与傅萧野通奸，最后还合谋把自己的女儿坑进宋家那个破落户，一句道歉就想了事？“对不起。”何子惟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昨天我不该冲动，不该去救人的。”余氏原以为他要道歉跟傅萧野通奸之事，哪想，竟然说道歉不该救人？“不该去救人？”余氏怒火中烧：“那不是你们的计谋吗？怎么着，现在想蒙混过去吗？一句道歉，就可以毁我女儿一生，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哎，你误会了。”何夫人急道，“子惟跟傅萧野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呵呵，好一个清清白白未婚先孕的狗男女！”余氏气笑了。“不，我说的是实话。”何夫人一脸无奈地道，“昨天婈儿上花轿后，我们又找大夫来诊了。大夫都说没有怀孕，是诊错了。子惟跟傅萧野是清清白白的。要怪，只怪子惟脑子一时不清醒。”“是啊！”何子惟咬着牙，冷哼一声，“当时我喝了些酒，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救人心切，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等人捞上来后，这才知是迟大小姐。”“不想……”何子惟说着，愤怒地瞪了沈曦光一眼，“沈曦光一看这情形，就捕风捉影，冤枉我们。还找人来诊脉！那个李太医也是喝酒喝糊涂了，居然说是喜脉。这怎么可能！我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你……”余氏气得瞪大了双眼，“就凭你们这几句话，就想把事情盖过去，让我的婈儿吃这个大亏！你们休想！”“哎，余妹妹。谁吃亏了？没人吃亏！”何夫人拉着余氏的手，“我知道，此事让婈儿受委屈了。昨天混乱便也罢了，现在大家都冷静下来了，要是还让婈儿吃这个大闷亏，我们还是人吗？”余氏一怔，什么意思？何夫人继续道：“而且，婈儿是我相中的儿媳妇，怎能给别人！我可不放呢！反正呀，她就是我们荣国侯府的！”说着，慎怪地瞪了余氏一眼。“什么？”余氏惊住了，满是不敢置信，“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何夫人呵呵一笑，反走到沈曦光跟前，一脸怜悯：“可怜的孩子，昨晚在宋家可有被欺负和受委屈？”“他敢！”余氏急道。“我家小姐可连交杯酒都没跟那人喝过，那宋三郎也识趣，走到别处睡觉了，并没有来新房。我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冬儿急道。“我就知道。”何夫人温和地一笑，“咱们这样吧！婈儿还是嫁我们荣国侯府，我们不嫌弃。”余氏呆住了，“怎么行，婈儿已经入了宋家门。”“入了也可以出啊！”何夫人道，“此事都怪子惟这孩子，喝高了才胡乱救了人，惹出了大祸。所以我们也不嫌弃婈儿被抬入过宋家。至于那个宋家，那就更好说话了。”“只要我家侯爷给宋老爷施一施压，再给一笔钱，让他们写个放妻书。到时就让宋家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对外说：傅萧野落了水，换了个新娘，他们就不想继续这婚事了。”“但碍于迟家需要冲喜，只能让婚事继续。婈儿进门后只拜了堂，走了个过场，并没有入洞房。现在喜冲了，迟老夫人也好了，就写个放妻书，让婈儿再寻好人家。”“如此，不但没人说我们欺负宋家，还会人人都夸宋家大度识大体呢！宋家这样做，还能得些钱银，没有不愿意的。如此，咱们三家的颜面全都顾全了。”第13章 一语道破天机“这……”余氏听得女儿可以跳出宋家这火坑，激动得热泪盈眶，“何夫人，你说的都是真话？而且，你们不嫌弃婈儿入过宋家的门？”“当然！”何夫人笑道，“唉，此事说来子惟也有过错，但我们拧得清。”余氏只觉得何夫人深明大义，顿了顿，又皱起了眉：“那傅萧野呢！”何夫人无奈地一叹：“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只能一并娶了。否则还能怎么办？”“谁大谁小？”余氏恨恨地咬着牙。“这个嘛……”何夫人一脸为难和无奈，“就算婈儿是清白之身，可到底算是二嫁，咱们荣国侯府没有二嫁女为嫡妇的！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族中人不愿意！只能当平妻了。”“平妻……”余氏满是不愿。但与宋家庶子一对比，还不如给何子维当平妻。而且，毕竟婈儿入过宋家再出来，真的算二嫁。可一想到要被傅萧野压一头，余氏又替女儿不甘心。“老大家的，你就消停点吧！”迟守城阴着老脸，“昨天婈儿这小孽障不分清红皂白地污蔑珍儿怀孕，让咱们迟家名声扫地！而且她一个二嫁的，当个平妻怎么了？”“呜呜，我没有怀孕！二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傅萧野也适时地叫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我不活了！不活了！”“你这不活了，从昨天叫到现在，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沈曦光冷笑一声，“真不想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也就一根白绫的事儿！用得着从昨天嚎到现在？”此言一出，傅萧野噎住了，满是泪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沈曦光，你竟然咒自己的堂姐死！”朱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接着便抹着泪，“咱们都不跟你计较了，你竟然还满口恶毒！”“哎哎，迟二夫人！大家都冷静点。”何夫人连忙上前拉她，“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吵吵闹闹的。既然说好了，那就这样定了吧！”“好！看在何夫人的面子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朱氏一脸委屈地盯着余氏说：“大嫂，虽然婈儿毁了珍儿的名节。但我们都是念亲情的人，便不计较了！便让婈儿当平妻吧！”傅萧野满是不甘心地扫了沈曦光一眼。明明都被挤出局了，偏还要回来分一杯羹！她虽然很不愿，但眼下这情况，只能这样了。“亲家母，事情就这样定了吧！我们也不怪婈儿，”何夫人转身拉着余氏，“咱们得快些行动，把婈儿从宋家捞出来。到时她们姐妹一起嫁进来，也好互相帮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