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结果出来,依旧是重度抑郁。许医生很挫败,「你是我见过最乖的病人,但也是治疗得最没效果的那一个。你已经开始让我怀疑我的职业能力。」
我反客为主安慰他,「不会,我感觉许医生的治疗很有效果。」他苦笑,「不管怎样,时宜,我还是希望你走出来,好好活着。」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徐嘉野,也已经将他的联系方式彻底删除。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约上好朋友南溪一起逛街吃饭。一切都挺好的。但是徐嘉野却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下午,我跟南溪逛街累了,到一家茶餐厅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徐嘉野跟郝蔓走了进来。今天店里的人不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的。但徐嘉野偏偏选了我对面的位置。他跟郝蔓并肩坐,甜点上桌以后,郝蔓一勺一勺地喂到他的嘴边。郝蔓偶尔撒娇让他喂,他也勺一起一小块喂到她嘴里。两人浓情蜜意,俨然热恋期的小情侣。我看桌上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问南溪,「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走吧。」走的时候,徐嘉野那桌突然传出东西摔碎的巨响。郝蔓尖叫,「阿野,你的手流血了!」我突然想起,以前徐嘉野就算只是被小刀划了一道小口子,也要大半夜把我叫起来过去给他包扎。刚开始包扎得不好,他总嫌丑。一个男的偏要我给他系蝴蝶结。后来我就学会了很多种打结方式。不过,这次,我头也没回离开了餐厅。晚上睡到一半觉得口渴,起来接水喝的时候,看到手机有十几个陌生号码来电。我喝完水,回拨了一个过去。徐嘉野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直接挂断。他又打过来。我把号码拉黑。又有另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在徐嘉野身边也有段时间,我多少了解他的性格。骨子里带着些偏执。不想一整晚手机被打爆,我接了电话。「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执着的发问,「为什么不接电话?」「开静音了。」他顿了一下,「以前不管多晚,我都能找到你。」那是以前。以前我确实为了徐嘉野 24 小时开机。一个非常合格的舔狗。我说,「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很难受。」徐嘉野很容易发烧,他说这是他手术后的后遗症。所以以前我每次听到他发烧后总是很紧张,生怕对他的心脏有什么影响。但询问医生后,医生说这只是身体免疫系统的反应,跟心脏没有关系,后来我才放心。「没时间。你也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直接挂了电话。徐嘉野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十几个手机。现在不管换哪个号码打简时宜的号码,都是关机。他无法接受,一直那么听话的简时宜,有一天居然会不理他。刚开始简时宜在包厢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其实是不信的。所有人都知道简时宜到底有多舔他,怎么可能离得了他。最后还不是被发现了在厕所里装可怜,为了博取他的同情。但他也要惩罚她,谁让她刚刚居然敢说离开他的那些话。所以他泼了她一盆冷水。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他也对她放狠话。但这些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说,她哪次不是又自己巴巴地跑回来舔他了。他总觉得,这次,应该跟任何一次他们吵架一样。简时宜肯定撑不过两天,就会跑回来找他。但是两天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动静。两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个月过去了,他气不过,拨打简时宜的号码,却发现被拉黑了!他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于是故意打听了简时宜的行程,知道她去喝下午茶,于是也故意跟了过去。还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暧昧,就想等着她发火。但是她没有。她风轻云淡地走了。她居然就那样走了!门铃响了。徐嘉野瞬间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他就知道简时宜放不下他,知道他发烧了以后不可能还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