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欣欣的别墅该打扫了,你过去一趟。”
傅锦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正发着高烧,浑身滚烫,连睁开眼睛都费力。
“锦程,我不太舒服……”“洛漫漫,别给脸不要脸。
欣欣对猫毛过敏,家里的阿姨又请假了,你不去谁去?”“好,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我撑着虚弱的身体起床,柳欣欣是傅锦程的心尖宠,是他捧在手心的白月光。
这七年,我对他百依百顺,他却对我颐指气使,只因七年前,他救过我,我以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该还的。
.柳欣欣穿着真丝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挥着我:“洛小姐,那边的盆栽叶子上有灰,擦干净些。”
“还有,锦程哥最喜欢我泡的茉莉花茶,你去厨房把那套他最爱的紫砂茶具洗出来,仔细点,别磕碰了。”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一照做。
柳欣欣端着一杯温水,走到我面前:“洛小姐,真是辛苦你了,锦程哥总说你懂事,看来是真的。”
我低下头,不去看她,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洛小姐,您上次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有点问题,建议您尽快来复查一下。”
.傅锦程回来时,柳欣欣立刻迎了上去,声音娇嗲:“锦程哥,你可回来了,漫漫姐姐今天把家里打扫得好干净呢。”
傅锦程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揽过柳欣欣的腰,语气温柔:“我们欣欣辛苦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锦程,我……”我想说我去医院复查的事情。
“有事快说,别耽误我和欣欣吃饭。”
傅锦程不耐烦地打断我。
柳欣欣适时地轻咳几声,柔弱地靠在傅锦程怀里:“锦程哥,我忽然有点头晕。”
傅锦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欣欣?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猫毛过敏了吗”他打横抱起柳欣欣,匆匆往外走:“洛漫漫你怎么打扫的,欣欣要是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我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高烧加上劳累,我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医生告诉我,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身体已经亏空得很厉害。
“洛小姐,你的肾功能指标也不太好,一定要注意休息,加强营养。”
医生刚走,病房门被推开,傅锦程走了进来,“醒了?”“嗯。”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低血糖,以后自己注意点。”
“傅锦程,我那天是发着高烧去给柳欣欣打扫的。”
他皱了皱眉:“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欣欣身体不好,你帮点忙不是应该的吗?”5.“锦程哥,”柳欣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提着一个保温桶,“我给你和漫漫姐姐炖了点汤。”
她将汤盛出来,先递给傅锦程,又殷勤地递给我一碗。
“漫漫姐姐,你身体不好,要多补补。”
傅锦程接过汤,语气缓和了些:“还是欣欣贴心。”
柳欣欣羞涩一笑,“对了漫漫姐姐,”柳欣欣忽然开口,“医生说我最近贫血有点严重,可能需要输血,我的血型比较特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血源。”
傅锦程立刻看向我命令道:“洛漫漫,你和欣欣血型一样,你给她输点血。”
“我……我身体也不好。”
我试图拒绝。
“输点血能怎么样?你的身体不就是有点低血糖,又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了欣欣比你重要。”
傅锦程冷声道。
“漫漫姐姐,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这么定了。”
傅锦程一锤定音,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
.抽完血柳欣欣躺在隔壁病床上,面色红润,接受着傅锦程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我我几乎是扶着墙才走出抽血室,傅锦程看都没看我一眼,全部心神都在柳欣欣身上。
“欣欣,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嗯,好多了,谢谢锦程哥,也谢谢漫漫姐姐。”
柳欣欣柔柔地说。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接下来的日子,柳欣欣的身体“时好时坏”,她隔三差五就需要输血,我成了她专属的移动血库,傅锦程每次都用“你欠我的”来逼迫我。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有一次输完血,我直接晕倒在了医院走廊。
醒来时,却不见他们的踪影,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看到傅锦程和柳欣欣正在客厅里相互依偎着看电影。
“洛漫漫,你回来了?”傅锦程看到我,什么都没问,“去厨房做点吃的,欣欣饿了。
对了,把桌上的饮料拿过来,欣欣口渴了。”
我站着没动,沙哑着声音问到:“傅锦程,你有没有心?”他见我没动,边起身边不耐烦的道:“我有没有心?洛漫漫,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让你做点事,你就诸多抱怨?”8.“锦程哥,别生气了,”柳欣欣走过来,挽住傅锦程的胳膊,柔声劝道,“漫漫姐姐可能只是太累了。”
她转向我:“对不起啊漫漫姐姐,又麻烦你了。”
“我去给你们做饭。”
饭菜端上桌,傅锦程和柳欣欣吃得津津有味,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洛漫漫,你怎么不吃?”傅锦程问。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影响我和欣欣的心情。”
“锦程哥,我想喝咖啡。”
柳欣欣突然说到。
“你去给漫漫冲咖啡,反正你也没胃口吃饭。”
傅锦程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吩咐着。
.几天后,傅锦程突然找到我,开门见山:“洛漫漫,你去医院给欣欣捐肾。”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说,把你的肾捐给欣欣。”
傅锦程重复道,语气不容置喙,“你们的血型匹配,***也匹配,这是救欣欣唯一的办法。”
我气得浑身发抖:“傅锦程,你疯了吗?那是我的肾!不是你的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洛漫漫,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傅锦程的眼神冷得像冰,“七年前我救了你,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报恩?我为你输了那么多次血,还不够吗?难道要我把命也给你才算报恩吗?”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如果欣欣需要,你就该给。”
傅锦程平静的说着,“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现在只是让你捐颗肾救人,你就这么不情愿吗?”10.“锦程哥,不要这样……”柳欣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我不能让漫漫姐姐为我牺牲这么多,我宁愿不治了……”她说着,就往墙上撞去,傅锦程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傻欣欣,说什么胡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安抚好柳欣欣,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我:“洛漫漫,你看到了吗?欣欣这么善良,你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善良?傅锦程,你眼瞎心也瞎吗?她如果真的善良,就不会一次次利用你的愧疚来折磨我!”“住口!”傅锦程怒喝一声,“不许你这么说欣欣!洛漫漫,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个肾,你捐还是不捐?”我突然平静下来:“傅锦程,如果我捐了肾,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从此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再是我的救命恩人。
傅锦程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只要你肯救欣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因为他笃定我永远都离不开他。
.手术同意书很快送了过来。
“签吧。”
傅锦程将笔递给我。
我颤抖着手签下了我的名字,他拿过同意书,转身就要走。
“傅锦程,”我叫住他,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不会。”
他地打断,“欣欣还需要我照顾。”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术安排得很快,闭上眼睛前,我看到傅锦程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望着柳欣欣所在的那个手术室。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沉中醒来,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动了动手指,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走进来,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一丝同情:“洛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傅先生让我转告你,柳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他让你好好休养。”
我闭上眼,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傅锦程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只有他的助理,每天会送来一些不咸不淡的补品。
柳欣欣倒是来过一次,她容光焕发,和之前重病的样子判若两人。
“漫漫姐姐,谢谢你。”
她坐在我的床边,笑容甜美,“锦程哥说了,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柳欣欣,”我看着她,“你记住,这颗肾,是我还给傅锦程的。
从此以后,我和他,两不相欠。”
柳欣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漫漫姐姐说什么呢,你和锦程哥的感情那么好。”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她。
出院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和傅锦程曾经的“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突然一张旧船票从一本泛黄的书中飘落。
那是我当年溺水后,在医院醒来时,傅锦程塞给我的,说是他救我时买的。
我注意到船票的日期是七月十四日,但我记得很清楚,我出事那天,是七月十五日。
.日期不对,如果这张船票是傅锦程救我时买的,为什么日期会提前一天?当年我醒来时浑身酸痛,意识模糊,傅锦程守在我的床边,眼底布满***,神情憔悴。
他说,是他发现我漂在海面上,不顾一切跳下去救了我。
他说,他给我做了人工呼吸,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当时感激涕零,满心想着一定要报答他,可现在......我必须查清楚。
我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去了当年出事的海边小镇,找到了当年报道那起溺水事件的当地报社。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在一堆发黄的旧报纸里,找到了那一期。
“本地少女林溪勇救落水女学生,不幸牺牲。”
报纸上附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还有两个小酒窝。
报道详细描述了事发经过。
七月十五日,傍晚,海边风浪突变,一个名叫洛漫漫的女学生不慎落水。
在附近渔船上帮忙的少女林溪,听到呼救声,毫不犹豫地跳入汹涌的海水中。
她用尽全力将我推向岸边,自己却因体力不支,被海浪卷走。
第二天,人们才找到她的遗体。
而傅锦程,报道中只字未提。
.原来,救我的人,根本不是傅锦程,他是个无耻的冒名顶替者!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林溪的感激,心安理得地对我颐指气使,予取予求。
我的救命恩人,那个叫林溪的美丽少女,为了救我,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