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非的这两年,其实过得并不算好。
那边条件恶劣,不仅水源稀缺还经常停电,我常常顶着三四十度的高温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但只要想到两年能拿一百多万薪酬,能为妻儿提供更好的生活,我就更有动力。
万万没想到,回来时,物是人已非。
跟兄弟们喝完酒,我的意识稍稍清醒后,我还是回了家。
家里还遗留了一些东西需要带走。
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多点了,乔玉书还没有睡。
见我一副醉态,她皱着眉一脸嫌弃,不满地训斥我:“贺宇恒,你不知道孕妇不能闻烟酒味吗?你还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一点也不顾忌我的感受!”
“我回来收拾点东西,马上就走。”
“走?”乔玉书声调拔高,不悦地问我,“你又要去哪?”
“搬到公司宿舍去住。”我不温不淡道。
乔玉书又怒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贺宇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大度点吗!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两年,沈封帮了我很多!
”我胃疼、阑尾炎发作、园园发烧感冒时,都是沈封在帮忙照顾!甚至我妈上次生病住院,也是沈封在忙前忙后!我不过是帮他生个孩子,了却他当父亲的心愿,你至于这样斤斤计较吗!“
”嗯,不至于。“我嗤笑一声,”你想生就生,我又没拦着你。“
收拾好东西后,我摔门而出。
乔玉书在身后怒斥我:”贺宇恒,一点气度都没有,你算什么男人!“
我气笑了。
或许在她眼里,沈封才算男人吧。
我为这个家庭付出这么多,终究还是捂不热她这颗冰冷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向公司递交了外派申请。
这次去的地方,是欧洲。
早在南非项目结束之前,领导就有意将我外派去欧洲,担任欧洲分公司总经理一职,工资也能翻好几倍。
但当时为了回国陪伴妻儿,我拒绝了。
然而此刻,我已经没了任何留恋。
下午,我带着离婚协议书又回了一趟家。
乔玉书和贺园园都不在家,我给乔玉书打去电话,问她:”在哪?跟你商量一下离婚的事。“
这句话,又激怒了乔玉书。
她语气不悦,怫然而怒:”我在医院产检,没空!“
”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乔玉书厉声呵斥我:”贺宇恒,我都快要生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添堵吗!我在省妇幼,你就算来了,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
我赶到妇幼时,正好撞见刚产检完的乔玉书。
陪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贺园园,还有孩子的父亲——沈封。
沈封小心翼翼地扶着乔玉书在椅子上坐下,满脸关切,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贺园园坐在两人身旁雀跃道:”沈叔叔,我希望妈妈给我生个小弟弟,到时弟弟长大了,就可以跟你一起保护我和妈妈了!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沈封亲昵地揉了揉贺园园的脑袋,满脸宠溺道:”叔叔问过医生了,妈妈肚子里就是个小弟弟,我们园园马上就要当姐姐咯!“
”好耶!“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若磐石,可见到这一幕父慈子孝、温馨和谐的场景,心口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刺痛。
我苦心娇养的妻儿,如今却成了他人的宝贝。
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