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闹洞房,柳棠不顾我的阻拦,当众脱下**让伴郎蒙眼摸腿。
“魏鹏,猜猜这是新娘哪条腿?”她笑得花枝乱颤。
我攥紧拳头离场,满屋哄笑中听见她嗤笑:“凌锐真玩不起。”
大红“囍”字贴在门楣正中,鲜艳得有些刺眼。酒店套房里里外外堆满了亲友赠送的礼物,彩带和亮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廉价的光。空气里混杂着香水、酒味,还有一股子汗津津的热闹劲儿。
“新郎官!凌锐!别藏着掖着了!”
“就是!新娘子这么漂亮,今晚必须玩点大的!”
“先来个交杯酒!要深喉那种!”
“杯子太小了!换碗!上大碗!”
七八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围着我和柳棠,脸红脖子粗,眼睛里都带着酒精催化的亢奋。他们是魏鹏带来的,魏鹏是我大学室友,也是柳棠的顶头上司,今晚充当主伴郎的角色。他个头高大,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伴郎西装,领带早就扯歪了,脸颊泛着油光,咧着嘴起哄的声音最大。
“对对对!老魏说得对!凌锐,是男人就干了!”
柳棠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精心盘好的头发有些散乱,脸颊酡红,眼睛亮得过分。她咯咯地笑着,身体微微摇晃,显然也喝了不少。她非但没有推开那些伸过来推搡的手,反而跟着起哄:“深喉就深喉!谁怕谁啊?凌锐,拿出你搞定我的气势来!”
有人真的塞过来两个盛满白酒的汤碗。浓烈的酒气直冲鼻腔。我看着柳棠兴奋得有些变形的脸,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发出了“咯噔”一声脆响。胃里一阵翻滚。
“别闹这个,”我伸手挡开递到柳棠面前的碗,声音不高,但很沉。屋里喧闹的气氛凝滞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不耐烦。我压着火,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柳棠喝得够多了,换点别的,意思意思就行。”
“哟呵!凌锐!这才哪到哪啊!”魏鹏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我一个趔趄,他喷着酒气,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大喜日子!兄弟们热闹热闹怎么了?心疼媳妇儿了?没出息!”他转头对着其他人怪叫,“看见没?咱们锐哥是个‘老婆奴’!这才刚进门就怕上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更加放肆的哄笑。有人尖着嗓子喊:“怕老婆好啊!今晚让嫂子给你立规矩!”
“就是!锐哥,不行就认怂呗!”
柳棠也跟着笑,一只手还搭在魏鹏的胳膊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嗔怪地瞟了我一眼:“凌锐,你干嘛呀?扫大家兴!今天多开心啊!魏总带着大家来给我们暖房,多给面子!玩就玩嘛!扭扭捏捏的!”
“柳棠……”我盯着她,试图从她迷蒙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清醒和体谅。但她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
“别听他的!魏总,你说!玩什么?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柳棠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亢奋。她被哄笑声包围着,仿佛站在了舞台中央,享受着所有目光的聚焦。
魏鹏的眼睛贼亮,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响亮的一声“啪”,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好!嫂子爽快!这才像我们设计部的一枝花!”他目光扫过柳棠穿着精致刺绣旗袍的下半身,最后落在她那双包裹在肉色**里的匀称小腿上,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咱们玩点真正**的!‘盲人摸象’!升级版!”
人群瞬间炸开锅。
“哇哦!魏总牛逼!”
“**!绝对**!”
“怎么个摸法?快说快说!”
魏鹏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追捧,拿起一条原本用来装饰的红色绸布,在手里晃了晃。“简单!嫂子呢,坐在那边高脚凳上。”他指了指墙边一个吧凳,“我,蒙上眼睛。”他把红绸布在自己眼睛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呢……嘿嘿,”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再次黏在柳棠腿上,“我就靠摸,猜嫂子左腿还是右腿!嫂子嘛,不能提示!全靠感觉!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好!”“太会玩了魏总!”“嫂子快上啊!”
叫好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柳棠脸上飞起一片更深的红晕,不知是兴奋还是酒精的作用,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众人的簇拥下,踩着细高跟鞋,一步三摇地走向那个孤零零的吧凳。
“柳棠!”
我的声音被淹没在鼎沸的喧闹里。她没回头。
一股冰冷的液体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我看着柳棠在哄笑声中,姿态甚至带着点妖娆地坐上了那张高脚凳。旗袍开衩处,光滑的**包裹着的小腿线条毕露。魏鹏已经迫不及待地用红绸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边系还一边嚷嚷:“都看着点啊!别让嫂子偷偷给我提示!”
“放心魏总!我们替你监督嫂子!哈哈!”
“嫂子别动啊!让魏总好好‘感受感受’!”
柳棠坐在高高的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小腿下意识地并拢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羞涩和放纵的笑容,在哄闹声中大声回应:“行啦行啦!快点!魏鹏你手底下有点数!”
“嫂子放心!”魏鹏蒙着眼,咧着嘴笑,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那双肥胖、留着短指甲的手,直直地就朝着柳棠膝盖上方、旗袍开衩边缘那一片被**包裹的、最丰腴的大腿外侧位置伸了过去。
“等等!”我的声音撕裂了喧嚣,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我一步跨过去,用力抓住了魏鹏的手腕。他的手腕油腻温热,被我捏得骨头作响。他吃痛地“嘶”了一声,猛地停下动作。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几十双眼睛,带着惊愕、不解、看好戏的兴奋,齐刷刷盯在我身上。
“凌锐!你又搞什么!”柳棠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带着浓重的不满和责备,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坐在高脚凳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眉毛拧在一起。
我无视她,只盯着眼前被蒙住眼睛、脸上笑容僵住的魏鹏。我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他的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皮肤下脉搏的狂跳。
“魏鹏,”我的声音像是从结了冰的湖底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冒着寒气,“这游戏,过了。”
魏鹏一把扯下蒙眼的红绸布,脸上瞬间被恼怒和酒精染成的赤红覆盖。“凌锐!**什么意思?!”他用力想甩开我的手,但没挣脱,反而被我捏得更紧,痛得他龇牙咧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兄弟们给你脸才来捧场!玩个游戏怎么了?啊?你老婆都没意见,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扫兴给谁看呢?!”
“就是!锐哥也太没劲了!”
“玩不起别结婚啊!”
“棠姐都没说什么,锐哥管得也太宽了吧?”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地响起,像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苍蝇,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柳棠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我衬衣下的皮肉里。“凌锐!你放手!你弄疼魏总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厉,“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存心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魏总是我领导!来给我们暖房是给我们面子!你闹什么闹!”
她用力掰着我的手,想把魏鹏的手腕从我手里解救出来。我看着她因为愤怒和酒精而胀红的脸,看着她为了维护魏鹏那副急切的样子,胃里翻滚的恶心感再也压不住。
我猛地松开了手。魏鹏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一个朋友身上才稳住,揉着手腕,凶狠地瞪着我。
“行,”我点点头,目光扫过柳棠那张写满愤怒和不解的脸,再扫过魏鹏和他身后那群看客脸上混杂着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神情。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住,然后被狠狠捏碎,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麻木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们玩。”
我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空洞。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我转身,拨开挡在面前的人,朝着房门口走去。
身后死寂了一秒。
随即,柳棠那尖锐、带着浓浓嘲讽和鄙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清晰地扎进我的耳膜,引爆了身后压抑已久的哄堂大笑:
“切!凌锐真玩不起!”
那笑声如同滚烫的油,浇在我早已冰冷的脊背上。我脚下的地毯软绵绵的,像踩在云端,又像陷在泥沼里。身后的喧嚣、哄笑、柳棠那句尖锐得刺耳的“玩不起”,混杂着魏鹏得意的呼喝,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大脑皮层。
“魏总,继续!别管他!”
“对!嫂子大气!咱们接着玩!”
“锐哥不行,嫂子行啊!哈哈!”
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红地毯上,吸走了所有的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咚”的闷响,越来越大,像一面破鼓。
推开厚重隔音的套房大门,外面走廊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亮得有些晃眼。喧嚣被隔绝在身后的门内,瞬间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寂静。那扇门像一道界限,把刚才那场令人作呕的闹剧和我此刻身处的、冰冷空旷的走廊隔成了两个世界。
靠在冰冷的、铺着华丽壁纸的墙壁上,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皮肤。身后门缝里隐约泄出的哄笑声和柳棠拔高的、带着醉意和亢奋的嗓音,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魏鹏!猜仔细点!左边右边?猜错罚酒三杯!哈哈!”
“嫂子别抖啊!让魏总好好摸!”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口。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下了那股生理上的恶心。走廊尽头拐角处,一个推着清洁车的酒店服务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了一眼,接触到我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那目光里的探究和隐约的怜悯,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脸颊发麻。
时间的概念似乎消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半小时。身后的门终于被用力拉开。
魏鹏红光满面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被扯得更加凌乱的领带,脸上带着一种餍足的、油腻的笑容。他旁边跟着两个刚才起哄最凶的朋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
“操,**过瘾!”魏鹏的声音很大,带着酒后的肆无忌惮,“柳棠那腿……啧啧,手感绝了!凌锐那**,自己跑了,便宜死老子了!”
“魏总威武!锐哥那人,就是小家子气!”
“可不是,你看他那脸黑的,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没劲透了!”
“哈哈哈!他老婆都不在乎,他在乎个屁啊!假清高!”
他们放肆地大笑着,脚步声和污言秽语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毫无顾忌。他们甚至没注意到,或者根本不在意,就靠在几步之外墙边的我。
“行了行了,”魏鹏摆摆手,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哥几个也闹够了,撤吧,给人小两口留点私人空间,嘿嘿。”他猥琐地笑着,朝套房紧闭的门努努嘴,“估计柳棠还等着哄她那‘玩不起’的老公呢!走!楼下酒吧继续!我请!”
“魏总敞亮!”一群人簇拥着魏鹏,吵吵嚷嚷地走向电梯间,污秽的笑声和话语渐渐远去。
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我站直身体,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冰冷。转过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华丽的套房大门。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伸出手,指节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只是用力向下压。
“咔哒。”
门开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彩带飘在地上,被打翻的酒杯留下深色的酒渍,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酒气和香烟味。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把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柳棠坐在那张宽大的、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边缘。她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带着一种狂欢后的疲惫和满足感。脚上的高跟鞋随意地踢脱在床边,露出穿着肉色**的双脚。**的顶端边缘,在膝盖上方一点的位置,有些明显的褶皱,像是……被用力拉扯过的痕迹。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撇撇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哟,舍得回来了?气消了?”
她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地朝我走来,身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至于吗?”她伸出手,似乎想碰我的胳膊,“魏总他们就是开个玩笑,热闹一下而已。你看你,搞得大家多尴尬?扫兴!”
她的手指快要碰到我的衣袖。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
柳棠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转化成了错愕和恼怒:“凌锐!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是开玩笑!你还要摆脸色摆到什么时候?今天是我们结婚!结婚!你就不能高兴点?忍一下会死吗?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我看着她,看着这张在几个小时前还让我觉得美得炫目的脸。此刻,愤怒扭曲了她的五官,酒精让她的眼神浑浊不清。那些娇嗔,那些甜蜜,那些我曾经珍视无比的东西,像玻璃上的彩绘,被刚才那场闹剧彻底击碎,露出底下冰冷、丑陋的底色。
我没有说话。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瞪着我,等了几秒,大概是没等到预料中的道歉或让步,那股怒气更盛了,几乎要喷薄而出:“行!你行!凌锐!你真行!你不就是觉得丢面子了吗?觉得你老婆被人摸了?我告诉你,我乐意!我高兴!谁让你自己玩不起先跑了?活该!”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刻,“别以为结了婚你就真能管着我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你受不了?受不了早干嘛去了?!”
“柳棠,”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游戏好玩吗?”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得意和挑衅的神色:“好玩啊!怎么不好玩?大家都开心,就你一个人拉着张脸!魏总都夸我放得开!这才叫会来事儿!不像你,木头……”
“好。”我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开心就好。”
这三个字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死水,让柳棠的愤怒和得意都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她似乎没反应过来我话语里的含义,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没有再看她,也没有看这满屋狼藉刺眼的红色。我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个巨大的水晶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扫过地毯上被踩踏过的彩带碎屑;最终,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向宽敞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挂着我今天穿过的、笔挺的黑色西装礼服。我脱下身上这件沾了酒气和烟味、让我无比反胃的礼服外套,随手扔在地上。从行李箱里拿出最普通的深灰色T恤和一条洗得发旧的牛仔裤,快速换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当我穿着这身与整个婚房格格不入的便装走出衣帽间时,柳棠还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和尚未褪去的余怒,似乎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你……你换衣服干什么?”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套房门口。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凌锐!”柳棠的声音在身后骤然拔高,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你干什么去?!你给我站住!今天是我们新婚夜!你要去哪?!”
回答她的,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砰!”
那一声闷响,砸碎了婚房里最后一丝虚假的喜庆,也彻底斩断了我和身后那个女人、那个房间的所有联系。沉重、冰冷、决绝。
走廊里依旧空旷安静。我迈开脚步,皮鞋踏在厚地毯上没有任何声响。电梯下方,数字不断跳动。走出酒店大堂,深夜微凉的空气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味道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肺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酒气。
街灯昏黄。我站在酒店门口,伸手拦下一辆空驶的出租车。
“师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报出一个地址,一个离市中心很远、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老旧小区的地址。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去西林路,槐树巷。”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汇入午夜稀疏的车流。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明明灭灭地划过我的脸。后视镜里,酒店那灯火辉煌如同巨大结婚蛋糕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快速倒退,缩小,最终消失在街角的黑暗里。
**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荒原深处,只有柳棠那句尖锐刺耳的“凌锐真玩不起”,还有魏鹏那双油腻的手伸向柳棠大腿的画面,像两块烧红的烙铁,在神经上反复灼烫。
它们不再是疼痛的源头,而是变成了冰冷坚硬的燃料,投入了死寂荒原中心那口早已准备好的、深不见底的熔炉。
炉火,无声地燃起。幽蓝,冰冷,带着毁灭一切的寂静。
司机师傅打开了收音机,***台流淌出舒缓的钢琴曲。在这与婚礼喧嚣截然相反的平静之中,我睁开了眼睛。车窗外,城市的轮廓在夜色里模糊不清。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映亮我的脸,没有表情。指尖划过通讯录,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赵哥。”电话接通,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声音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凌锐。帮我查个人,魏鹏。对,就是‘鼎创’那个魏鹏。我要知道他公司所有的底细,尤其是税务和资金流向。还有他个人,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赵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和凝重:“锐子?今天不是你……?怎么突然查他?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我语调平缓,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光点连成冰冷的线,“找他,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