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沈述都在准备这场婚礼。
从婚纱的样子到宴席的菜单,从婚房布置到婚礼流程,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这日,我正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然后就听到王妈说:
“不好了!孩子被烫着了!”
烫着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连忙朝楼上跑去。
刚推开门,就看见林晴和王妈一人扯着孩子半边衣裳。
孩子悬在中间哭得撕心裂肺,随时都可能摔下来。
我连忙上前去将孩子抱过来,
孩子的右手红得刺眼,皮肉都皱了起来,水泡鼓胀,疼得他抽抽噎噎地哭。
我心疼得指尖发颤,连忙让人去找大夫。
而王妈和林晴却还在争执不休。
王妈说林晴恶毒,林晴说王妈不讲理。
两个人吵的我头疼,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沈述大步跨进门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林晴一见,立刻扑进他怀里,眼泪簌簌往下掉,声音娇弱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述……”
沈述搂住她,冷冷扫了一眼王妈,立刻便为林晴撑腰:
“你可以领工资滚蛋了。”
他甚至都还没有问清楚事情如何,便一味的偏袒林晴。
眼瞧着王妈受委屈。
“沈述,”我温声打断。
“王妈说话是过分了点,但她从小把我照顾长大,你没有权力处置她。”
他神色不悦:“对主家这样的保姆,你还护着?”
我轻轻抬起孩子受伤的小手给他看:
“孩子伤成这样,王妈着急也是常理。”
声音依旧平和,只是指尖微微发颤。
我早知他会偏袒林晴,但是我也不允他随意处置王妈。
沈述看到孩子手上的伤,神色明显一滞。
但看着旁边哭泣的林晴,还是说道:
“晴儿是看你照顾孩子太累了,怕你忙不过来,好心帮你照顾孩子。”
“既然你不想让晴儿帮你照顾孩子,不如你先搬出去吧。”
“这样一来,你们不见面了,也不会再吵。”
前一句是在为她辩解,后面两句是在为她撑腰。
说只是做戏,可他方方面面明明白白的都在偏袒林晴。
我抬头看向他们,忽然觉得疲惫。
怀里的孩子还在抽噎,小手紧紧抓着我衣服。
“你既已有了主意,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转身,抱着孩子离去。
廊下的风有些凉,孩子在我怀里渐渐止了哭。
我低头轻吻他发烫的额头,七年光阴忽然就像这暮色里的薄雾,风一吹就散了。
罢了,
今天就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领了离婚证,这里的一切便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这样想着,心里竟泛起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