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刺耳的电话**吵醒。
我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划开接听。
“陆言!你这个废物!你给我滚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李蓉尖锐刺耳的咆哮,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皱了皱眉,坐起身,这才发现苏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地板上,只留下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
那条红色的胶带线,像一道醒目的伤疤,提醒着我昨晚的荒唐。
“我在楼下客厅等你!给你十分钟,立刻给我滚下来!否则我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李蓉说完,不等我回话,就“啪”地挂了电话。
我捏了捏眉心,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
这丈母娘,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自己昨天带来的便服——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走出了房间。
刚下楼,就看到李蓉像一尊煞神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还坐着苏父苏振国,以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看样子是苏家的某个亲戚。
苏晚则坐在单人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面无表情。
看到我下楼,李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写满了鄙夷和不屑。
“哟,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睡到现在才起。”她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苏晚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看看你穿的这身衣服!地摊上淘来的吧?简直丢我们苏家的脸!”李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陆言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耍了点小聪明,爬上了我们家晚晚的床,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那个年轻女人也掩着嘴,嗤笑一声:“妈,您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一看就是个想吃软饭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苏父苏振国皱了皱眉,喝斥道:“小琴,怎么说话呢?”
虽然是在喝斥,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我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依旧没有说话。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跟她吵,她越来劲。
我的沉默,在李蓉看来,就是懦弱和心虚。
她更加得意了,从包里甩出一张银行卡,扔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五十万。拿着钱,马上跟晚晚去把离婚证办了,然后滚出江城,永远别再回来!”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仿佛这五十万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那个叫小琴的女人也附和道:“五十万,够你这种穷光蛋奋斗一辈子了。表姐夫,哦不,陆言,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李蓉一眼,然后又看向那张银行卡,扯了扯嘴角。
“五十万?”我轻笑一声,“打发叫花子呢?”
“你说什么?!”李蓉瞬间炸了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还嫌少?你信不信我一分钱都不给你,还能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妈!”
一直沉默的苏晚终于开口了,她放下咖啡杯,声音清冷,“这是我的事,您别管了。”
“我不管?我是你妈我能不管吗!”李蓉指着我,痛心疾首地对苏晚说,“晚晚啊,你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社会底层,他哪点配得上你啊!”
“配不上我,难道陈峰就配得上了?”苏晚冷冷地反问。
李蓉被噎了一下,随即强词夺理道:“陈峰再怎么说也是陈家的独子,家世摆在那!他呢?他有什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慢慢收紧。
废物?
这个词,已经很久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了。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张银行卡,在手指间轻轻抛了抛。
“李阿姨。”我看着李蓉,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跟你这种烂人有什么好赌的?”李蓉一脸不屑。
“就赌一年之内,”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会让你们苏家,求着我不要离开。”
话音刚落,客厅里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他要让我们苏家求他?他是疯了吧!”小琴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蓉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求你?陆言,你是不是昨天酒还没醒啊?你拿什么让我们求你?就凭你这张只会说大话的嘴吗?”
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苏父苏振国,也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轻蔑。
只有苏晚,她看着我,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嘲笑,只是将目光转向苏晚。
“你信吗?”我问她。
苏晚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不信。”
“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我将手里的银行卡,当着李蓉的面,“啪”的一声,掰成了两半。
“这张卡里的钱,你还是留着自己买点核桃补补脑吧。”
说完,我把断成两截的卡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你……你这个**!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李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背影尖叫,“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