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宴会时你走的急,忘记把准备的礼物送给你了。非常抱歉我私自向何董要了你的家庭住址,我现在正在开车过去……”
“救……救我……”
温汐嫣根本听不清对面说什么,只剩下求救的意识。
不管是谁,请救救我。
她最后的字才吐出半个音节,头重重磕下去,彻底的失去意识。
市九院。
温汐嫣迷茫睁眼,入目细长的针管里液体点点滴落。
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好闻的沉香味。
沈愫越过温汐嫣头顶暗下呼叫铃,“医生,她醒了。”
她仍在适应环境中,被沈愫眼中的红血丝惊到。
沈愫坐回床前的沙发,抹脸苦笑:“阿荣,“他第一次叫阿荣,喉结艰涩滚动,”受伤伤口为什么不及时处理?伤口细菌感染导致你高烧39°不退,医生说,再晚一点会有致命性的危险。“
温汐嫣想开口说话,奈何喉咙火辣辣的烧。
沈愫递来温水。
“谢谢。”她用另一只没输液的手颤抖着接过,没有力气边喝边抖,温水顺着嘴角淌下。
沈愫温怒皱眉:“你男朋友呢?你没给他打电话求救吗?”
“打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忙。”忙着和心上人春宵一度。
心脏被纠成一块一块,她的伤心无处掩藏,被丢到烈日下灼烧,直至心如死灰。
“半年前我向你表白你说你有男朋友,我真心祝福你才选择退出。如果他连简单的保证你安全都做不到,那么,换我来。”
沈愫紧张等待她的答复,抬头发现,她已闭上眼一脸倦意。
他叹气,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愫。
起身为她掖好被子,这时,床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机去到医院走廊接通。
“她已经睡了,你有事吗?”
顾凌绝眼眸微沉,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后挂断电话。
顾凌绝临睡前检查手机察觉手机被人动过,温荣枝出现,恍然后愧疚说:“方才你洗澡的时候温小姐打过电话,但她什么话都没说,我以为不是重要的事情就忘记告诉你了。对不起,阿年。”
“要不,你再打回去?”
即便温荣枝掩饰的很好,顾凌绝仍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隐忍。
他什么没说,将手机放回原位。
温荣枝这才扬起笑容。
深夜,顾凌绝控制不住内心的烦躁,眼眸紧紧凝在那串电话号码上,忍不住拨了出去。
才老实几天,就要惹是生非,竟敢把电话打到枝枝头上。
电话被接通,是个男人的声音。
周遭一片死寂,屏幕灭了又亮,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
深夜,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内心翻滚的怒火突然消散,顾凌绝嗤笑,低头吻她:“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放心,等我们结婚了,她成为顾太太,有多的事要她忙,她没有时间对付你。只要你乖乖的,不忘想不属于你的位置,我答应每周都回来陪你。”
她竟只配做一个地下情人!
顾凌绝,我凭什么这么被你践踏!
温汐嫣眼泪止不住向下淌,顾凌绝温柔吻尽,含住她的唇,挺身占有。
烦躁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天微亮,吃饱餍足的人也离去。
她呆呆望着头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不是顾凌绝践踏她,而是她在作践自己。
她要改变,第一步就是彻底远离有顾凌绝的生活。
这是顾凌绝的房子,只要住在这里一天,就不可能避开他。
就此,温汐嫣白天上班,晚上看房,快速定好一家性价比高的出租房,当晚便联系搬家公司搬出去。
正准备付款,收到简讯的通知提醒跳出来。
“见一面谈谈,我是温荣枝。”
“小姐?你还没付钱呢。”
温汐嫣回神,赶忙付款,完成后又想起那条简讯,心情复杂。
去吧,迟早都要见一面。
咖啡厅。
温荣枝随意挽起头发,更显不俗。
“我和阿年准备结婚了。”
她没做到预演的淡定,但也没那么在意了:“恭喜你们。”
“谢谢,过去两年你做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插足我们的以后。”
温汐嫣抬起眼眸,不卑不亢:“我不会再打扰,还有,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有过短暂的幸福童年,直至四岁……
父亲去商场为她买生日离去,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商场意外倒塌,十天搜救,父亲的尸体是被挖掘机铲出来的,血肉模糊。
从那以后,她的生日就是父亲的忌日。
没有人知道,她患有幽闭恐惧症。
母亲将她视作仇人,每年生日都会把她关到房间里,让她体会父亲被埋在建筑物下面时的孤独、恐惧。
姐姐温荣枝成为母亲唯一的女儿,温母对外说小女儿也在那场事故中遇难了。
小学,中学,大学,哪怕她们都姓温,也不会有人将她们认成姐妹。
连顾凌绝也不知情。
她换上朴素的黑衣,捧着父亲最喜欢的茉莉花,回到陌生又熟悉的家。
温母开门,看到她捧得花,脸色瞬间大变,怒气冲冲抢过花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胡乱地睬。
温汐嫣唇角苦涩咧开。
“它是爸爸最喜欢的花。”
温母咆哮:“那也得他活着!”
“要不是因为你,我丈夫怎么会死!二十三年的日日夜夜,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你要破坏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我要把你生下来!”
同样的话,她听过无数遍。
“妈,你不要激动,先让妹妹进来,邻居会看到。”
温母恶狠狠地点头,拽着温汐嫣的头发,对着她的膝盖猛踹一脚。
两个膝盖直直落地,鲜花的刺插进去。
温母一路拖着她,拖到最偏僻的房间门口。
温汐嫣痛得丧失语言,她死死握紧拳头,即便再痛,她也忍着。
再痛也没有父亲被压时痛苦。
“去给你爸下跪磕头,求他原谅你。”
小房间昏暗诡秘,三道烛火发出微量的火光。
她被按着跪下。
温荣枝倚在门口,对此习以为常。
温母使劲按住她的头,重重按下去磕头。
“磕啊!你给我磕!说你错了!说爸爸原谅我!”
“说!给我说!”
温汐嫣一直不吭声,温母五官狰狞的要飞出来,一气之下,端起烛台往她头上砸。
火燎起长发,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温荣枝见温母还要对着头砸,这砸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